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天賜用一個絲綢的包裹着李凝雪的帶血的包,畢竟是在宮裡,如果被外人說去給別宮人聽到,到時候又得到父皇面前去鬧煩。
李凝雪的事,父皇能夠相信他,無論他怎麼處理,都不讓別人插手,哪怕是他下達讓各州縣遍尋神醫,勞師動衆,父皇也沒有說半個不字,他不想某些有心機的人,拿這樣的小事去找父皇,讓父皇爲難。
眼下先治好李凝雪的傷,等到她徹底清醒,問清楚她是哪裡的人,再想辦法送她回去,從她的穿着和手裡拿着的這些東西來看,她百分百不屬於本國之人。
“奴婢(奴才)參見……”宮女和太監見夏侯天賜走進去,立馬下跪請安。
“噓,她還沒醒嗎?輕點聲,都起來吧。”夏侯天賜向宮女們問道。
“回二皇子,太醫剛重新包紮完,現在奴婢要去煎藥來給她服下,二皇子不必太過擔心,太醫說了,她恢復得很好。”翠兒柔聲說道。
“那快去吧。記得細火慢熬。”
“是,二皇子,奴婢告退”翠兒說完之後,便退了出去。
“我看看她的情況,就回去。這包等她醒來之時,你再交給她,她應該會需要的,到時候看看那包她還要不要,再拿去洗乾淨。”夏侯天賜將包遞給了旁邊的宮女,便走向了玉牀。
可當他坐下來,發現李凝雪秀眉蹙立,滿臉痛苦,冷汗不停地浸出,他又不忍離開了,從宮女手裡接過絲帕,親自給李凝雪擦拭着那些汗珠。
太監見狀,便衝着宮女們輕輕揮了揮手,大家便知趣地悄然退出了房間,夏侯天賜全然沒感覺到,他太過於全神貫注,他儘量的讓自己的動作更輕些,免得弄醒了她。
她睡着雖然痛苦,不過總比清醒着要好些,如果可以,他寧願替她痛,她是一個弱女子,不應該承受這些的。
昏迷中的李凝雪感覺到臉頰的溫暖,滑過她的臉頰時輕輕的碰觸,像是呵護一件寶貝似的,叫她非常的感動。
胸口依然劇痛,不過好像有他的關心之後,李凝雪覺得已經不那麼痛了。
她雖然還在閉着眼睛,不過她的意識已經開始恢復,只是她還在想,她如果突然睜開眼睛,會不會嚇住這個如此柔情對她好的人?
他身上有種特殊的味道,和另外那些人不同,應該是一種極其名貴的香水,非常的好聞,另外還有藥味,特別的濃烈。
李凝雪是學醫的,她的鼻子可是比一般的人還要靈,凡是她聞過的草藥的味道,她都不會忘記,不用看,她就知道現在給她擦汗的人,應該就是那位白衣飄飄好看的男子。
可是他的身上怎麼也會有藥味,這種味道絕對不像是剛熬過藥,而是長期喝藥而成的,難道,他也生病了嗎?
他病着的,怎麼還能如此的照顧自己?李凝雪在感動的同時,又充滿了疑問?可她依然不敢聲張,她不知道應該怎麼樣面對他?
除了張明,爸爸和兩位弟弟之外,她還從來沒有和任何一個男人如此接近,她應該要抗拒纔是,可是她竟然發現,她接受得理所當然,好像她已經和他很熟似的,如果她拒絕的話,纔會讓對方誤會,對方只是在照顧她,並沒有對她有所不敬。
她還在閉着眼睛想着,這一次醒來之後,她應該要怎麼樣處理?
