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現驚雷,殞石墜落,砸中了西城河邊的一艘畫舫,那巨石挾風帶火,力墜千斤,一砸下來,便把那畫舫砸了一個大洞,船下水流漫進船艙,畫舫很快傾斜,一船的人驚慌失措,尖叫連連,很快有人發現了另外一件驚駭人的大事。
駙馬秋明成和小鳳梨兩個人不見了,立時四公主府內的下人衝到船艙上尖叫連連。
“不好了,出人命了,大家快救人啊,駙馬被巨石砸進西城河了。”
“救命啊。”
四公主的畫舫上,此時亂成了一團。
整個西城河因着這一道驚雷,以及急劇而下的殞石而被迫停止了。
不少人聽到駙馬秋明成被殞石砸中墜入西城河,立刻自動自發的下河去救人。
一時間只聽得湖岸邊撲通撲通的聲響,花魁大賽徹底中止了,誰也顧不得再去評比花魁的事情了,個個擁擠到湖岸邊看西城河中救人情況。
容臻則臉露喜色,眉眼歡愉的望向一側的容凜,朝着容凜抱了抱拳。
這一刻她心中是敬佩容凜的,沒想到這人竟然還懂得觀天像,還這麼準,連欽天監沒估摸出來的事情,他竟然估摸出來的,確實是有些本事的。
“榮親王爺好厲害。”
容凜懶懶的擡手:“好說,只要殿下不要總是把本王想得那麼小人就行了。”
容臻眸色暗了暗,這是兩碼事,雖然你有本事,可是保不準你那勾魂的小眼神亂瞟,怎麼看怎麼讓人看着像不安好心。
容臻掉首依舊注意着外面的動靜,下面可還有熱鬧瞧呢。
今兒個晚上雖然有閃電,有驚雷,不過這天降殞石的事情可是人爲搞出來的,因爲之前大家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最正中的花魁比賽上,所以沒人注意到天上,這殞石便是容凜命令數名手下一起發力扔出來的結果,要不然這殞石怎麼會好巧不巧的砸中四公主府的花舫。
四公主畫舫裡待着的除了駙馬秋明成外,還有小鳳梨,這兩個人待在一起,準保沒有好事,眼下被殞石砸中,後面越發的熱鬧了。
容臻笑容滿面,心情極好。
蔣青嵐和齊夢二人一起湊到她身邊往外張望,容凜看着前面的幾道身影,瞬間不高興了,眸色說不出的暗沉。
一雙暗沉凌厲的瞳眸直射向蔣青嵐和齊夢兩個人,心裡想着,要不要把這兩貨也扔進西城河去,讓人家救一救。
不過最後這位爺忍住了,因爲這兩人中有一位可是太子妃,蔣家人。
這裡容凜心中糾結,火大。
另一艘畫舫上,同樣有人火大的摔東西,這發火摔東西的不是別人,乃是秦王府的秦小爺是也。
秦小爺本以爲今晚穩贏不已,可是誰會想到,竟然夜現驚雷,從天而降一塊巨大的殞石,這樣一來,花魁大賽被迫停止了,這下不就成了容臻口中的五家平手的局面了嗎?
秦小爺一想到自己和容臻打賭輸了的事情,便頭疼牙疼,五百萬兩的銀票啊,這是拆了秦王府也不夠,難道最後他秦灝要淪落爲奴才了,太子殿下的奴才。
想到那傢伙,他可以想像得出以後他的日子有多不好過了。
畫舫中的蘇子然和沈延安等人看秦小爺一臉抓狂的樣子,幾個人臉上滿是呵呵的冷笑,先前他們可是阻止他了,太子是什麼人,他是坑神,你什麼人不好招惹去招他,不是擺明了找死嗎?
