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自《史海沉鉤·大革命時代史料評析》
“世界歷史上有許多大革命時代,但是如果不加前綴只說大革命時代的話,那無疑便是指悉伯在29世紀前後所遭遇的一系列劇變,以及這陣劇變所身處的時代。”
“對於這個波瀾壯闊的時代,即便是最簡單的開始時間與結束時間,不同史學家都有不同的觀點,那就自然不用說各種事件的評價了。”
“從大革命開始至今,有無數敘述大革命時代的史料,而對於這浩如煙海的史料,我們可以將其籠統的分爲三個階段的史料。”
“第一階段,是處於大革命時代中書寫的史料,這一階段的史料主觀性最強,但是因爲許多都是當事人所書寫的,所以史料價值也最高。”
“第二階段,是大革命高潮年代過去以後,那些父輩參與過大革命的史學家所書寫的史料,大多數都是對大革命的反思,以及一些初步的探討。”
“第三階段,即第二階段以後的史書都可以被稱作第三階段,已經是離大革命時代很遙遠的史學家所書寫的史料。”
“……上面我們介紹完了第一階段的史料,接下來要介紹第二階段史料,而在此不能不提的就是被譽爲這一階段的大革命雙星史料,即吉本埃爾所寫的《帕爾森王朝滅亡史》與托克維所寫的《舊制度和大革命》。”
“普特尼·吉本埃爾,出生於大曆2951年的一個富裕家庭中,他的家鄉是隸屬於巴蒂羅斯管轄的席明特鎮,他們家族很早以前就取得了一定地位,在大革命中並沒有受到什麼衝擊,反而憑藉着大革命的勢頭迎風而起。”
“……2984年出版的《帕爾森王朝滅亡史》,被譽爲是當時學界的一大盛事,書出版後立刻被爭購一空,一星期內印行三次,成爲那時一部著名的暢銷書。”
“《帕爾森王朝滅亡史》從納瓦拉一世(亦或者納瓦拉四世)統治菲比博作爲全書與大革命的開端,一直寫到‘第十九次圖克和約’簽署爲止……”
“作爲一名啓蒙者與彼拉多主義古典史學者,吉本埃爾的歷史觀帶有濃厚的英雄主義色彩,將一國的興衰聚焦於統治者的品德的身上,拋開經濟基礎去談論帝國衰亡,但是這些缺陷瑕不掩瑜……”
“……阿歷克西·托克維,出生於大曆2945年的一個貴族家庭中,雖然他如今被當做是悉尼人,可是他卻是以流亡貴族的身份出生在提亞的,直到高潮結束以後,纔不顧父母的勸阻回到悉伯。”
“作爲一名貴族,還是因爲大革命而被迫流亡國外的貴族,托克維無疑有許多理由去抨擊這場導致他幾乎失去一切的大革命,然而他最終卻成爲一名自由主義貴族,這也是他選擇回到悉伯的原因。”
“……2988年出版的《舊制度和大革命》,非常有創造性的通過對大量史實分析,揭示舊制度衰亡與大革命的內在聯繫,可以算得上是階級史觀的原型,從社會存在去分析社會意識,當然其中也仍然帶有不少英雄史觀的色彩,但相對吉本埃爾來說無足輕重。”
摘自《帕爾森王朝滅亡史·第一章:暴君納瓦拉的早年,多凡六世的上臺,帕爾森王朝衰亡的開始》
“這是一個顯而易見的道理,當國家被一個品德高尚統治者所統治的時代,必然是一個欣欣向榮的時代,然而當一個國家遺憾的碰上一個暴君以後,就意味着他將遭遇到各種不幸的挫折,歷史無數次向我們證明了這一點。”
“……賽文提二世的兒子納瓦拉是一個生性殘暴、陰險狡詐的小人,他卑劣的性格在年輕時代隱藏的很好,因而成爲了賽文提二世選定的繼承人,可是等到納瓦拉成爲菲比博監國以後,他那糟糕的特性就顯示了出來……”
“當時的悉伯總統賽文提二世雖然是個品德平庸的人,但是他仍然害怕民衆的憤怒,因而廢除納瓦拉對菲比博的統治。但是賽文提二世終究是一名受到感性困擾的父親,所以他並沒有儘早的除去這個禍患,而是把納瓦拉委任到本土之外的殖民地就任總督。”
“對於本土的人來說,總算是遠離了一個惡棍,但是對於帕爾森行省行省來說,卻無辜的在頭上壓了一個惡棍,遭受到讓人難以想象的折磨……”
“……當得知他的弟弟多凡即將就任爲總統時,納瓦拉毫不猶豫的下令刺殺掉多凡,謀殺掉自己的親弟弟,這是多麼可怕的惡行,然而對於一個惡棍來說是可以很輕易理解的,因爲指望他講究親情,是十分奢侈的事情。”
“……制度,是衡量一個國家的基礎,當一個政權開始衰亡的前兆,無疑是有人破壞了制度卻可以不受懲罰,納瓦拉便是這樣的人,他試圖以刺殺的手段破壞菲比博監國繼位的傳統,多凡六世也難辭其咎,他沒有懲戒僅僅是遠離納瓦拉,這爲之後的災難埋下伏筆。”
摘自《帕爾森王朝滅亡史·第二章:平庸的多凡六世,4年的納瓦拉之亂》
“多凡六世,作爲悉伯第二十代總統,是一個道德水準平庸的統治者,因而他統治時期,多凡並沒有什麼可喜的發展,也沒有什麼災難性的事件,然而作爲悉伯的統治者來說,平庸就是罪過,所以他去世時遭遇了在悉伯前所未有的繼承危機。”
“這如何能想象?依靠軍事政變來篡奪權力,曾經我們啓蒙者都認爲這隻有在野蠻的中世紀纔會發生的事件,可是卻在我們前幾代人的眼中親自發生了,納瓦拉居然趁着多凡六世的去世,試圖通過政變來讓自己得到總統席位!”
