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老夫人並沒有善罷甘休,歇了一會兒又讓人把白蕙姬弄醒。
老夫人臉色鐵青,讓站在一邊的舒蘭不寒而慄,老夫人一雙怒不可遏的眼鏡死死的盯着跪在地上的白蕙姬,盯得白蕙姬渾身直打哆嗦。
老夫人隨手用掌心拍向桌子,茶杯都被震得乒乒作響,這一巴掌,足見老夫人有多生氣,對這件事有多重視。
白蕙姬虛弱的擡頭看看白宓月,希望她能幫幫自己,畢竟自己在這件事情上只是個小小的幫兇而已啊,真正出謀劃策的是白宓月啊。
白蕙姬只是聽從了白宓月的指使,爲她辦事,況且四下散播白梓默不孕的謠言,對她而言並沒有多大的幫助,受益最多的應該是白宓月纔對啊。
但即便白蕙姬內心這麼想着,白宓月卻並不看她,白宓月和其他人一樣若無其事的看着老夫人,反而是旁邊的白梓默臉上頗有些不忍心、
她不明白,白蕙姬以前和自己那麼要好,爲什麼要四處散播這種謠言來中傷自己。
“咚”的一聲,老夫人將自己的手杖重重的戳向地面,驚得屋內所有人心頭一震。
老夫人伸出手指着跪在她面前的白蕙姬,一字一句字字清晰擲地有聲的質問白蕙姬。
“說!從實招來!到底是誰指使你這麼做的!你要是不說,所有和這件事有關的人都要受罰,哪怕只是傳過一句話的,我都不放過!”因爲生氣,老夫人聲音都有些顫抖,“你說還是不說”
“你快說啊!”
“對啊,你快說啊!”
“蕙姬,老夫人都這麼生氣了,你還不快說!”
“快說啊,蕙姬,你是想急死我們,還是想害死我們啊!”
老夫人此言一出,屋內便聲音四起,紛紛勸說着白蕙姬,希望她從實招來。
“啪”老夫人又一掌打在上等紅木桌子上,“我讓蕙姬說,沒讓你們說,你們都給我閉嘴。”
老夫人身邊的丫鬟、白宓月、白梓默以及在座的所有人都面面相覷不敢出聲,都把目光投向白蕙姬,看着她的嘴脣似動非動欲言又止,着急地等着白蕙姬說些什麼爲這件事做個解釋或是爲自己辯解一下。
白蕙姬環顧四周,內心掙扎猶豫了好久,一咬牙戰戰兢兢的開口說道:“回,回老夫人,沒有人指使,是蕙姬一人所爲,圖一時口舌之快,在衆人面前說些有的沒的,還請老夫人責罰···”
話音未落,又被一記手杖重重落地的聲音所打斷。
“哼!別跟我打馬虎眼!我年紀大了,不如你們這些丫頭眼明手快的,但你以爲我真的就什麼都不知道了嗎,你以爲就憑你們這些小禾片子,就能把我隨便糊弄過去?”
老夫人越說越氣,站起身來,“告訴你們,你們誰也別想在我眼前刷什麼花樣,我的腦子還好使呢,至少比你們這些人都好使!”
老夫人
拿着手杖,緩緩走到白蕙姬面前,彎下腰,指着白蕙姬厲聲喝道:“你以爲我不會責罰你?告訴你,今天的責罰你必然是脫不掉的,至於責罰的輕重就要看你招不招了,還不快說!”
白蕙姬嚇得眼淚都要哭出來了,偷偷擡頭向白宓月求救,她想都招出來,她不想一個人做這麼大的犧牲,她不要。
白宓月看白蕙姬似乎有些被嚇住了,一副想要和盤托出的樣子。白宓月怕白蕙姬再被嚇一嚇,可能就把自己給招出去了,心想:那不行,她若招了,我怎麼辦!不行。
於是,白宓月給白蕙姬使了個眼色,那眼神狠厲決絕,警告她最好不要亂說,否則自己可不敢保證會對她做什麼。
白蕙姬看着白宓月狠厲又不屑的眼神,明白白宓月的意思,白蕙姬想起她當時指使自己時說的話,不禁左右爲難又害怕的哭了出來。
我的話也撂下了,今天你要是不招,當着這麼多人的面,我也只能再給你上家法了。還不招?”白蕙姬搖搖頭,於是老夫人一揚手向小廝們喝道,“來呀!上家法!”
白蕙姬一聽老夫人這麼快就動真格了,她徹底慌了,一邊大聲哭泣,一邊嗚咽着斷斷續續的說着:“老夫人,我錯了,我錯了,都是我的錯!我招,我招,我都招!”