他們現在可有自知之明瞭,絕對不會去招惹太子的。
這裡秦灝正苦惱抓狂,那邊榮親王府的畫舫上,容臻的心情卻十分的好,扶着船欄往外看,只見下河的人已經陸續的上來了,不少人空手而回,根本沒有找到秋明成的身影,公主府的人直哭得撕心裂肺的,不過很快船下有人叫起來。
“找到了,找到了,不是一個,而是兩個。”
這下所有人都擠到畫舫邊觀看,岸邊也是圍得裡三層外三層的,個個盯着西城河邊的動靜。
只見河下面有白花花的身影被人給擡了上來,而且這擡上來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人,還是連在一起的兩個人。
這兩個人此時都沒有穿衣服,一個人雙手緊抱着另外一個人的腰,兩個人緊密的連在一起,分也分不開。
畫舫中,以及河岸邊圍觀的人,先是沒有看清這兩人連在一起是什麼意思,但是等到看清楚了,所有女眷都臉紅的縮回了頭,有些膽小的人直接尖叫起來,趕緊的迴避了開去。
一時間,整個西河城邊,響起了熱切的議論聲。
“沒想到秋駙馬喜歡的竟然是男人。”
“是啊,那男人好像是先前在四公主府被打的小鳳梨,原來駙馬爺早就和這小鳳梨勾搭成奸了。”
“真是敗壞風俗啊。”
秋駙馬和小鳳梨兩個人赤身祼體的連在一起,被人擡上了四公主府的畫舫,此時兩個人早氣絕身亡了,公主府的畫舫上,所有下人跪在甲板上,哭聲一片。
駙馬死了,他們這些人還有辦法活嗎?只有死路一條了。
今兒個本來應該是公主過來的,可是傍晚的時候,公主身子有些不舒服,便不過來了,讓駙馬爺一個人過來,誰知道駙馬爺竟然找了這小鳳梨過來,他們也不知道駙馬竟然好男風啊,還被天降的殞石給砸中了,更是一口氣砸死了。
西城河邊,衆人正在議論,好好的花朝節,完全的亂套了,誰也想不起來花朝節的事情了,更無心於花魁大賽了,駙馬被殞石砸死了,皇上該如何處理這個事啊。
衆人正說得熱鬧,頭頂上,黑漆漆的夜幕之中,再次嗖的一下耀起了一道閃電,閃電在半空分裂開數道銀紋,直往一個方向閃去,隨之而來的還有轟隆隆的響聲。
所有人驚駭的擡頭望天,膽小的更是驚慌失措的大叫起來:“快,靠岸回府。”
“不好了,快回府。”
殞石砸死了秋駙馬,若是再砸死了別人怎麼辦?
整個西城河釁亂成了一團,畫舫靠岸,岸上的人羣擁擠着離開,人越多越亂。
偏在這時候,有人驚叫了一句:“你們快看,那邊是怎麼回事?”
隨着這人的叫喚,衆人飛快的擡首望過去,便看到一道驚雷轟隆隆的從天空炸響,直奔遠方而去,閃電過後,似乎有煙霧竄起。
有人下意識的驚叫起來:“天雷,現天雷了。”
“不好了,現天雷了。”
“那個地方,好像是華音寺,天雷襲擊華音寺了。”
“天哪,我大曆要有災難了。”
“是的,都是皇上藏起了七公主那個災星,所以今晚纔會驚現殞石砸死了秋駙馬,現在又驚現天雷,炸燬了華音寺,後面只怕災難越來越多了。”
“讓皇上交出七公主。”
“對,讓他交出七公主,不能讓他毀掉我們大曆。”
“若是皇上不把人交出來,他就是昏君,只爲了一已兒女之情,竟然置大曆的百姓於水深火熱之中,我們不幹。”
“對,這樣的事情我們不幹。”
西城河邊越發的亂套了,羣情激動,不少人開始口不擇言的罵老皇帝容啓是個昏君,更甚至叫着要讓老皇帝把人交出來。
河中心榮親王府的畫舫中,容臻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溫潤,看着現在的局面她很滿意。
蔣青嵐身爲蔣國公府的人,自然是敏感的,對於今晚發生的一切,總覺得不簡單,擡眸望向容臻,發現容臻滿臉的愉悅,胸有成竹的樣子,好像早就知道會發生什麼事,蔣青嵐不禁震驚,難道今晚的手腳都是太子表哥搞出來的,他的膽子可真大,而且這手筆,實在是駭人聽聞。
蔣青嵐不動聲色的觀看着外面的一切,倒是她身側的右相府的齊夢,直接被今晚的種種給震住了,好半天回不過神來,直到河岸邊羣情激憤起來,她才反應過來,望着外面喃喃的說道。
“怎麼會這樣,真是太可怕了。”
“天降殞石,砸死了四駙馬,現在又驚現天雷毀掉了華音寺,難道我大曆真的要有災難不成?”
