參加完遷都典禮以後,亞瑟帶着自己的隨從與騎士返回馬德拉,開始履行自己作爲大公的職責。這之中,除了亞瑟的責任感使然以外,還有一點原因就是,蘭斯洛特與格尼薇兒有染的風聲越刮越猛烈,再加上亞瑟與格尼薇兒一直沒有子嗣,也頗讓人詬病。
於是亞瑟在馬德拉一直待到1676年,格尼薇兒終於生出了亞瑟的第一個孩子,爲了紀念領導自己走上騎士之路的梅林導師,亞瑟將他剛出生的女兒取名爲梅林。
等梅林出生以後,亞瑟在馬德拉又開始坐不住了,一次與騎士們的談話中,亞瑟透露道:“身爲一名騎士王,應該是在冒險中度過的,而不是被困在富麗堂皇的王宮中,做着枯燥的政務。”
而公元1677年時發生的一件事,激起了亞瑟離宮的渴望。那一年,戈沙摩多國王廖德寬二世正式禪位,杜侞岫王子繼位爲戈沙摩多國王杜侞岫一世。作爲戈沙摩多國內最大的貴族,亞瑟被獲邀參與這一次會議。
繼位典禮回來以後,想着路上看到的那苦難的一切,亞瑟就忍不下去了,於是力排衆議,再次組織起騎士巡回法庭,開始在麥洛邱公國進行第二次騎士巡迴。
上一次騎士巡迴中,恪守騎士信條的亞瑟玩不過那些手段百出的貴族,因此對追查高沃爾這一事,亞瑟在追查到被貴族們踢出來的幾個替死鬼以後,就追查不下去,只能不了了之,而這一次亞瑟準備重啓對高沃爾死因的調查。
除此之外,亞瑟還打算將“騎士培養計劃”進行進一步推進,開始在麥洛邱公國除馬德拉以外的各個主城之中設立一座騎士殿,讓騎士殿走出馬德拉,擴張到麥洛邱公國的每一個角落。
馬德拉有八座騎士殿,還處於亞瑟的眼皮子底下,當初新建時況且出了那麼多事,對於在騎士力量薄弱的其他主城修建騎士殿,亞瑟表示非常不放心,因此設立了騎士巡回法庭,以儘可能最快速度的援助各地的騎士殿。
既然亞瑟都又要離開馬德拉,所以亞瑟再次將麥洛邱公國中主要是騎士團的政務授予蘭斯洛特,讓蘭斯洛特手持阿瓦隆,再次監國。
當時間進行到1678年時,東岸地域的局勢又再次風起雲涌,隨着伯勞戰役沙羅戰敗,敗退的沙羅不得不從殺戮歐德漢瑪多爾公國(與漢瑪多爾國家不是一個概念)撤退,該公國隨後被拉文蒂卡佔領,接着將其強行併入自己的傀儡國漢瑪多爾當中。
丟掉漢瑪多爾公國以後,沙羅就只剩下最後一片領土,沙羅人的基本盤,沙羅公國,可以說情勢到了最危急的時刻。而在這種情況下,戈沙摩多的地位就顯得極其微妙。
如果拉文蒂卡如今要進攻沙羅的話,有兩條路線可以走,一條是從新卡薩格公國往西邊打過去,另一條是通過新徵服的漢瑪多爾公國往北邊打過去。
如果選擇前一條路線的話,只能由新卡薩格公國單獨面對沙羅,拉文蒂卡想要過去只能通過海路,這屬於得不償失。
如果選擇後一條路線的話,那漫長的糧道要是被切斷的話,北上的軍隊就要被包餃子成爲孤軍了。那麼這漫長的糧道怎麼切斷?被誰切斷呢?戈沙摩多,確切的說,是戈沙摩多中的麥洛邱公國。
麥洛邱公國在之前與沙羅的邊境,也就是現在的漢瑪多爾公國中,囤積了大量的軍隊,即使是蠻族入侵的時候,這些軍隊都沒有被撤走。要是拉文蒂卡軍隊主力遠征沙羅時,這支軍隊來一個迂迴包抄截斷,那局面真是美得讓人不敢想象。
所以拉文蒂卡就將使節派遣到拉加爾,去詢問新國王杜侞岫一世對這場戰爭的意見,並且隨着時間的推移,拉文蒂卡使節的態度也越來越嚴厲。
那麼對於杜侞岫一世來說,戈沙摩多該如何抉擇?答案是不知道,宮廷內的諸位大臣已經吵翻天了。
“拉文蒂卡狼子野心,今日幫助拉文蒂卡消滅沙羅,縱使能得到幾塊領地,但是我們會有拉文蒂卡強嗎?沒有拉文蒂卡強,又消滅了我們最後一個幫手,這不是一種極其愚蠢的行爲嗎?”
說這句話的大臣是杜侞岫一世的親信之一,杜侞岫一世本人的態度也由這個大臣表述出來,避免讓身爲國王的自己做出最後決斷。畢竟,只要身爲戈沙摩多國王的杜侞岫一世不做出明確的態度,對於拉文蒂卡來說一切仍然有的談。
然而反對者的意見也不容忽視:“可是就算打贏這場戰爭,對我們戈沙摩多來說又有什麼好處?要與大陸上最強大的國家作戰,打了好多年,死了無數人以後,得到的只是避免了可能的,將來有一定概率纔會發生的,拉文蒂卡與我們的戰爭?”
