魏無徉和吳巖離開之後,冷殤稍作準備便沿着小路上了廊山。
而不得不說,這王猛的勢力發展成爲如今的形勢不是沒有道理的,比起一般的土匪,他不僅懂得利用地勢的便利,對整個土匪寨子的管理更是和軍營沒什麼兩樣,當然,除了他們燒殺劫掠的本性。
冷殤在小路盡頭的草叢裡埋伏了將近半個時辰,才終於逮着機會一個閃身溜進山寨。
這羣土匪大概是已經在提前辦慶功宴了,寨子的前院人聲鼎沸,大聲勸酒的聲音傳進冷殤的耳朵,他看一眼後院,正是王猛歇息的地方,幾乎沒有幾個人把守。
趁着這裡沒人,冷殤抓緊時間竄進王猛的房間,毫不費力地就在他的牀頭髮現了一張白色的信封。
正是同劉阜陽來往的信件!
冷殤有些興奮,他沒想到這一次的任務如此簡單,忙又在屋子的其他角落裡尋找一番,卻再也沒有發現別的東西。
不過,又這麼一封信就已經在足夠了吧?冷殤這樣想着,離開王猛的屋子之後,又飛上屋頂,用了一個時辰的時間將這個寨子的巡邏時間和換崗時間摸清楚,這才離開了寨子。
將信封交給劉南,劉南一看上面的內容,眉頭馬上就皺起來了,冷殤奇怪地問:“有什麼不對勁的嗎?”
“這是劉阜陽和王猛的交往書信,就算日後用這件證物定罪,那也只能定劉阜陽的。沒有發現其他同景王有關係的證據嗎?”劉南完全沒有預料到這樣的狀況,事情的發展已經有點偏離了他的控制。
“那我們該怎麼辦?”冷殤也是緊蹙着眉頭,“要不我再上去一次?”
“不必了,既然你已經找了一番,那肯定是沒有了,定然是景王用劉阜陽的名義同王猛來往的。”
劉南不虧是吳巖承認的人,馬上就從慌張中恢復了應有的冷靜。
既然找不到讓他萬劫不復的證據,那就來個甕中捉鱉,魏公子也說過了,他巴不得親眼看到自己的成果,一定會親自上山的。
“按照原計劃進行!”劉南一聲令下,將士們都熱血沸騰起來,雖然無法用歡呼表達自己的興奮,但是大家都從身邊人的眼神中了熊熊燃燒的火焰,在叫囂着要建功立業。
魏無徉計劃清晨清晨四點進攻,這也是他們透露給劉阜陽的具體時間,所以想要在他們上山之前將寨子攻下,而且還要保證不會讓山下的人發覺異常,他們至少要提前三個時辰從後山出發。
也就是現在!
劉南看着黑暗中急行的西山出來的同伴們,看着他們在月光下矯健敏捷的身手,心裡又自豪又欣慰。
只要這一次功成返京,他們便再也不是隻能隱藏在西山中的無名人氏了!
從第一批人上山之後,他可能就悄無聲息地幹掉了一對巡邏的土匪,並且配合默契的將他們的衣服拔下來自己穿好,最後將屍體丟下了山崖。
緊接着,第二批人如法炮製,又成功地替換了
另一對巡邏的土匪,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他們就讓土匪的巡邏隊伍大換血了。
沒有了定時巡邏的干擾,其餘的人也迅速地將其他地方的人幹掉,只單單留下了在院子裡喝酒的王猛衆人。
“爲什麼這麼安靜?”王猛的酒並沒有喝很多,在熙熙攘攘的背後,馬上就嗅出了些寨子裡不同於往日的氣氛。
“大哥你莫要多想,幷州的那姓劉的背後可是景王,區區五州臨時集結的數千人,根本不是我們的對手,而且這次朝廷派來的,好像還是兩個年紀輕輕的毛頭小子?哈哈哈!朝廷是沒人可用了嗎?”
說話的人長着一臉的絡腮鬍子,一眼望上去連臉都看不真切,嘴裡狠狠地撕咬着一塊羊腿,另一隻手裡還抓着酒瓶,吃口肉便要灌一口酒。
“好好吃你的東西!”王猛還是覺得心裡不踏實,放下手裡的酒碗,起身便要去別處查看。
那絡腮鬍子看他一眼,索性也不去管他,反正從明日開始,他們同那劉阜陽一起打敗那姓魏的,以後在江南就可以無所畏懼了!
