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 美男如斯
童雪霜待雙翼王府前無人後,才緩步朝鐘鳴走去,零零散散的雪花下,男人癡癡的看着她,童雪霜路過他的身邊,並未停下,而是一路往前走,鐘鳴牽着馬默默的跟在身後,距離不近不遠。
長安街上今日多少是有些冷清的,很多人已經收了攤回去過年了,不過也有少許攤販還在堅持,估計是要到天黑下來纔會收攤回去。
兩人一前一後的走在街上,格外的醒目,有人從他們身邊匆匆而過,都會好奇的瞥來一眼。
童雪霜停在了一個酒攤前,酒販搓着手,踱着腳來回的看着過身的路人,算計着時辰,看到童雪霜站在攤前,立馬堆上了笑容,討好的問道:“姑娘,您要酒?是要帶着走還是在這喝?”
童雪霜瞥了一眼他身後臨時搭建的帳篷,裡面燒着火,火堆旁坐着一箇中年婦女,兩邊坐着一男孩一女孩,三人低聲說着什麼,不時有歡聲笑語傳出來,看到有客人上門,中年婦女也是立馬站起來,略顯慌亂的扯了扯身上的衣物。
“燙一壺花酒。”童雪霜道,走至帳篷裡坐下,鐘鳴牽着的馬被中年婦女接過,也坐了進來。
酒販熱酒,童雪霜和鐘鳴對立而坐,卻誰也不說話。
酒販笑着把酒端上來,招呼了兩句,見他們沒有其他要求了才走至前面的攤前,中年婦女正牽着兩個孩子,安撫着什麼。
“孩子他娘,你先帶他們回去,別在這裡凍着了,晚點這裡收攤,我就回來了。”酒販一臉心疼的看着兩個孩子,低聲和中年婦女說到。
中年婦女面露猶豫,有些不意願的樣子,酒販不知又說了些什麼,那中年婦女才帶着兩個孩子離開。
中年婦女離開後,酒販繼續搓着手,跺着腳左右掃視着過路的路人,有人靠近時就吆喝一句。
童雪霜從酒販身上收回視線,低頭,端起酒壺,在兩人的杯子裡斟滿了酒,淳淳的茉莉花香飄散出來,縈繞在空氣中,格外的好聞。
鐘鳴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童雪霜,妖媚精緻的容貌,淡淡的清冷氣息,即使不言不語,卻也惹目的讓人移不開視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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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雪霜爲自己的酒杯滿上後,輕輕的啜了一口,擡眸,便望進一雙疑惑的眸子裡,鐘鳴看着她,遲疑的開口:“你真的是小雪?”
童雪霜淡淡的勾脣,不急不緩的反問:“你覺得呢?”
鐘鳴凝着眉看着她,從衣袖下伸出的手,想要觸及她的臉,又似覺得有些不妥,停在了半空中不知該縮回去還是該繼續伸出去。
童雪霜看了看他有些發抖的手,面上並未有什麼情緒變化,低着頭,不緊不慢的繼續喝酒。
童雪霜這淡淡的清冷表情,此刻更是堅定了鐘鳴的猜測,他落寞的收回手,黯然的道:“是你,對嗎?”用的是疑問句,說的話卻是肯定的語氣。
童雪霜只是笑笑,並未言語。
“小雪,你恨我嗎?”鐘鳴望着她,猶豫的問着,心裡說不出什麼感覺,期待居多吧。
童雪霜搖搖頭,緩緩啓脣:“不恨。”
這是她的真心話,並未說謊。
當初知道自己只是他利用的對象時,她是有些不舒服的,那種感覺就好像是被最信任的人背叛了一樣,可是現在,恢復了之前的記憶,她也分清了,鐘鳴是鐘鳴,絕不會是決鳴,就如同冥墨風不會是盛風一樣的道理,所以,理所當然的那曾經令她不舒服的因素也就跟着消失了。
而眼前的男子,也只是鐘鳴,是殷雪傾慕的男子,不是前世護她的決鳴。
聽到童雪霜的話,鐘鳴不但沒有鬆口氣,反而覺得心中少了些什麼,他眼神落寞的看着她,想要知道這一切到底是怎麼回事,卻發現自己無從開口。
在他怔愣着思緒紛亂時,一雙白皙纖細的手伸到了他身前,酒無聲無息的放到他跟前,童雪霜勾着脣問:“要不要?”
鐘鳴勉強的笑了笑,接過,一飲而盡,癡呆的望着手中的空酒杯許久,然後擡起頭望着她鄭重道:“對不起。”他爲自己以前的行爲道歉,就算知道那些事於她並不重要,但是這句對不起不說出口,他一輩子都不會安心。
童雪霜聞言,笑:“以往的事情我不記得了。”
鐘鳴望着她,一怔,很久後,他笑出聲來,望着她的眼神帶着些許的眷戀,笑聲略顯落寞的道:“是嗎,那我是不是也該不記得了?”
