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出了人羣,指着南山客與許千言,緩緩而道:“你這小子,可知道這兩位是什麼人嗎?”
“呦呵?竟然冒出來個管事的?長得白白淨淨的,倒是有股子英雄救美的氣勢!”張富貴言語之中充斥着刻薄,一旁的南山客與許千言,皆是神色變化,“小爺我今兒個就看上這位美人了,你要是阻攔,我就把你那男人的寶貝,剁下來喂狗。”
這一下,夏正平再也不可能放得過張富貴,不過他神色倒是變得冷靜下來,嘴角微微翹起,發出一陣奸笑之聲:“那你就在公堂上嘗試一下宮刑的滋味。”
所謂的宮刑,也稱之爲腐刑,這種刑罰,只針對於男人。太監是什麼樣的人物,衆人皆是明白。而這宮刑,便是要將男人變爲太監的一種刑罰。莫說這種刑罰的殘忍度,單說刑罰本身,就能夠讓一些人喪失人格,這是一種侮辱人性的刑罰。
“只可惜了,您還沒有權利處置我。我今年才十七歲,根據《夏律》,年滿二十歲的人,纔會施加刑罰。”
張富貴很是囂張,他直接搬出了一套律法。夏正平聞言,便是點了點頭。他倒是知道這一條《夏律》的。實際上,《夏律》的規定,是這樣子的。凡不滿二十歲者,未及弱冠,所犯之罪不加刑罰,依律禁足家中半年乃至三年不等。
這一條規定,實際上形同虛設。正是因爲這樣的一條規定,不論是曾經的大夏神朝,還是現在夏正平執掌下的巴州,亦或者是其他州郡,未及弱冠,二十歲以下犯罪的人極多。當然,這其中大多數都是士族之人。
夏正平之所以要拿士族開刀,很大程度上就是要爲了改變這種狀況。只有將士族之人的特權一步一步的取消掉,才能夠減少士族之人帶來的危害。士族之人爲什麼那麼囂張,很大程度上,都是因爲自己家族內部,有人當官,或者是連襟親戚當官,才得以依靠權力交易,進而在犯罪之後減輕或者是免除罪責。
事實上,曾經的大夏神朝,在一段時間內,甚至是出現過兩種判決犯罪者的方式。平民犯罪,比如殺了人,那便是要一命償命。而士族之人若是犯了罪,則頂多是長期監押。
總之一句話,正是因爲士族之人存在着特權,才導致了不管士族之人究竟犯了怎樣的罪過,他都能逃脫法律的制裁。這其中,世代爲官,家族中有人做官,佔據了很大的比例。
普通民衆之所以怨恨士族之人,其中的大部分原因,就是這一條,因爲不平等現象的存在,所以讓普通民衆心裡總有一種反抗的意識存在。
即便是現在夏正平廢除了世代爲官這種特權,也依舊會存在着這種現象。只要士族之人,存在着做官的親戚朋友,犯罪者都會被減輕刑罰的。這就和夏正平前世經歷的司法程序是一致的,只要干涉了司法公正,最後的結果,必然是不公正的。
未及弱冠,正如前世之中對應的未成年人,這一點的確是如此的。
夏正平並沒有被張富貴的這一句話嚇到,他反而哈哈大笑起來:“莫說是《夏律》,就是現在,我都有權定罪於你。”
“這位小哥,麻煩你去一趟巴郡府衙,把巴州掌管刑獄的大司正程湯給我叫來。”夏正平叫過來一名青年,給了他幾顆散碎銀子,“就說我是蕭正!”
“好!”
“莫說是程湯來了,就算是漢王來了,我也敢當着他的面,搶奪這名美人!”
張富貴口中的言語,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很顯然他並不懼怕夏正平。
事實上,夏正平入國告訴他,這兩位女子,是他漢王的妻子,而他本身就是漢王的話,這名公子哥,鐵定嚇破膽。當着漢王的面,搶漢王的女人,不是自己作死,就是自己腦子抽了。
“你們幾個,還愣着幹什麼啊!”公子哥張富貴舌頭舔了舔嘴脣四周,顯然是想要風流快活一番的意思,“快去啊!”
“你們敢動手一個試試?”夏正平擡起一腳,便是直接將一名跟班小廝踹飛,暴喝一聲,“別說我沒警告你,惹急了我,我能把你張家士族,趕出巴州!”
“你也別嚇唬老子了!老子正不爽呢!”張富貴的神色就是變得古怪起來,他是知道士族已經被取消了特權這一事情,正因爲如此,他一聽到夏正平的話,就開始罵罵咧咧,“什麼狗屁漢王?當初要是沒有我們張家士族在城裡配合他,他能進的來這巴州巴郡郡城嗎?”