王猛出了前院,左右看看一個人影都沒有發現,就連平日裡燒菜婆子的怒吼都完全聽不到了,但是還能偶爾聽到廚房裡飯菜在鍋裡滋滋作響的聲音。
他繼續往前走,想去廚房看看,然而就在他邁開步子的時候,一隻手已經從他的背後伸出來,緊緊地捂住了他的嘴巴。
意識到這是敵人,王猛反手就向後肘擊,身後那人嫺熟一躲,又將他的兩天胳膊綁在一起。不知道是誰直接在他的後腦勺一擊,他便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你把他打暈做什麼!”劉南看着冷殤一件冷酷地收手,瞪他一眼壓低聲音道。
“他武功不低,等他答應過來很可能會鬧出亂子。”冷殤義正言辭,他們現在的行動容不得一絲差錯,他的行動已經出了一點意外了,他不想今日的任務再出一樣的差錯。
“這是王猛,我還有東西要問他呢!”劉南聽他這麼一解釋,頓時更生氣了,這冷殤什麼都好,能力好武功好,身材好還長的俊美,可就是死腦筋。
“等會兒就醒了。”冷殤擡眼看向暴躁的劉南,慢騰騰的解釋道。
“罷了,將他關起來,綁嚴實了,再留兩個人看着他,等他醒了馬上來通知我。”劉南無奈地將已經暈過去的王猛交給了手下,但覺得不太放心,又親自將他捆緊了,這才吩咐下人帶下去。
“那前院的那羣人呢?”冷殤問道,其他地方的閒散人員倒是好處理,但是前院之前有百十人,就算他們片刻之間衝進去,想要馬上結果他們還是需要時間的,這樣一來,不僅可能會驚醒寨子裡的其他人,還可能驚擾山下的人。
“用毒吧。”劉南當機立斷,反正他們最後需要的是王猛的人活着放傀儡,至於其他無關緊要的人,活不活無所謂。
善於用藥的下屬領了命令,將那種能讓人瞬間暴斃身亡的毒藥撒進了酒罈子裡,讓一個已經
喬裝打扮的士兵送了出去。
沒一會兒,就已經有人陸續察覺到不對勁,可是酒已下肚,死亡的腳步也近了。
“酒裡有毒!”不知道誰喊了一句,院子裡又傳出了酒罈子碎裂的聲音,還有很多人掙扎着想要衝出來。
劉南聽到這裡,舉起劍朝着身後的人下一聲令下,士兵們便衝進了前院,將那些已經在痛苦掙扎的人們紛紛處理乾淨。
“不到一刻鐘的時間,整個前院已經沒有資格土匪能呼吸了。”劉南看着滿地的狼藉,皺皺眉頭突然道:“不是說廊山土匪人數衆多嘛?爲何只有這麼少?”
“大概是別處還有。”一個手下道,不過這個想法很快就被劉南否決了,廊山就這麼大,就算能藏人,也定藏不了多少的,可是現在寨子裡出了這些已經亡命的的數百人,那裡還能再找出其他的人呢?
“要不去稟告下魏公子和吳將軍?”那手下覺得事情太奇怪了,連忙建議道。
“那好,就你去吧,夜裡潛入的時候小心點,不要被別人發現了,將現在的狀況盡數告知他們,讓他們在明天上山之前有心裡準備。”劉南一想,覺得通知他們還是很必要的。
那人一愣,很快就領命退了下去,從正面下山,一路上小心翼翼地儘量不發出任何的聲音,就像黑暗中的幽靈一般。
“王猛醒了!”劉南剛從前院回來,就看到屬下飛奔過來給他報告:“他要見您。”
“走吧。”
劉南覺得驚奇,他早就知道這土匪頭子也算是正經人家出身,不過是受了不公正的待遇,這才落草爲寇的,這時候想要同他談談?看來是認清局勢了?
“該如何稱呼你呢?”劉南進入屋子,看着他平靜的眸子,親自將他嘴裡的衣服拿出來,語氣溫和地問道。
“叫我王猛就好。”同“王猛”這個名字很不相符的,他的長相氣質都算儒雅,完全不像個武將,反而像個書生。
“那王兄,在下也知道你算是個溫江良謙和的君子,爲何來這廊山之上做這等事情,還同劉阜陽那種貪官佞臣同流合污。”劉南的質問很是冷硬,讓本來已經有些輕蔑的王猛猛地一震。
“爲何?”他突然哈哈一笑,看着劉南的眼神裡充滿了諷刺:“如若不是你們這羣衣冠禽獸身在身在朝野把握大權,我怎麼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我們?”劉南居高臨下地凝視着他的眼睛,“你又知道什麼,今日確實是權臣當道,但是你知道皇上忍辱負重,爲的就是改變現在的局面,造福百姓嗎?可是你在做什麼?”
“就是那個膿包皇帝?”王猛突然嗤笑一聲,不屑地朝着地面啐了一口又道:“我看景王比他靠譜多了。”
“你是瞎了嗎?”劉南嘴角一抽,幾乎無法理解他的想法,難不成是景王給他洗腦了?爲何他會如此篤定景王一定比皇上強?
“隨你怎麼說,如今我落在你們的手裡,要殺要剮痛快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