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廳內,童童一臉的焦急,因爲心急,卻忘了自已懂醫的事,只顧着緊張晚清,迴雪趕緊開口:“小公子,今兒個我與小姐去街上逛了一趟,小姐說了頭有些疼,可能是受了風,略休息一下便會沒事的。”
“是這樣嗎?”
童童不放心的睜着大眼睛,雖然平時很聰明,可倒底是五歲的孩子,再加上他是最愛最愛晚清的人,事不關已則清,一關已則亂了。
這會子早忘了要認爹爹的事,晚清看着兒子的注意力被轉移了,暗下里總算鬆了一口氣,正想開口示意迴雪扶自已進去,可惜她還沒來得及開口,便有那端木磊走了過來,一臉真誠的開口。
“上官小姐病了,那麼可否容在下爲上官小姐診治?”
晚清擡眸,分明看到男子深幽的瞳仁中一抹促狹,心知肚明他是知道她是裝的,不由得擡眸瞪了他一眼,便待拒絕,誰知道童童早飛快的開口:“爹爹,你也懂醫嗎?”
“嗯,略有涉及,不過應該能治你孃的病。”
端木磊脣角勾出笑意,其實他哪裡懂醫,只不過看到晚清的裝模作樣,興起了作弄她的念頭,相信這女人不會讓他診脈的。
果然,端木磊話音一落,晚清便扶住腦袋,輕晃了一下,淡淡的開口:“有勞端木公子了,來者是客,怎麼好勞駕呢,這會子我又好一些了,待會兒進去休息一下,相信會沒事的。”
晚清話落,童童立刻抗議:“孃親,你頭疼,讓爹爹瞧瞧吧,讓爹爹瞧瞧吧。”
人稱憐花公子的端木磊,一向最瞧不起的便是女子,冷心冷情,可是遇到晚清母子二人,便引起了他的興趣,此刻他下意識的配合童童的話,彎腰望着晚清,忍住脣齒間的笑意,內斂沉穩的開口。
“嗯,既然童童說了,那麼就讓我來給你診下脈吧。”
晚清即會不知道這男人是故意的,他深邃如潭的瞳仁中分明染着玩味,脣角輕輕的示意,看你怎麼裝?晚清心裡惱恨不已,拿眼瞪着端木磊,真想甩一耳刮子給這男人,不過當着兒子的面不好實施罷了,逐滿臉明媚的笑。
“童童,孃親真的沒事了。”
迴雪看着眼前的畫面,知道小姐不想讓端木世子揭穿真面貌,所以趕緊開口:“既然小姐沒事了,就別讓端木世子費心了。”
“孃親?”
童童卻不放心晚清的病,眨巴着眼睛,明晃晃的快溢出淚水,幾乎要哭了,晚清不由得心軟,伸手摟了他:“童童,孃親沒事。”
晚清說完,童童卻依舊傷心:“孃親,你給爹爹瞧瞧,若真的沒事,童童才放心。”
晚清真有種搬石頭砸自個腳的痛苦,現在兒子是認定她病了,還非要端木磊給他診治了才放心,這叫什麼事啊?旁邊的端木磊,一臉的雲淡風輕,好像這些事完全與他無關似的,他只是個打醬油的,看熱鬧的。
晚清真想撕了他那種臉,花廳內,一時寂靜無聲。
忽然一道突兀綿軟的聲音響起來:“嘻,嘻,你們在這裡玩什麼呢?”
一人從門外躍進來,於瑩亮的燈光之下,欣長的身姿如竹,優雅的輕撩自已的墨發,笑嘻嘻的眨着狹長迷人的丹鳳眼,輕輕的扇動着,那神情竟與童童有幾分的相似,他的身後還跟了幾個丫頭進來,一臉不安的開口。
“小姐,他就這麼闖進來了,奴婢們攔不住。”
這來人竟然是漢成王家的傻世子夏候墨炎,晚清從來沒有像這一刻輕鬆,沉穩的揮手:“下去吧。”
“是,小姐。”
門前的丫鬟鬆了一口氣退出去。
這夏修墨炎望了望廳堂內站在一起的人,又追問了一句:“童童,你們在幹什麼?”