“忘恩負義的狗東西,要是讓我找到它,定將他碎屍萬段。”
“呵呵——”夏正平的神色變得陰沉起來,這個張富貴,在他的心裡,已經被判了死刑。當着漢王的面,罵漢王是狗東西,這是典型的作死。
就是連旁邊的南山客與許千言,都是有些看不下去了。什麼人啊這是,這不是明顯無賴流氓嗎?
“你有完沒完?在多說一句,我就把你的胳膊腿給擰下來。”南山客實在是不爽這個張富貴了,直接放出狠話來。她是軍人出身的,對於這種情況,最典型的就是要威懾。
張富貴聞言,便是嚇了一跳,頭往後縮了縮,顯然是對南山客的話,有些畏懼的。他倒是真的害怕,眼前的這名自己想要搶奪的美女,會把自己的胳膊給擰下來。要知道,剛剛背摔的陰影,還留在他的心裡。
南山客已經選擇無視了張富貴,反而是盯着那幾個跟班小廝:“你們幾個要不要試試?”
跟班小廝自然是見着了剛剛的那一幕,連忙搖頭,躲在了張富貴的身後,並勸告道:“公子啊,來日方長,今兒個先放過他們,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張富貴心中倒是有些害怕,他不怕夏正平叫來的官員,因爲他沒有滿二十歲,在官府中也是有着關係的,他怕的是受到皮肉之苦。這種皮肉之苦,自然是來源於南山客的。
這個女子真夠烈性的,要是做了我的胯下之人,那我豈不是爽個夠?
張富貴心裡這麼想着,不過聽了跟班小廝的勸告,倒是有些猶豫起來,旋即惡狠狠的深處一隻拳頭,捏了捏道:“你們等着!”
說完,他就想要擡腿離開這個鬼地方。然而,當着漢王夏正平的面,罵他狗東西,又是當着漢王的面,想要搶奪王上的女人。夏正平怎麼可能放過他,更何況夏正平剛剛已經叫人去請程湯過來了,事情總得有個解決的時候。
張富貴剛要邁開腳的時候,夏正平就已經擋在了他的面前,夏正平神色看不出什麼,只是很平淡:“想走,沒那麼容易。你以爲,得罪了我這兩位妻子,你想離開這個地方嗎?”
他直截了當的說出了南山客和許千言的身份,不過他並沒有告訴張富貴,她們就是王妃。
“呦呵,英雄救美就算了,裝什麼大頭蒜啊?還真以爲人家美女認識你,就說自己是人家的丈夫?閃開一邊去,當心小爺揍你。”張富貴瞥了一眼南山客與許千言,心中不由的撓癢癢來,多美的美人啊,咋就讓這個小子拱了呢?簡直是鮮花插在了牛糞上嗎,這小子哪有我帥氣?
張富貴的確長得很帥,若是沒有這樣一幅的德行,夏正平肯定會將他列入美男子的行列。可惜,夏正平並不知道張富貴的想法,因爲此時此刻,張富貴的跟班小廝,已經將他圍住了。
“好小子,剛剛那一腳真夠狠的啊!”一名嘴角流着鮮血的跟班小廝,惡狠狠的盯着夏正平,“兄弟們,給我上,把這小子給我弄死了!”
話音剛落,幾名跟班小廝,便是一擁而上,拳打腳踢,想要將夏正平揍趴下。然而,夏正平終究不是一個普通青年,他左右格擋,不時擡腳,旋即便是半刻鐘過去,這一片地上,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名跟班小廝。
衆人見此,不由得驚異起來,他們以爲這名青年,鐵定會遭殃的。只是沒想到,劇情竟然反轉,完全出了他們的預料。
“小夥子,真是好功夫啊,你這麼一做,簡直是給我們出了一口惡氣啊!”
“是啊,要不是因爲這小子是二十歲,我們早就把他告上官府了。”
“最好把這個狗孃養的張富貴,也給打一頓,那纔是陣陣的出氣啊!”
“什麼狗屁的張家士族,我看不過是狗仗人勢的一羣孬種。”
“大曹正程湯程大人到!”
人們正議論之間,街道上傳來了一陣聲音,旋即一輛馬車快速駛來,臨近之時,從其中走出了程湯。
那張富貴見此,眉頭一皺,便是想要溜之大吉,可惜被南山客一拳打下去,直接抱頭蹲在地上,呻吟不斷。
“臣程湯救駕來遲,萬望主公寬恕!”程湯拱手,單膝跪地,“爾等街上民衆,還不快快拜見漢王殿下,以及漢王妻子,兩位王妃?”
這話一出,衆人一怔,旋即臉色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