鯉城魂冢門
喬漠落座於暗棕色雕花椅子上,手悠然的放置在座椅兩側扶手處,右手觸碰到桌子上的青瓷茶杯,有點燙手,微微收回了些。
“漠兒這次殺了西邪教主,爲本門除了一大心患,果然沒讓義父失望。”喬青雲一臉慈祥的看着喬漠,“看你身子瘦了不少,今兒吩咐下去讓下人熬些蔘湯補補。”
喬漠聽到殺了穆寒之時,不由得心虛了一下,站起身來,“多謝義父,這乃孩兒分內之事。”
喬漠坐下之時斜眼看到正從門外走進來的薛雨牧,微微點頭示意便自己坐下。
薛雨牧低眉有意無意的笑了笑,“漠
“牧兒多日不見不知去了何處?”喬青雲問道。
“回掌門,這幾日去往狸城,今日才歸來。”薛雨牧自顧自的坐在喬漠身邊。
狸城?喬青雲聽到此鬆開的手不自覺握了握,端起茶抿了一口。
喬漠凝了凝神,心裡有些感覺蹊蹺,自己方從狸城回來,今日薛雨牧便巧也從狸城回來,難不成就如慕子夜所說在狸城殺穆寒時有人暗中相助,那麼莫非是薛雨牧。
喬漠與落座在身邊的薛雨牧眼神對上,他看自己的眼神有些奇怪,但是他卻想不出怪在那裡,只得禮貌的點頭,“好巧,今日我也才從狸城歸來,只是可惜沒與雨牧兄相遇。”
少主公走路自是擡頭向天看,又怎麼會低頭看我等人。”
“牧兒不可亂言。”薛瀝從門外走進來,呵斥道:“這纔出去幾日是受何種教化變得此番不知禮數,漠兒好歹也是少主公,對待自是得尊重些切不可輕語。”
喬漠眼神暗淡,心下疑問莫不成是薛雨牧救了自己而自己卻沒發現或是不管之自己單獨回來惹怒了他。
“牧兒與漠兒年紀相仿,現在又還未上掌門之位二人便以兄弟相稱便可,現在便如此生疏以後漠兒上位還得牧兒多多幫助打理,自家兄弟也算是放心。”喬青雲說道。
喬漠不喜於這魂冢門掌門之位的內戰暗鬥,見着手邊的茶沒了熱氣便端起喝了口溫茶,淡淡的茶香臨嘴邊之時灌入鼻息內,覺得整個人清爽了些許。
喬青雲暗眼觀察喬漠有些忌於談及此事,便不再多言提及此事,乾咳了幾聲,道:“既然漠兒與牧兒倆人都方纔趕路回來,想必也是勞累,現在都先下去休息,晚飯本門讓後廚做些滋補之物給你等補補身子,都下去吧。”
“是,義父。”喬漠起身,暗中舒了口氣,微微不經意的伸了伸懶腰。等到手已經伸出去時才發現不符合身份,急忙裝作沒有發生過似的收回伸展開的手,匆匆離開。
薛雨牧走出門口注視着喬漠離開,嘴角微微勾起。薛瀝起身走到薛雨牧身邊側眼看着他,冷哼了一聲,‘跟我來。’
薛府
薛瀝書房,萬卷書冊堆放在檀木製成的木架上,微微散發的檀木香味讓人心脾。
“你今日爲何如此莽撞?性子這番烈急如何鬥得過穩靜的喬漠,想奪這今後掌門之位只怕是癡人說夢罷了。”薛瀝怒其不爭吼道。
薛雨牧將手裡的毛筆扔在桌子上,白色的宣紙上散開了點點黑墨,他起身道:“爹爹,這喬漠孩兒懷疑他根本就不知原先的喬漠,自從那次被雷劈了之後就變了一個人似的。”
薛瀝‘哼’了一聲,拿着兩顆珍貴的玩物玉球在手裡繞着,“這點爲父也發覺。”
薛雨牧聽到這話更是想抓着什麼似的上前說道:“爹爹,這次我在狸城看到喬漠刺殺穆寒時有人武功很弱,若是現在與我比試定敵不過我,而且他身邊有一人叫什麼慕子夜的刺殺對象也是穆寒,倆人合理方纔將穆寒殺死。”
“廢物。”薛瀝低罵了一句。
“不,爹爹,那人深藏不露,據孩兒在暗中觀察,那人武功不弱,與孩兒應該不相上下可是卻一直隱藏着也不知道是爲何。”
“真有此事?”薛瀝停止了手裡的玩物的擺弄,擡頭看着薛瀝,“這是怎麼回事?”
