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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家,炎如是院內。
炎如是鐵青着一張臉回到他自己的院子,誰都看得出來他現在正不爽,所以下人們大氣都不敢出。
炎如是的怒火幾乎都快衝出胸膛了,他今天本想借着王鐵一舉將炎昊除去,公然挑戰,名正言順,誰也不能說什麼。但正是因爲公然挑戰,王鐵被炎昊當場擊殺,他也不能說什麼。
所以他這口氣憋得甚是辛苦,他雙手緊握在他平時最喜歡的那張花梨木椅的扶手上,那扶手被他捏得咯吱作響,恐怕再加一分力量就會當場碎裂開來。
終於,好半晌後,炎如是才把這口氣暫壓下去,他掃了眼下面分列爲兩排的門客,吩咐道:“傳令,讓弟子院的柳平天給我緊盯着炎昊,他的一舉一動,我都要知道。”
炎如是說完,立即有一名門客上前領命。
他剛走兩步,又被炎如是叫住:“再告訴柳平天,如有機會,可自行將炎昊斬殺。但必須做到萬無一失,否則就讓他提頭來見。”
見那名門客走遠,炎如是這才冷笑兩聲,自語道:“老二啊,你不是要招攬他嗎?我倒要看看,當他變成了一具屍體時,你還會不會對他有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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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昊伸了個懶腰,從牀上一躍而起。他昨晚修煉了一整晚,不僅傷勢痊癒,而且修爲更有精盡,炎昊感覺到他與人元六重之間僅僅只隔了一層紙,而且這層紙,隨時都有可能會被捅破。
這讓炎昊不由更加感嘆一元初始訣的神奇,對傷勢居然有此奇效,如此看來,這一元初始訣還真是保命的本錢呢。
炎昊剛梳洗完畢,就看見孫開帶了幾個下人過來。
孫開也是個急性子,他昨天從炎昊這一離開,就去聯繫人了,今天一大早就趕了過來。
炎昊看了看天色,估摸着也就是卯時末的樣子,不禁向孫開笑道:“這麼早啊。”
孫開笑了笑:“早起慣了。炎家弟子卯時初就得在訓練場集合。當然,這是指人元五重以下的弟子,你們不含在此列。”
炎昊暗想看來自己現在無論是住宿還是修煉,都是享受的人元五重以上的待遇了,昨天和王鐵一戰,好處還是很大的。
炎昊等孫開給那些下人分配完活計,這才問道:“昨天在我院子外觀戰的,明顯是兩夥人,這是怎麼回事?這些弟子裡面還有拉幫結派的?”
孫開訝道:“你倒是看得清楚。沒錯,弟子裡面拉幫結派也不是什麼新鮮事?炎家弟子數千人,又都是修煉中人,哪能不發生點磨擦,開始是個人對個人,後來叫上朋友,這樣一來二去的,幫派就形成了。”
“炎家的高層都不管的嗎?”
孫開不以爲然的笑道:“他們樂得見到這樣,怎麼會管?幾十個人,總比幾千個人好管吧。再說了磨擦還有助於修煉,只要不死人就行了。”
炎昊想想孫開說的,的確是這麼個理。幾千個弟子裡出幾十個團伙,每個團伙裡有一個頭,炎家只要管好那些頭就可以了,其他弟子這些頭自然能管好。
炎昊點點頭,又問道:“現在有多少個幫派,勢力最大的是哪幾個?”
孫開道:“幫派長期穩定的有三、四十個,其他那些今天成立,過幾天就散夥的小幫派不算。勢力最大的有三個,一個平天幫,幫主叫柳平天。還有一個深海會,幫主叫黃一海。最後一個三山幫,幫主叫藍玉山。這三個幫的幫主都是地元級以上的強者,其中,三山幫幫主的年齡最大,再過幾個月就五十歲了,馬上就要離開弟子院了。如此一來,三山幫沒有地元級高手坐陣,可能很快就會被平天幫或者深海會壓住了。”
孫開之所以如此說,是因爲炎家弟子院裡有一個規矩。三十歲以前沒有修煉到人元五重,那將離開弟子院,炎家會將你安排至別的工作崗位上。五十歲以前沒有修煉至地元五重,也將離開弟子院,炎家或讓你負責某一事項,或送你入朝爲官。但不管怎樣,你都是炎家的人,如想判出,炎家將舉全力殺之。到目前爲止,還沒有哪一個判出炎家之人,逃出過炎家的追殺。
炎昊見孫開說到後面,有一絲憂色,不禁問道:“你是三山幫的吧。”
孫開點頭道:“現在弟子院裡,幫派雖然有三四十之多,但也就分爲三大陣營。一爲大公子的陣營,一爲二公子的陣營。還有一個就是保持中立的。平天幫是大公子的陣營,深海會是二公子的陣營,我們三山幫保持中立。不過,也保持不了多長時間了,待藍玉山幫主離開弟子院後,恐怕就會被逼的解散了。”
炎昊哦了一聲,沒有說話。歷史告訴他,保持中立的都沒有好下場,就算藍玉山不離開弟子院,只等炎如是和炎有爲的鬥爭一真正的開始,那時三山幫,就要麼選擇一方,要麼解散。這是必然的結果。