畫舫中沒人理會她,容凜緩緩的起身,走近容臻的身後,隨意的站在她的身邊看着外面的一切,看到這傢伙心情好,他的心情也不自覺的愉悅起來,臉頰上是怎麼也掩蓋不了的暖意,脣角勾出瀲灩的笑意。
西城河釁鬧成一團,刑部尚書朱友升接到了戶部官員派去報案的人,已經領着人急急的過來了。
同時公主府的車駕也趕了過來,四公主容心婧接到公主府下人的稟報,帶着病體,一路急急的趕了過來。
此時公主府的畫舫已經靠了岸,船板上擺放着兩個人,暫時的用白布遮蓋住了,不過那姿勢依舊很惹眼,讓人稍一深想,便覺得臉紅耳熱的。
四公主容心婧,此時只覺得怒火中燒,即便這個人死了,她還想着狠狠的上去踹兩腳,這個人竟然敢,竟然敢給她丟這樣大的臉子,她一個金枝玉葉的皇家公主,難道還不如這麼一個下賤的戲子,難怪上次他見她要打這小鳳梨,便拼了命的護着,卻原來這小鳳梨纔是他心頭上的那個人。
四公主容心婧忍不住冷笑連連,望向四公主府的所有下人,那眼就像淬了毒似的陰森猙獰,這些狗奴才,吃着公主府的飯,竟然膽敢幫着駙馬做下這樣不要臉的事,現在駙馬死了,這些人一個都別想活。
四公主府的下人早嚇得臉色失了血色,尖叫連連:“公主饒命啊,公主饒命。”
可惜四公主容心婧已經不看向這些人,命令身後的人:“立刻把駙馬爺和那人分開,然後擡了駙馬回府,本宮先回府了。”
她沒臉再留在西城河邊見任何人了。
四公主容心婧來了又走了,不願意留下來面對別人。
公主府的下人立刻上了公主府的畫舫,有人拉起了白屏,圍擋住了外面的人,開始強行分開四駙馬和小鳳梨的屍體,可惜此時兩個人已形成了屍僵,一時分不開,最後合力分開,竟然把四駙馬的半邊命根給留在了小鳳梨的後面,公主府的下人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只擡了四駙馬秋明成的屍身,一路回公主府去了。
至於小鳳梨,刑部尚書命人把這屍體帶回刑部去了。
西城河邊,除了刑部尚書外,奉天府也接到了命令,立刻帶兵趕了過來,維持則序,以防再發生什麼意外,最後人羣陸續的疏散離開,慢慢的只剩下少數一部分了。
榮親王府的畫舫在最後面,所以容凜和容臻二人落在最後面上了岸,此時河岸邊的人已經不多了。
容臻直到此時纔想起一件頂重要的事情,秦灝那小子呢,先前他可是賭輸了的,這五百萬兩的銀票,他啥時候送過來啊。
容臻想着擡首四下張望,容凜脣角勾出魅惑的笑意,鳳眸幽深瀲灩,慵懶的擡手指了指不遠處一輛意欲離開的馬車,溫潤的說道:“那是秦王府的馬車,秦王世子想必便在馬車上。”
他一言落,命令身側的弦月和絃夜兩個人:“去,把秦王府的馬車攔下來。”
“是的,爺。”
兩道身影如閃電似的迅疾離開,眨眼的功夫便攔住了秦王府的馬車。
容臻和容凜兩個人領着幾名手下一路走了過去,秦小爺已經掀簾望過來,本來心中正火大,準備找人出氣,可是擡首看到外面容臻和容凜二人走過來,秦小爺的氣焰立馬短了一些,不過很快明朗的笑着開口:“殿下過來了,本世子先前正找你和你商量這賭注的事情。”
容臻點頭,呵呵輕笑:“秦王世子這是打算付現銀啊,還是支票,還是一一”
秦灝差點吐血,他秦王府雖然家大業大,可是五百萬兩的銀票怎麼可能拿得出來,所以他準備回去交待一下,然後到太子府當奴才了,雖然這有些讓人不齒,但他秦灝說出口的話,言出必行。