如果再發不出聲音來,那麼就證明她已然失聲了,剛纔疼得叫她暈過去的教訓,讓她再一次的體會到了,無論遇到什麼樣的情況,都一定要冷靜,千萬不要過於激動,否則最終受傷害的還是自己。
可是要讓她相信,自己真的穿越了,她還是不相信。
越想越不是的她,大腦展開了豐富的聯想。
是不是自己運氣好,剛好碰到了拍戲的劇組,然後被劇組所救。
因爲那一幕真的像極了某熱播劇的鏡頭,剛好大街小巷都在播,連她們醫院裡的病房和護士長辦公室都在播放着,而且人家那可不是穿越。
電視的鏡頭都不是穿越,她哪有那麼好的運氣,就穿越了呢,絕對不可能。
她明明可以問清楚是怎麼一回事的,可她那不爭氣的嗓門,在這個關鍵時刻怎麼就啞火了哩。
這該死的什麼破嗓子。
這一激動之下,傷口又隱隱作疼。
一定要冷靜,冷靜,你已經嘗過了衝動的後果了,絕對不能再衝動。李凝雪開始慢慢地調整着自己的呼吸,讓自己穩定下來。
夏侯天賜也發現了李凝雪的不對勁,她的眼皮子不停地動着,不過她的臉從剛纔的痛苦不已到現在恢復了平靜。
他還以爲是自己的功勞,暗暗高興,看樣子,她還是比較依賴自己的,他好像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只要一接觸到她,就會給她造成不必要的困擾。
邊擦邊看着李凝雪那張臉,和他所看到她的身份證上完全判若兩人,如果不把她臉上的這些傷疤給治好,怕她的親人都認不出她來。
想到此,夏侯天賜便嘆了長長的一口氣。
聽到了他的口氣裡,充滿了無奈,李凝雪當然不知道他是爲了自己,她的心突然酸酸的,她好想安慰他,如果他有什麼解決不了的事,可以告訴她,她願意當他最忠實的聽衆。
李凝雪再也顧不了別的,她心疼他,趕緊的睜開了氳氤眼眸,果然如她所料,能夠如此細心的照顧她的人,有可能是那位白衣男子。
夏侯天賜正在給她擦着汗,冷不丁的看到了她突然睜開的秋眸,純淨得如一潭沒有任何雜質的泉水,嚇得他的手都懸在了半空中,找都找不到地方放了。
她會不會誤會?
雖然說他是爲了照顧她,可畢竟當下對於這種男女授受不親的觀念,叫他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解釋。
“你,我……我就是給你擦下汗,沒別的意思。”夏侯天賜吞吞吐吐地說道。
“謝謝。”李凝雪見到他連臉都脹紅狀,煞是可愛,讓她不由得嘴角上揚,如此單純的男子,可真是太少了。
不過依然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音。
“你不要激動,我馬上叫太醫來。”夏侯天賜這次不敢再像剛纔那樣的說完就走,他怕李凝雪又要拉他,到時候又弄傷她。
“沒事。我不會了。”李凝雪搖了搖手,衝他笑着。
好像心有靈犀似的,夏侯天賜看得懂她說的話,他便重新坐了下來。
李凝雪看着夏侯天賜看她的臉,好像沒什麼問題似的,一點也不嫌棄,難不成她的臉沒事嗎?這不可能,她記得那天她的臉,隨時都火辣辣的疼,只要手一摸,一手的鮮血,有些她都能夠摸到被樹枝戳中一道道的深痕,怎麼可能沒事。
李凝雪伸出包裹着紗布的手,想要去摸她的臉。
“你不要亂動。你想要幹嘛。你的臉沒事。”夏侯天賜柔聲問道。
李凝雪不相信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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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是怎麼回事,我不怕,我不怕,我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我沒關係的。”她又用嘴型說着。
李凝雪說得非常的慢,她怕夏侯天賜聽不明白。
“是有點小問題,不過不大,你不要擔心,我會找來神醫幫你好好醫治的。”夏侯天賜知道想瞞是瞞不住的,這個女人和他所認識的那些不同。
從她徒手從懸崖底下能夠爬上來,可見她的堅強,只怪他太過於小心,以爲對方會在乎,其實是他自己想多了。
就像他自己對於離開人世這件事,看得非常的淡,可他的父皇卻不同,到現在爲止,還在不留遺力地遍尋天下名醫,希望能夠有人治好他。
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呀,行事作風都這般的相像,他現在才真正的體會到了,父皇對他的愛,是那樣的深,讓他的心不由得酸了起來。
“謝謝你,我真的沒事。我能活下來就已經很不錯了,我不怪你,如果不是有你的幫助,我也絕對活不到現在。我是因禍得福。”李凝雪看到夏侯天賜滿臉的內疚,便安慰道。
“還好沒事,否則我就無法原諒我自己了。你纔剛醒,身體還很虛弱,不要太過於擔心了,有什麼事,等到過兩天你身體好些,我們再談,好嗎?”夏侯天賜將李凝雪的手放進了被子裡,細心地幫她蓋好了被子。
李凝雪這下急了,阻止了夏侯天賜,她想要問的事還沒問出半個字:“這是哪裡?”
依然是嘴形,要不是她的手正包紮着,她真想用寫的,她也怕夏侯天賜聽不明白她所說的。
“哦,呵呵,忘了告訴你了。這是皇宮,不過你不要怕,你現在很安全,你在我的行宮裡,你只管放心地住下來,把傷養好。我們國家叫蒼都國,我是這裡的二皇子,我叫夏侯天賜。”
“皇宮?蒼都國?你是二皇子?”媽呀,難不成真的穿越了,這是哪一國呀,哪一年呀,和她所在的時代又相隔了多少年了?她還有機會穿回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