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舊穿着那身白袍,衣帶飄飄沒有半點變化,只是看向我的眼神再也不如以前那般帶着暖而含蓄的笑意,而是冰冷無比。
我愣愣的看着他,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小白如若借蟲崖大蛇激發神蛇血脈,身爲神蛇的白水在的話,肯定會好很多,爲了小白我不敢再賭氣。
看着白水輕聲道:“那些蛇丹藏在胎蟲裡面,連你都感應不到,我上次去根本就沒有發現,我不想你因爲這個誤會。”
白水沒有說話,只是站在井口沉沉的看着遠處飛蛾亂舞的泰龍村,臉色也並沒有緩和。
這樣僵持的場面讓我不知道如何開口,過了好大一會才鼓起勇氣道:“小白的血脈,我找到辦法可以融合了,想請你幫忙。”
“請我幫忙?”白水臉帶嘲諷的看着我,卻終究還是沉着臉道:“好!”
我聽着心中一喜,卻終究還是將蟲崖那兩條大蛇吞食胎蟲的事情跟他說了,但我並不敢提及那兩條化蛇建木根的事情。
“什麼時候?”白水聽完,臉色依舊不變,似乎在談論的只是一樁冰冷的交易。
“我們還要準備一些東西,等準備好了,我會來找你的。”我說出這話時,突然感覺胸口悶痛,比那天在黑門內深水強壓下更悶,完全不能呼吸。
原來有一天,我跟白水之間都需要這樣如同交易一般的談話。
他只是輕輕頷首,我想解釋,可他那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讓我不知道如何開口。
看着天邊的晚霞落在白水身上,如同鍍了一層金邊,卻又好像染上了一層血色,讓我觸不可及。
村口的那棵大樹在陰生木的大火中已然燒燬,我記得曾經有一次我跟白水站在樹上,他抱着我,我們四目相對,他眼裡映着夕陽裡我的身影,清澈而又溫暖。
現在我跟他之間的情感,或許跟那棵被一瞬間的大火燒燬的大樹一般,再也找不回來了。
眼角突然發酸,我努力的眨了眨眼看着白水,想說點什麼挽留一下。
就在這時,帥哥飛快的閃了過來,他只是急急的瞄了白水一眼,跟着拉過我的胳膊,輕聲道:“老陳出事了。”
我心中一驚,帥哥復又道:“我在他身上留了符紋,剛纔突然閃過一抹血色,那道符紋是保命用的,他怕是出事了。”
陳起語回香港是送陳無靈的遺體回去的,陳無靈手裡握着很多東西,其中有另一條蛇骨,剩下的建木神卵,或許還有許多我們並不知道的東西。
我朝白水點了點頭,拉着帥哥就要離開,卻見眼前白影一閃,白水已然到了我們前面:“我去找回那枚神卵。”
他臉色有點彆扭,似乎急着解釋,沉聲道:“建木神卵或許可能讓那些神魂從沉睡中醒來。”
我心中微暖,卻也顧不得去細細思量着白水的用意,招起蛇影,夏荷和何必壯急急趕來,可只留着苗三娘和岑無魂看守泰龍村,我又感覺不放心。
今天除了宋棲桐,蘇撫和那隻巫狼都沒有來,對於他們這飛蛾蠱怕是沒多少作用,萬一我們去救陳起語,他們趁機殺了個回馬槍呢?
夏荷對陳起語有着異樣的情愫,反倒是何必壯自己提出留下,換從香港過來的郭懷雄跟我們一塊去,畢竟他地方熟。
蛇影之上,白水獨自立於蛇頭,背對着我們,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安慰着夏荷,帥哥只是看到了血色,用了保命符就證明他還活着。
帥哥憑着符紋發動的感應,找到了陳起語催發符紋的地方,讓我們詫異的是,並不是在陳宅,而是在一處效外的水潭邊。
可進入這裡後,帥哥立馬感應不到陳起語的氣息了。
“這是新娘潭。”郭懷雄指了指潭邊的瀑布,輕聲道:“現在正是雨季,你們看那潭水像不像一個女人在梳妝。”
我們還真沒心思看這個,可他手一指,我們立馬發現,潺潺流水的瀑布當真如同一個女人站在水潭裡,慢慢梳落着頭髮一般,更詭異的是那女人似乎正半側着頭,勾勒出一個詭異的笑,一雙從瀑布流水中因爲石壁盯着的空洞黑眼直勾勾的盯着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