童雪霜沉默,目光坦然的看着他,鐘鳴苦笑着繼續飲了幾杯。
兩人沉寂的又飲了幾杯酒,看着漸晚的天色,童雪霜蹙眉,今日冥墨塵吐了血,心中多少有些擔心着,她站起身來,朝鐘鳴道:“今日天色已晚,若有時間,來日再聚吧。”
來日再聚。
鐘鳴垂着眼,眼中是一閃而過的黯然,他知道這一日之後,兩人恐怕難再有交集,來日再聚,也不過是客氣話罷了。
突然想到她今日之舉,他倏然擡頭看向她,語氣認真的問道:“你真的決定了嗎?就他了?”
攤前那中年婦女去而復返,手上提着一個小籃子,笑容滿面的走近攤販,正在嚴寒中跺着腳的酒販看到她,立即斥責:“怎麼又來了,我不是說了,我一會就回去了嗎?”
中年婦女不在意的笑笑:“無事的,家中母親帶着他們,等你收了攤,我們一起回去。”
聞言,酒販還是嘀嘀咕咕的抱怨着,不過眼中卻是暖意濃濃,中年婦女從籃子裡掏出一張大餅,遞給他:“天冷,吃點東西暖暖身子。”
酒販嗯嗯兩聲,接了咬了一口,望着中年婦女,兩人相視一笑。
最平凡的人,最普通的夫妻,卻也是最簡單的幸福……
童雪霜收回視線,瞥向那還在等着她答案的男子,點點頭,眼中溫情脈脈:“嗯,這一輩子,就是他了。”
——
一縷白霧緩緩從香爐中升起,雙翼苑內氣氛異常緊張。
“雙王爺,翼王爺大抵是太過勞累,所以纔會昏迷不醒,草民仔細的查看過了,並未有任何生命危險,只要歇息夠了,自會醒來……”一灰衣老人畢恭畢敬的躬着身子,朝榻前臉色陰沉的冥墨烈道。
“休息夠了,是多久?”冥墨烈筆挺的站在牀前,目光咄咄逼人閃着寒光。
“這……草民……”
冥墨烈手底下傳出清脆的響聲,是關節捏響的聲音,那灰衣老人嚇得身子一抖,徑直的跪到了地上,瑟瑟發抖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是草民醫術不精,不能讓翼王爺甦醒,草民該死!”
“怎麼回事?”童雪霜回府換了一身衣服,皺着走進來,面色不佳的看着屋內的人。
那灰衣老人看到童雪霜,見她面色比冥墨烈還要冷冽,一時之間心臟都幾乎要被嚇得停止跳動了。
童雪霜看向牀上昏迷不醒的男人,冥墨塵蹙着俊眉,臉色慘白,映襯着那白髮,幾乎成了透明的顏色,虛弱就像是牀頭的燭光,隨時會被吹滅一樣……
“回來後,就一直昏迷不醒。”冥墨烈道,眉頭緊蹙,滿是擔憂。
童雪霜的視線掃向大夫,大夫戰戰兢兢的把之前的話又重複了一遍,然後小心翼翼的等着她的反應。
出乎意料的是她並未像冥墨烈般憤怒,只是淡淡道:“退下吧。”
大夫聞言,眼睛一亮,不過也不敢貿然的退出去,轉頭看向一邊的冥墨烈,在冥墨烈也點點頭後,他才躬着身子腳步輕輕的退了出去。
童雪霜走至牀榻前,溫熱的手掌握住冥墨塵沁涼的手指,眉頭微微皺起,轉頭吩咐一邊的四婢:“曉蘭,去熬王爺的藥,好了直接端過來。”
曉蘭點點頭,無聲的退下。
童雪霜旁若無人的彎身臥上牀榻,歇在冥墨塵的身邊,溫熱的呼吸灑在他的耳邊,輕聲道:“塵,該起了,藥還沒有喝下。”語氣就像是冥墨塵未昏迷一樣,在和一個正常人說話般。
站在一邊的冥墨烈皺眉看着她,無法認同她的做法,薄脣動動,話還沒出口,就看到冥墨塵迷迷糊糊的半睜開眼睛,在一片恍惚中對着他身邊的女子微笑,目光滿是依戀的看着她。
“雪兒,你回來了。”貼上她的臉,輕輕地摩擦着,如玉般的臉上泛着病態的紅,感受着從她身上傳來的暖暖溫度,滿足的又閉上了眼睛。
看到這一幕,冥墨烈呆呆的望着他們,有那麼一瞬間的驚訝,許久他才撇開視線,苦笑一聲,轉身離開,他比誰都清楚,不管是在這個屋子裡還是之前在尚膳監,都沒有他的位置,從來沒有。
冥墨塵在那次醒來之後,只睡了一會,就起來喝藥了,苦澀的藥水下去,饒是他也苦了一張臉,轉頭望着童雪霜,委屈道:“雪兒,真的好苦。”
男子眼睛清澈見底,端着藥碗委屈的看着她,衣領略微凌亂,前襟敞開的有些大,露出了白皙的鎖骨和瑩潤的肌膚,衣袍的下襬向上翻着,甚至到了腰間,可以看到那不停起伏着的心跳隨着身子一動一動……
躍動着的燭光讓那珍珠般光澤的肌膚泛出一層朦朧的紅暈……
溫雅貴氣的男子,原來魅惑起來可以這麼的撩人。
童雪霜一時之間有些恍惚起來,想來真真應了那個詞,美男如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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