“哦,那你說!”老夫人回身,目光凌厲的掃向白蕙姬,老夫人心裡清楚,這件事絕不可能是白蕙姬一人的注意,肯定有人在背後給她支招,教她使壞,老夫人等着白蕙姬開口,希望一切可以水落石出。
白蕙姬擡頭撇了一眼白宓月,然後轉頭看向老夫人,白宓月看白蕙姬真的準備招供的模樣,心下便有些慌亂。
害怕她真的把自己找出來,可是當着這麼多人面她又不能跳出來做什麼,大家都不說話了,如果她自己這時候跳出去也只會惹人生疑,於是白宓月即便內心慌亂也只能乾着急。
“老夫人,我,是我,是我嫉妒默娘。沒錯我嫉妒白梓默,她白梓默到底有什麼好,我看不過。我就是看不過她那副樣子。”白蕙姬越說越氣,似乎她心裡確實有一把妒火在灼灼的燃燒,想將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燒成灰燼。
白蕙姬並沒有停下的意思:“所以,沒錯,就是這樣,我決定了要四下散播她的謠言詆譭她的名譽,我就是要四處散播她不孕,我倒要看看,如果她白梓默真的不能懷孕,不能生養,還有誰願意娶她!我想一定會沒人願意娶她,那她一定會變得悽慘,會變得低人一等,一個女人不能生養還有什麼用,誰會正眼待她!”白蕙姬說的咬牙切齒。
聽到這樣一席話老夫人倒也頗有些吃驚,但最吃驚的當然是白梓默,白梓默有些不可置信的輕聲開口喚着白蕙姬的名字:“蕙姬,你?怎麼會,爲什麼會是你?···”很多話如鯁在喉,說不出口。
白梓默不相信白蕙姬會這樣對自己,也不敢相信。如果白蕙姬所做
的一切真的是因爲這樣,她覺得一定是哪裡出了問題。
看着白蕙姬的狼狽樣,以及白梓默那驚詫不已的表情,白宓月冷笑一聲,不屑的看着一屋子的人,心下也鬆了一口氣。
白宓月那雙柳葉吊梢眉輕輕挑了挑,一副等着看好戲的神態。
“沒錯,就是我,怎麼了?白梓默,你以爲···”
“夠了!不必再說了,成何體統!”
白蕙姬的話被老夫人打斷,老夫人既氣憤又痛心:“蕙姬,就因爲你嫉妒默娘,你就四處散播她的謠言?你怎麼能做出這樣的事,這樣有傷體面的事?你有沒有想過,這樣不僅傷害了默娘,也丟了我們的臉面,你讓我們這些做長輩的臉往哪裡擱,以後還怎麼出去見人!難道你要讓我都活到這個歲數了,出門還要被別人戳脊梁骨,被人在背後指指點點議論紛紛嗎?”
“蕙姬不敢,蕙姬沒有想到···”
“不敢?有什麼不敢的?我看你什麼都敢做!”
白蕙姬被老夫人訓斥的一時語塞無言以對,於是只能低頭不語。
白梓默聽到這樣一席話,看着跪在地上的白蕙姬,也只能痛心的撇過頭去,不想再看她 對自己指責怒罵的樣子,這不是自己心中的那個蕙姬,不再是自己認識的蕙姬。
老夫人轉身,痛心的仰頭嘆息了很久,又緩緩轉過身來:“你的這番話,讓我很失望。不過即便是這樣,我也不相信這是你一個人就能做出來的,憑你的能力,絕對掀不起這麼大的浪!說!還有誰,究竟是誰指使你的。還不快點從實招來。”
白蕙姬咬咬嘴脣,似乎下了很大的決心,堅定的搖頭:“沒有,沒有人指使我。老夫人,真的,這件事真的從始至終都是我一個人做出來的。”白蕙姬跪地前行,抓住老夫人的裙襬,央求道:“老夫人,您讓我招的我都招了,希望您不要責罰我,我知道錯了。”
老夫人見她如此嘴硬,心下便知,不管是不是她一個人做的,這丫頭今天也不會招的。就算不是,想來,我今天也問不出來了。老夫人轉念一想,究竟是誰,在背後做出這等事,而這丫頭還要如此庇護,真是無法無天,老夫人越想越氣,看着跪在面前求饒的白蕙姬,內心主意已定。
老夫人二話不說,一甩手拂袖而去,老夫人回到上位,正襟危坐,面色威嚴:“來人呀!這丫頭看來今天是不會招了,上家法。”
白蕙姬一聽,嚇得跪着向老夫人的腳邊挪去,抓住老夫人的衣袖:“老夫人,饒命啊!饒命啊!我在也不敢了!絕對不會有下次了,老夫人你就饒了我這一次吧。”白蕙姬哭的梨花亂顫,讓在座的每一位都不忍心,當然除了一個人,那就是白宓月。
白宓月巴不得白蕙姬現在就是被打死了呢,這樣子的話,她就不可能會被白蕙姬給找出來了,但是母親和自己說過了,白蕙姬一定不會招出自己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