“太子殿下,這事容本世子回去和父王母妃商量一下,總之殿下放心,本世子言出必行,既然輸了,絕不可能不認帳,所以殿下大可不必擔心。”
“那就好,秦王世子回去商量吧,早點給本宮一個消息。”
她說完揮了揮手,自轉身往榮親王府的馬車走去。
身後的秦灝眸光幽暗深沉,看到容臻和容凜走到一起,他只覺得一顆心顫顫的,十分不是滋味兒,可是眼下他還是想想那五百萬兩銀票的事情吧。
秦灝想着放下了車簾,命令外面駕車的手下:“回府。”
秦王府的馬車離開了,容臻和容凜二人往榮親王府的馬車邊走去,身後跟着的蔣國公府的蔣青嵐和齊夢二人,總算逮到空檔開口。
“太子殿下,臣女告退,先回府了。”
容臻停住步伐,回身望向蔣青嵐和齊夢,不過她並沒有理會齊夢,而是走到蔣青嵐的身前,細心的叮嚀:“表妹小心些。”
“謝表哥了。”
蔣青嵐想到今兒這手筆,對於容臻,更多了一些敬重,不卑不亢的回道,然後領着蔣國公府的下人離開。
容臻和容凜二人則打算上榮親王府的馬車。
不過容臻還沒有上馬車,便聽到身後有疾風聲傳來,她飛快的回首望來,便看到一道黑影穿破暗夜的重影,一拳揮了出來,直擊向她身側的容凜,眼看那拳頭便要擊上容凜的臉,容凜卻只是懶懶的一擡袖,他的面前瞬間多了一道屏障,對面擊來的拳頭擊在了這道屏障上,轟的一聲響,那偷襲容凜的人,不但沒有偷襲成功,還被勁氣震得倒退了三步才站定,待到他站定,便破口大罵起來。
“容凜,你個陰險無恥的小人,竟然膽敢偷偷摸摸的把太子殿下帶走。”
容臻飛快的望去,便看到這偷襲容凜的人不是別人,乃是她表哥蔣雲鶴。
容臻一看蔣雲鶴氣急敗壞的樣子,便知道他爲什麼生氣,定是因爲容凜帶她離開,所以表哥生氣了。
容臻正想說話,身側的容凜卻懶洋洋的開口:“蔣雲鶴,那隻怪你沒本事,你有本事就攔住本王了,你沒本事攔住本王就要有自知之明。”
容凜的話無疑是火上澆油,一下子把蔣雲鶴身上的火氣點爆了,他臉色陰沉,瞳眸嗜血。手指一握,再次凝了勁氣攻了上來。
容凜一擡袖,勁氣再次的蕩了開來,與蔣雲鶴的勁氣相撞,轟隆隆的內力爆了開來。
西城河邊再次的炸出了幾個坑來。
此時雖然沒什麼人,可還有人在,不少人望過來,蔣國公府的下人看到蔣雲鶴和榮親王爺打起來,不由得驚呼出聲:“世子爺。”
蔣青嵐聽到哥哥,飛快的掀簾望了出來。看到蔣雲鶴頭頂冒煙,臉色抓狂的樣子,不由得奇怪,不過趕緊的下車,領了人過來。
“哥哥,你幹什麼,還不住手。”
蔣雲鶴和容凜對上,兩次都失利了,他心知肚明,自己不是容凜的對手,可是一想到表妹就看着,他就咽不下這口氣,所以執傲的僵持着。
這時候,刑部尚書,奉天府的楚大人等紛紛的走過來。
“太子殿下,榮親王爺,蔣世子,你們還是快點離開吧,不要再打了,今晚的事情已經夠多的了,各位還是儘快回府吧。”
蔣青嵐伸手去拽自個的哥哥,想不透哥哥爲什麼和榮親王爺打起來。
“哥哥,我們回去吧。”
蔣雲鶴卻不理會自個的妹妹,飛快的望向容臻,然後不等別人說話,搶先一步拽了容臻的手,身形一動,揩了容臻展身離開,一路直奔太子府而去。
身後的容凜臉色青黑一片,周身攏着血氣,手指下意識的握了起來。
身側的人個個小心的望着他,不少人心裡猜測着,這位爺不會和剛被殞石砸死的人一樣是個龍陽斷袖君吧,爲什麼最近京中流行起這種事了,似乎走到哪裡都有這種事。
容凜已經周身冰冷的轉身上了榮親王府的馬車,一路離開了西城河。
妙音和元寶二人面面相覷,她們兩個都沒來得及跟殿下說句話呢。