炎昊的小院破損的本就不嚴重,只是院牆被砸塌了一塊,將那棵大樹鋸成幾大截擡走後,也就一個多時辰的工夫,院牆就修好了。
孫開帶着工人們走了沒一會兒,炎昊就聽見院門被敲響的聲音。打開門一看,卻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小丫鬟站在門外。
炎昊這纔想起昨天杜槐山走時,說今天會讓人來接他過去喝酒。
果然就聽那小丫鬟道:“奴婢奉三太爺之命,來請炎昊公子過府一敘。”
炎家下人們一旦成了炎家弟子,身份自然也就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從奴籍一躍成爲公子。當然,此公子與炎家的少爺公子不同,只是擺脫了奴籍而已。
隨着小丫鬟走了大半個時辰,纔在一個院子外停了下來。這院子僅院牆就有三丈高,院子外不時有守護巡邏。炎昊看了看,基本上都是人元五重以上的。
院子門口有一塊橫匾,上書三個蒼勁大字:長老堂。這三字筆走龍蛇,鸞飄鳳泊,既飄逸瀟灑,又氣勢磅礴。僅僅只是三個字,就給炎昊一股莫大的威壓。
炎昊額頭隱現冷汗,就憑這份威壓,這三個字至少也是馬老三那個級別的高手才能寫的出來的。
炎昊將元氣在體內運行一週,那份威壓也隨之消失。這才隨那小丫鬟繼續往裡行去。
走進院子,立時又是一變,無邊的秀色映入炎昊眼前,弟子住宿區的景色與這裡的一比,立即成了俗景俗色。
就在這時,小丫鬟突然開口道:“炎昊公子,請隨奴婢的腳步走,千萬不要走錯了,否則,到時就走不出來了。”
炎昊聽得一驚,聽這小丫頭的意思,這院子裡還有甚麼名堂不成。仔細一打量,這才發現眼前的一花一草,一樹一木,莫不是按照某種奇特規律佈置。
“這應該就是陣法吧。”炎昊在心裡暗道。
炎昊也聽過一些傳說,封禪榜裡的姜子牙,三國演義裡的諸葛孔明都是用陣的高手,而且九級浮屠裡也略有提及到陣法,沒想到這炎家也有能佈置出陣法的高手。
炎昊一邊隨着小丫鬟的腳步往裡走,一邊仔細觀察四周的花草佈置,但卻是不得其法。
也是,炎昊從沒接觸過陣法,如果被他隨便看幾眼就能看通這陣法,那這也不叫陣法了。
炎昊看了會兒,見看不出什麼名堂,也就不再去理會,專心的跟着小丫鬟的腳步往裡走。但如此一來,他又想起一事,既然一個小丫鬟都能知道此陣的走法,那此陣有什麼用,如真有人要攻進來的話,事先抓一個長老堂裡的下人逼問一番,不就知道了。
炎昊正要問前面的小丫頭,卻見前面的小丫頭忽然一停:“好了,出陣了。炎昊公子,現在你可以隨便行走了。”
聞言,炎昊擡頭一看,果見眼前的樹木花草都變得自然起來,不像剛纔那些般刻意栽植。
長老堂也跟弟子住宿區一樣,都是大院裡面套小院。不同的是,這些小院可比炎昊他們住的小院要大多了。
兩人行過兩個小院,小丫鬟指着前面第三個院子道:“炎昊公子,那就是三太爺的院子了。”
炎昊笑了笑,正要說話,旁邊院子的大門卻突然一下打開,一個一身火紅裙裝的少女從裡面走了出來。
少女也就跟小丫鬟差不多的年齡,面目姣好,只是五官太過剛硬,配上目空一切的眼神,一看便知是位不知天高地厚的角色。
炎昊只看了一眼便認出了此人,正是當初用鞭子狠抽馬老三的炎家五小姐——炎有芯。
小丫鬟見了炎有芯,連忙行禮:“奴婢給五小姐請安。”
炎有芯視若未見,理也不理她,而是緊緊的盯着炎昊,好一會兒才訝然問道:“你是炎昊?”
炎昊現在的神情氣度,比起當初的那個炎昊,發生的變化何其大,也難怪炎有芯要看許久才能認出來。
炎昊對這五小姐半點好感也無,聞言也不行禮,只是淡淡的道:“正是。”
見炎昊如此態度,炎有芯頓時就是一怒:“大膽,見了本小姐還不行禮。”
炎昊冷笑一聲,不再理會她,繼續向前行去。
“啪!”
炎有芯的長鞭在空中抽出一聲爆響,然後像一條毒蛇般向炎昊捲去。
眼看着長鞭就要抽到炎昊的後腦,炎昊腦後卻像長了一雙眼睛般,就見他腳步微微一錯,身子一側就躲過這一擊,右手一伸便抓住了炎有芯長鞭的鞭梢。
炎昊一雙眼睛冷冷的看着炎有芯:“看在某人的面子上,我不想傷你,但你不要自取其辱。”
炎昊說的某人,自然是說的前炎昊。炎昊剛獲得這具身體時,還保留了一部分前炎昊的情緒,其中就有一部分是對炎有芯的好感。所以炎昊纔會有此一說。
炎有芯的鞭梢被炎昊抓在手裡,任憑她如何使勁也不能奪回分毫,一張俏臉頓時脹得通紅:“你給本小姐放手,不要以爲你傷了風橫秋,本小姐就會怕你。在本小姐眼裡,你始終還是那個廢物。”
炎昊也不回話,只是手上一鬆。炎有芯本正與炎昊較着力,現在炎昊突然鬆手,她立即重心不穩,一屁股坐在地上。
一旁的小丫鬟見狀,差點笑了出來。但她知道此時不能笑,只能死死憋着,但越憋越想笑,別提多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