“具體孩兒也不知道,反正那人從身手來看武功絕對不弱,而且子啊其中還有人在暗中幫助喬漠,喬漠三番兩次的性命都是由他解救,甚至爲了喬漠殺了穆寒那人事先將穆府所有家丁都迷暈,當時孩兒想跟上前去看那人是誰,可是那人輕功極好孩兒追不上。”
“愚鈍!”薛瀝怒道,“此事你怎可擅自行動,若是讓那人發現你跟蹤他只怕殺了你滅口,牧兒,你日後還需多加改改你這急性子,切不可以此誤了大事。”
“好了,你下去吧。”
“爹爹,那人暗中相助…”
“爲父會自己思慮,此事你急甚?出去!”薛瀝吼道。
“那今晚喬青雲準備的晚宴不去了罷,省的我也煩心見着那些人。”薛雨牧被薛瀝此番一說教難免有些不悅。
“混蛋,去怎麼不去,現在你還沒當上掌門,自然得聽喬青雲的話,趁着現在多討好奉承他,讓他信任你你便可多謝機會獲得更多的秘密。榆木腦袋矣。”
“是,孩兒愚鈍,現在就退下。”薛雨牧氣紅了眼眶,卻不敢摔門而出,輕輕爲薛瀝將門關上,氣不過一拳搭在柱子上。
血絲漸漸冒出。
南府
“綰兒,這是我在狸城之時特意爲你帶過來的髮簪,淡藍色正襯托綰兒溫和的氣質,我爲你插上。”
喬漠說着便將髮簪穿插過南清綰的青絲,“綰兒戴着真好看。”
南清綰小臉一紅,低着頭欣喜的問道:“真的嗎?”伸手摸着髮簪,“勞煩漠有心了,魂冢門爲殺手門,在江湖上名聲顯赫可仇家也衆多,所以除非是與爹爹一起不然爹爹不讓我出鯉城,,所以清綰很少出去看看,用的東西都是孃親爲清綰挑選,這番特意從遠地兒爲清綰帶來還是第一次,以往漠都不會,如今怎麼會想到爲清綰帶來?”
“因爲知道綰兒會喜歡,只要綰兒高興我便高興。”喬漠說着。
看着南清綰紅撲清秀柔美的小臉,她終於知道爲何真正的喬漠會中意南清綰,此番女子擁有的女子特有的陰柔與清美,是常人所沒有,譬如她自己還爲女兒身時就沒有此種柔美的氣質,活得像個男子般,想到這她不自覺的自嘲笑了笑。
“漠爲何發笑,難道是笑綰兒從未出過遠門不成?”南清綰有些委屈的凝視着喬漠。
喬漠伸手捏了捏南清綰的臉蛋,動作過分親暱卻是她想要的結果,她說過一定會替真正的喬漠追到南清綰,寵溺的笑笑,“怎麼會,若是綰兒真想出去,以後我帶綰兒出去就是。”
她驚慌了一下,有些微微後退,臉紅到了耳朵跟,小聲高興道:“真的嗎?那太好了。”繼而低下頭,有些失落,似有似無的呢喃着,“雨牧出門從未爲清綰買了些什麼,更不用說帶清綰出去玩耍。”
喬漠看着南清綰高興的模樣心裡吶喊到,不是真的,是假的。真的是假的。
他現在連自己保護不了怎麼去保護南清綰,若是帶着南清綰出去她出了點什麼事,那麼真正的喬漠不得殺了她。
看着她提及薛雨牧時失落的小模樣,喬漠不由得感嘆,看來南清綰對薛雨牧用情至深,自己將南清綰納入懷裡還需些功夫。
夕陽淺淺,消沉在西邊的天際,無聲無息,在即將來臨的夜色裡,似乎藏着巨大的陰謀。
“多謝義父。”
喬漠端過喬青雲盛的蔘湯,放在嘴邊吹了吹,嚐了一口,露出滿意的微笑。喬青雲見着喬漠笑,不自覺的也揚起了嘴角。
薛雨牧急忙起身爲喬青雲也盛了一碗蔘湯,“掌門日夜操勞這魂冢門之事,要多補補。”
薛瀝見此滿意的點了點頭,直言誇讚道:“牧兒真是越來越懂事了,以前不知事還需正門盛雞湯,現在都知道幫掌門盛湯了,看來長大了不少。”
喬青雲乾笑着接過蔘湯,“牧兒自己也喝。”卻沒有誇讚薛雨牧。
薛瀝見此暗中黑了臉。
喬漠自是聽出薛瀝話裡有話,也懶得體會,自顧自的喝着湯,無心參與此事。
所謂這是你的終究是你的,不是你的就算是搶到頭來還是不是你的。
“聽說這江湖之上近日便要召開比武大會,說是谷仙年已老矣卻門下無徒,唯恐絕學失傳特意舉行比武大賽,招納天下愛武之人,若是誰拿了第一或者是中了他的意便將畢生所學傳授於他,仙谷老人武藝高超,這次不論是爭得第一還是誰得到真傳只怕在江湖之上地位提高,名聲顯著。”喬青雲說道。
“漠兒。你明日休息後日便前去比武。”
‘咳咳咳’喬漠放下蔘湯劇烈咳嗽,些許蔘湯灑落在桌子上,濺在他手掌心處。王尋爲其輕拍背部,緩解咳嗽。
喬漠盯着碗裡所剩無幾的蔘湯,嚥了咽口水卻沒有了食慾,一事才過又來一事,還是與這江湖數門派數人爭奪這第一,只怕是他臉不要了罷,這魂冢門名聲只怕是讓他敗矣。
“義父,孩兒覺着此事不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