兩個人又坐了太子府的馬車一路打道回府,蔣青嵐則臉色凝重的望向暗夜太子府的方向,哥哥今晚很生氣,還和榮親王爺打了架,他似乎是爲了表哥,難道哥哥他竟然是龍陽斷袖之癖,蔣青嵐一想到這個,心沉到谷底,不行,她一定要阻止哥哥喜歡一個男人。
蔣青嵐心裡想着,臉上不動聲色,轉身便自上了自家的馬車,一路離開。
寂靜的冷夜之下,先前熱鬧不已的西城河,一下子肅冷沉寂下來,刑部尚書和奉天府的人眼見着所有人都走了,總算鬆了一口氣,幸好沒有發生踩踏事件,要不然到了皇上哪兒,他們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不過今晚駙馬之死,還是要向皇上稟報的,所以兩個人相視一眼,沉聲開口:“走,我們進宮吧。”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離開了西城河,前往皇宮去了。
夜色中,容臻被蔣雲鶴揩了一路直奔太子府,路上,蔣雲鶴沒忘了關心的問容臻:“殿下,你沒事吧,容凜他沒有發現你的秘密吧。”
容臻沒吭聲。
蔣雲鶴想到先前的事情,惱火的罵道:“這個陰險卑鄙無恥的小人,竟然膽敢耍這種陰謀詭計,下次本世子絕不會再上他的當。”
容臻依舊沒吭聲,蔣雲鶴總算後知後覺的發現太子有些不對勁,趕緊的掉首望過來:“殿下,你怎麼了?”
容臻眸光微暗,心裡不是滋味,蔣雲鶴這麼生氣做什麼,難道說他喜歡她,這怎麼可能,她只是當他是自個的表哥,可沒有半點兒女私情。
若是他喜歡她,最後受到傷害的肯定是他,容臻不希望蔣雲鶴受到傷害,所以聽到他問,想問他是不是喜歡她,如果是,她想勸他乘早收了這心意,她只是當他是自個的表哥,沒有半點男女之情。
可是看到蔣雲鶴一雙清明爽朗的眼睛,她實在是問不出那句話,最後只得悶悶的說道。
“不知道今晚的事情是否已有人稟報到宮中,你說老皇帝接到這些消息,會不會氣得半死。”
蔣雲鶴一聽這話,轉移了注意力,想了一下點頭:“估計他真的能被氣得半死,尤其是大家都叫罵着他是昏君,還讓他交出七公主來,這估計讓他更憤怒,腦子充血。”
容臻微笑着點頭,想到能把那老皇帝氣得吐血,容臻的心情總算舒暢了一些,兩個人一路回太子府去了。
回到太子府後,容臻和蔣雲鶴道了安後,自進棲雪宮的寢宮去休息了,今晚大獲全勝,她心情不錯,所以定會睡得香的。
相較於容臻的愉悅舒坦,宮裡的那位此時卻是焦頭爛額了。
老皇帝容啓高坐在大殿上首,臉色較之先前,已經好多了,不過神容依舊有些疲倦,只是此時眼裡隱有煞氣,陰森森的瞪着大殿下首的一干朝臣,冷厲的喝問。
“誰來告訴朕,今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爲什麼又是殞石,又是天雷的。”
刑部尚書朱友升飛快的上前稟道:“回皇上的話,今晚乃是二月初二花朝節,按照往年的慣例,今年也是在西城河舉辦的花魁大賽,誰也不知道今晚竟然有驚雷,還天降殞石,這天降的殞石砸死了四駙馬,不但如此,先前臣還接到華音寺傳來的稟報,說那驚雷在華音寺引發了天雷,把華音寺的半邊寺院全都燒焦了,這天雷除了燒掉了半邊的華音寺,京城中還有好幾處的民房也被這天雷給燒了,此事已在整個大曆引發了轟動,個個人心惶惶,臣請皇上定奪。”
殿下個個望着上首的老皇帝,老皇帝眯眼望着大殿下首的一干人,最後陰森森的開口:“你們確定是天災,而不是人禍?”