支持者一派的大臣按照劇本回答道:“這個嘛,既然我國幫助沙羅擊退了拉文蒂卡,那麼沙羅是不是要答謝我國一番?如果答謝費用因爲連年戰爭拿不出來的話,一是可以欠着,二是可以拿土地來償還啊。”
“笑話,那我們能拿到什麼土地?和薩摩公國接壤的沙羅土地,只有沙羅人的核心,沙羅公國了,你說他們會拿沙羅公國的土地來償還?如果是拿漢瑪多爾公國來償還的話,拜託啊!漢瑪多爾公國和我們薩摩公國不接壤啊!”
是的,不接壤,戈沙摩多的薩摩公國與原沙羅的漢瑪多爾公國,被麥洛邱公國給完全隔開,如果討要到這一份土地的話,只不過是成爲飛地,被麥洛邱公國隔離開的飛地,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那如果是讓麥洛邱公國吞漢瑪多爾公國的領地呢?你這怕是想太多,就如今麥洛邱公國已經比薩摩公國還大一些了,要是麥洛邱公國再大下去,以後這個戈沙摩多到底是戈沙摩人的戈沙摩多,還是戈邱沙人的戈沙摩多,就很難說了。
不過一羣人聚在一起,倒真是想出一個堪稱天才(奇葩)的主意:即戈沙摩多與沙羅聯盟,代價除了沙羅要給予戈沙摩多僱傭費以外,還要讓新卡薩格公國加入戈沙摩多。
對於這一點,戈沙摩多君臣是想過的,聽說隨着戰局已定,拉文蒂卡對於昔日的承諾越發有賴賬的趨勢,所以戈沙摩多就可以將新卡薩格公國拉倒自己這一邊的陣營。
什麼?你說新卡薩格公國和戈沙摩多被沙羅的沙羅公國隔開了,成爲一塊飛地?沒關係,戈沙摩多就沒想要控制新卡薩格公國過,只要新卡薩格公國願意每年給自己一點稅收,也就夠了。
只要沙羅肯同意這個條件,戈沙摩多就願意與沙羅聯盟,畢竟南方的拉文蒂卡,纔是東岸地域諸國“永恆”的敵人。
當沙羅從使節中得到戈沙摩多終於願意動的消息時,自然是大喜過望,不過此時沙羅覺得自己還能打一陣——主要是新卡薩格公國開始放水了,所以沙羅就僱傭費問題、領地問題開始和戈沙摩多扯皮起來。
沙羅覺得新卡薩格公國原來是自己的,現在應該還是自己的,拿漢瑪多爾公國來還就可以了,戈沙摩多說你mmp,漢瑪多爾公國都要被打成白地了,還特麼是飛地,還拿來換這種話也好意思說得出口。
就在戈沙摩多與沙羅愉快且焦灼的扯皮時,一個讓杜侞岫一世膽寒的小道消息,從東岸地域的角落開始流傳起來——麥洛邱公國準備投靠拉文蒂卡,以成爲拉文蒂卡附庸國爲代價,吞併薩摩公國。
“你放心,麥洛邱大公亞瑟一世是一個傻愣愣的騎士,擁有騎士精神的他肯定不會這麼做的,”太上王廖德寬二世對杜侞岫一世安慰道。
可是杜侞岫一世還是覺得,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亞瑟一世真的反水,別說支援沙羅,我們薩摩公國都要危險了!”
之所以會這樣,那是因爲麥洛邱公國並不是戈沙摩多打下來的領土,而是在上一次東岸戰爭中,通過外交談判,讓整個公國自願併入戈沙摩多,這導致王室與麥洛邱公國之間的實力是五五開,如果麥洛邱公國再得到拉文蒂卡的援助,那就危險了。
當拉加爾陷入焦灼與懷疑之時,麥洛邱公國的首府馬德拉也是暗潮涌動,隨着這個流言的到處傳播,不少麥洛邱家族的人確實心動了。但是他們畢竟只是族員之一,這麼大的事情,必須得麥洛邱公國的大公,麥洛邱家族的族長,亞瑟一世親自決斷纔可以。
所幸,亞瑟一世也提前結束了騎士巡迴,迅速趕回了馬德拉,並且召回所有的圓桌騎士,這一副姿態,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是要下大決斷了。
亞瑟一世回來了,回來的時候還帶來一個被綁起來的囚徒,在大廳召集了所有家族長老與重要人員,亞瑟一世指着那個被綁成一團球的人,說道:“他就是拉文蒂卡國王安格武六世派來勸降的使者,我要背叛戈沙摩多的消息也是他放出去的。”
當亞瑟說道“背叛”這個單詞時,面對這個放在國內哪一家小貴族都會嚇得面如土色的單詞,麥洛邱家族的族員卻顯得不以爲然,並且躍躍欲試。
有人可能會問,拉文蒂卡拉攏亞瑟這種事情,不應該是要秘密的做嗎?爲什麼要搞得人盡皆知?
因爲亞瑟是麥洛邱公國的大公,麥洛邱公國是一個享有自治權的獨立政治實體,即使放出瑪蘭琦公國要背叛的風聲,也不怕戈沙摩多王室提前下手清除叛徒,因爲戈沙摩多無法直接處決當地的官員。
所以在自信的拉文蒂卡使者看來,這一招還有助於幫助亞瑟提前做下決斷。
望着神色各異的家族成員,亞瑟舉起手往下壓,讓他們肅靜下來,然後鄭重的說出自己的決斷:“我知道你們有千言萬語,你們有各種想法,但是對我而言,這種事不需要長老會來討論,因爲過去祖輩的錯誤,不會再在我身上重演。”
寂靜,沉默,還有拉文蒂卡使節臉上那驚愕的表情,一會兒之後,纔有一個人小聲的問“爲什麼”。
“因爲我是個騎士,原因就這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