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楚陳問。
這事兒要從陳妧妧還在閨中時說起,有一次進山遊玩,遇到一個渾身是血的男子,躺在樹下,奄奄一息。
陳妧妧是武將之女,身上自有一股豪氣,看見有人受傷,二話不說,當即就帶他去找了郎中,那人也是命大,在郎中一番救治之下,終於是救了過來。
畢竟是救命之恩,假如沒有陳妧妧,那麼他可能就要曝屍荒野。
那人非常感激陳妧妧,就把隨身的玉佩給了她,並告訴之若有相求,可以帶着玉佩去血影門找他,不論何時,不論何事,只要是她所求,他可以爲她去辦,以報她救命之恩,三件爲限。
陳妧妧一個閨中女子,雖然習了點武,但卻對江湖中事不甚瞭解,自然也不知道什麼血影門。
她只當對方是爲了感激她而誇下的海口,況且自己是將軍之女,就算有事,也不是他一個小人物能幫得上的。
但她還是禮貌的接過玉佩,然後她留了些銀兩給大夫,囑咐大夫好好照顧就走了。
玉佩只交待綺羅收好,並沒有當真。
可以說這只是陳妧妧生命中的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過後她就忘了。
只是此事在很多年後,有一次不經意間被綺羅提起,那時陳妧妧剛剛與丞相完婚,正說着呢,丞相從外面進來了,這話頭就截止了。
進門的時候丞相神色如常,還問陳妧妧說什麼血影門?
陳妧妧說是丫鬟的玩笑話,從此這個事兒也再沒提過。
說着她拿出一個魚形的玉佩:“諾,少爺,這就是了,這些日子我在外面,偶爾也聽說血影門的事,不打聽不知道,原來這個門派那麼出名。”
楚陳接過那玉佩,一看之下,玉質灰暗,質地不算是個好的。難怪陳妧妧當時會不把這玉佩當回事兒。
“本來夫人只是讓我收好,沒怎麼放在心上,但是那人說的信誓旦旦,所以我留了心,這東西我就一直貼身收着。”
綺羅道:“本來這東西就是夫人的,現在夫人不在了,以後這東西就放在少爺這兒吧。”
楚陳越來越奇怪了,既然對方的目標玉佩,爲什麼當初不趁綺羅在府中時就把玉佩搶過來,而讓綺羅又帶了出來,他們到底圖的什麼?
對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楚陳默默接過玉佩,沒有說話。
幾日後,兩人終於趕到一個小城,此城位於青州縣。
一進城,熱鬧的氣息鋪面而來。
按理說離京都越遠,城鎮越是荒涼。可這個小鎮卻是北邊的經濟樞紐,雖然地處北邊,過往的客商人員卻是不少。
楚陳從穿越以來,還是第一次這樣仔細觀察一個地方。
街道上是古樸的建築,街面上人流如織,小販熱鬧的吆喝聲聲入耳,各色商品擺滿接頭,琳琅滿目。有人在攤位上挑挑選選。有人拿着各種吃食滿街溜達。
“咕嚕”
站在街面上,楚陳首先被一家麪攤子上傳來的香味吸引。
摸了摸肚子,他帶着綺羅到麪攤坐下。
“老闆,來上兩碗湯麪。”好久沒有正經吃上一頓熱飯了,楚陳聞着味兒都要饞死。
“好勒,客官您稍等!”老闆也應的殷勤。
麪攤上,一個老年男人和一個年輕女子在忙活着。
清晨的陽光照了過去,女子白瓷一樣的臉龐上流下汗珠,在陽光中晶瑩透亮。
面一上來,香氣撲鼻。
老闆笑吟吟的:“你們剛進城吧,快趁熱吃,去去寒。”
“謝謝老闆!”楚陳笑着答應一聲,大口吃麪。
吃完麪楚陳覺得渾身都熱乎乎的,趕路的寒氣都去了不少。
喊來老闆,楚陳付了面錢。開始打聽往北的路線。
原來這夏郡國往北有5個縣,分別是:青州、延晉、唐源、順寧、武昌。一縣一個季節,越往北越冷,到了武昌完全就是冰天雪地,冷的要命,那裡是當地人俗稱的冰城。
探聽到自己要的消息,楚陳謝過老闆,準備帶着綺羅離開。
這時,來了一個30多歲的男子,身材魁梧,卻臉色青白。一看麪攤上有食客,照着攤子就是一通驅趕。
“去去去,都別處去吃吧,不賣了,不賣了。”
趕完之後,又轉頭看向麪攤老闆,惡狠狠的咒罵:“老東西,你一天不答應,我就每天都來,我看你能熬得幾天!”
說完又看向麪攤上忙碌的年輕女子,掛起笑容,眼神猥瑣:“杏妹兒,你就答應了吧,這樣你父親也不用受苦了。”
女子神色冷漠,呸了一聲,也不答話。
看女子不理自己,男子臉色陰沉下來,照着桌椅打砸一通,然後揚長而去。
看着滿地狼藉,麪攤老闆面色悽苦,女子安慰着自己的父親,又趕忙去扶起倒地的桌椅。
見狀,楚陳也趕緊去幫忙。待一切恢復原狀之後,原本熱鬧的麪攤子也冷清下來,之前吃早餐的食客們早已嚇的四散逃跑。
“老人家,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好的,過來打砸,要你們答應什麼?”楚陳忙問。
“唉”老人唉聲嘆氣,眼眶溼潤,言語有些無奈,“這天殺的不是人啊!”
“爹爹,都怪我,要不,我還是答應了吧,不然,他天天來鬧,何時是個頭。”女子聲音哽咽。
“不行,那人根本不是個好人,你嫁過去,一輩子就毀了。爹不能爲了那點錢,讓你去跳火坑。”那老闆言語反應激烈。
也許是看見面攤老闆對自己女兒的維護,也或許是原主的情緒觸動,一時間他的心中有些波動。
而這一世的楚陳,從來沒有享受過親情。
母親在他還小的時候就離開了他,父親從來沒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每一次他都只能藏在牆角,遠遠的窺探。
而他還沒有正式的喊過一聲, 父親!
彷彿他跟丞相是兩個不相干的人,而明明他們是有血緣關係的親生父子。
看着眼前抱頭痛哭的兩人,他出聲詢問:“那人是什麼人?”
麪攤老闆抹了抹臉,道出了原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