童童一看到夏候墨炎,便高興了,急着想與他分享認了爹爹的快樂,終於放開了孃親病沒病的事情,直衝到夏候墨炎的面前,一把拉着他,小麻雀似的開口。
“墨炎,我認了爹爹了,我認了爹爹了。”
童童的興奮沒有感染到夏候墨炎,他輕眨雙眸,似乎有些茫然,俊美的五官上,脣微微嘟起,紅豔豔的透着誘惑,不開心的望着童童。
“童童,你不是說不認爹爹嗎?爲什麼認他不認我啊?”
他話落,端木磊忍不住蹙眉,冷哼一聲,相當不屑。
這傻子竟然與他相比,有誰願意認傻子爲爹爹。
不過他一哼,夏候墨炎便不樂意了,修長的手一指:“你哼什麼哼,小爺還沒當童童的爹爹,你竟然敢當童童的爹爹,信不信小爺打得你滿地找牙。”
漢成王府家的傻世子,端木磊即會認不識,雖然不屑,卻不想招惹他,好歹他的身份尊貴,而且楚京城內的人都知道,別看這個世子傻,漢成王卻是極寵他的,若是自已和他打起來,即不是自找麻煩嗎?所以端木磊並不說話,只閒閒的望着夏候墨炎,當看笑話一般。
夏候墨炎那叫一個氣啊,回首便望向腳下的童童,不滿的叫起來。
“童童,你不是說我們是好哥們的嗎?我討厭這個男人,若是你認他做爹爹,我們便絕交。”
夏候墨炎說完,倔傲的仰頭望着半空,優美的下巴翹翹的很有個性,眼睛晶亮如夜空的星辰,雙手環胸,帶着一股兒狂傲,還順帶示威的斜睨了端木磊一眼。
花廳上,晚清鬆了一口氣,對於這夏候墨炎倒有三分好感,雖然是個傻子,倒底在緊要的關頭幫了她一把。
這下兒子不會纏着她了,晚清注意着廳內的動靜。
端木磊瞄了一眼晚清,又望向夏候墨炎,沒想到童童竟然認識夏候墨炎,先前還想認了夏候墨炎做爹爹,想必是上官晚清阻止了,這會子又找到了自已的頭上,他的心中忽然有些期待,童童會和夏候墨炎絕交還是不認他這個爹爹呢。
花廳內的人視線都落到了童童的身上,童童沒想到會出現這種情況,望望這個望望那個,咬着下脣滿臉的爲難。
他很喜歡墨炎,不想和他絕交兒,墨炎對他可好了。
可是他好不容易認的爹爹,他不想沒了爹爹啊,這可怎麼辦?童童望望這個,望望那個,最後望向上官晚清:“孃親?”
晚清淡淡的笑,望着兒子:“童童,你可要想清楚了?你真的想和墨炎絕交嗎?”
童童搖頭,他不想和墨炎絕交啊,飛快的擡首望向夏候墨炎。
“墨炎,我們不絕交,以後你和我爹爹一樣重要,行嗎?”
夏候墨炎聽了童童軟軟的話,低首望了他一眼,似乎有些心動,可是一擡首看到端木磊那不可一世,高高在上的勢態,不由得又來了氣,堅決的搖頭:“童童,你不想要我這個朋友了,你和別人一樣欺負我。”
夏候墨炎的聲音帶着一股綿軟,還有一點點的鼻音,相當的委屈,他說着話兒,輕眨着眼睛,眼裡氤氳一片,童童一看早心軟了,忙開口:“墨炎,你別難過,你別難過,我沒有,你是我好朋友呢。”
晚清看着眼前的畫面,忍不住有種釋然,是人都有天性,同情弱者,這夏候墨炎是個傻子,又是如此可愛的傻子,兒子天生善良,怎麼可能欺他呢,所以說此局,端木磊敗了,他怎麼看怎麼是那種不需要讓人同情的人。
童童安慰了夏候墨炎,見他不傷心了,才飛快的掉首望向端木磊,略有些難過的開口。
“爹爹,對不起,我不能認你做爹爹了,童童很可憐,墨炎也很可憐喔,他是我的好朋友,所以我們不能絕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