老皇帝這一聲問,讓所有大臣臉上攏上若有所思,皇上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說今晚所有的一切是人爲的。
這不太可能吧。
戶部官員率先出列:“回皇上的話,這應該是天災,根本不是什麼人禍,臣可是看得很明白的,先是閃電,然後天降殞石,最後纔是驚雷,從天幕撕裂開來,襲捲而下,臣等都嚇死了。”
戶部官員話落,便又有人附和着出列:“是的,臣等當時雖然沒在西城河,但是在自家的府邸裡賞花。所以看得很清楚,這天雷確實是天災,不是人禍。”
“臣也看到了。”
“臣也看到了。”
大殿內,此次彼落的話,使得老皇帝胸中血氣涌起,難道只有他一個人懷疑,今晚的事情似乎太過於不正常了,事出反常必有妖,可是現在所有大臣都認定了這事乃是天災。
老皇帝眯着眼望着大殿下首的一干人,最後看到左相蘇錦文緩緩出列,小聲的說道:“皇上,這天雷一事似乎牽扯很大?”
老皇帝蹙眉:“嗯。”
左相又接着往下說:“民衆對此事十分的憤懣,個個說讓皇上讓皇上一一一。”
左相不敢往下說了,老皇帝容啓臉色黑沉,陰驁的大叫:“讓朕做什麼。”
左相蘇錦文一咬牙,沉聲說道:“上次七公主被人換掉一事,現如今在百姓的心中留下了陰影,不少人認定那七公主是皇上命人偷偷換掉的,所以現在出現天雷一事,大家都認爲是皇上偷換了七公主,所以纔會發生這樣的天災的,大家都一致要求讓皇上把七公主交出來。”
左相蘇錦文的話一落,老皇帝容啓直氣得眼發黑,心中發悶,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現在他若和這幫混蛋說,那七公主根本就不是他換掉的,雖然先前他是下了這樣的批令,但是七公主卻不見了,也許她已經被殺掉了,正因爲如此,他才無計可施,現在人人盯着七公主,他總不好再搞一個假的七公主出來吧。
老皇帝沒吭聲,下首又有大臣說道:“眼下大曆驚現天雷,此事牽扯十分的大,雖然皇上有愛女之心,但是都到這種時候了,皇上還是不要顧着兒女之情了,還是把七公主交出來吧。”
“是啊,皇上還是把七公主交出來吧。”
“唯有把七公主交出來,百姓的憤怒纔會下去,這次的天雷事件纔不會繼續變大,要不然後面再出任何事情,大家都會把這些事轉移到七公主的頭上,認爲是皇上藏起了七公主,所以纔會引發的這種種的災難,那麼皇上在百姓的心中,聲名會越來越差。”
殿內,他一言,你一語,最後所有人都跪了下來,齊齊的開口:“臣等請皇上三思,皇上還是把七公主交出來吧。”
只要七公主交出來,這次的天雷事件就可以很好很妥善的處理了。
老皇帝手裡哪來的七公主,若是有,他早交出來了,可是他沒有啊,此時見大殿內跪了黑壓壓的一層朝官,個個異口同聲的讓他把七公主交出來,老皇帝本來身子還沒有康復,再加上心頭火大,現在又被朝官一逼,直接一口血氣噴涌而出,身子一軟往大殿一側歪了過去。
他身側的太監尖叫:“皇上,皇上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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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老皇帝被氣得吐血,他手裡沒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