“……平心而論,法烏提二世並不是一個多麼優秀的貴族,但是比起納瓦拉來說,兩者道德的距離可謂是天差地別。”
“……當納瓦拉政變的消息傳到哈多時,法烏提二世首先想到的並不是恢復自己的合法席位,而是擔心二人的衝突會影響到底層的民衆,直到他的手下再三勸誡之下,法烏提二世才勉爲其難的同意進軍以恢復自己的合法席位,將悉伯從暴君的統治下拯救出來。”
“法烏提二世拒絕發動全面戰爭,對此他本人曾經親自說過:‘納瓦拉四世素有威望,老奸巨猾,擅長蠱惑無知羣氓,我若這樣前去,恐怕會讓悉伯東西分裂,自我帕爾森王朝建立至今,悉伯還從未有過內戰,我不能壞了規矩。’”
“法烏提二世高尚的品德讓許多人欽佩,他們紛紛投奔到法烏提二世的帳下,爲他獻出自己的力量。”
“……神界自古以來就有警語,所謂得道者多助失道者寡助,法烏提二世憑藉自己的人格魅力,輕易的得到巴蒂羅斯艦隊的支持。”
“……巴蒂羅斯海戰宣告篡位者納瓦拉拼湊出來的艦隊全滅,這意味着他失去了對巴蒂羅斯灣的制海權,納瓦拉自知末日將至,即將迎來衆叛親離的局面,於是連手下親信都不通知,將大部分衛隊丟在巴蒂羅斯,連夜從這座曾經他無比渴望的城市逃走。”
“……加冕爲總統以後,法烏提二世表現出強硬的態度,因爲此時納瓦拉已經不可能再引發全面內戰,爲了所有悉伯統治子民的幸福着想,唯有將納瓦拉的勢力徹底剿滅,纔是唯一的出路。”
“……大部分人在法烏提二世雷霆攻勢之下,選擇向這位有着高尚品德的總統投降,黎溪匿逐漸陷入窮途末路之中……跟隨黎溪匿的並非全都是陰險小人,比如納瓦拉斯拉德·鍾銘,這位可敬的戰士因爲出身不高的原因,出於愚忠而繼續追隨黎溪匿。”
摘自《帕爾森王朝滅亡史·第三章:法烏提二世的開明統治》
“……言論自由,出版自由,結黨自由,從古至今還從未有過如此自由的幸福時代,儘管這些‘自由’是在貴族的限制下而蹣跚通過的,不可能像我們今日一樣真正的自由,但是放在一百多年前那種環境下,已經是極其難得可貴的自由了。”
“每一個在舊社會生活且沒有經歷過大革命的人,都無比懷念法烏提二世時代的開明自由,那是最美好的時代。”
摘自《帕爾森王朝滅亡史·第四章:軟弱的塞利提三世》
“……如果說塞利提三世有什麼糟糕的品德,那麼一言以蔽之就是軟弱,因爲軟弱他無法掌控悉伯,因爲軟弱他只能選擇妥協,因爲軟弱他無力維持開明政策。”
“正是因爲有了之前十多年的開明政策,啓蒙者長久以來的理想終於有了宣泄口,然而隨着開明政策被所謂的‘新開明政策’頂替。”
“客觀的來說,舊貴族並沒有完全取消開明政策,他們是逐步廢除的,然而這一點卻是最糟糕的地方,比廢除還要糟糕。”
“因爲當舊有的一切都不復存在,宣泄口卻仍然像往常一樣宣泄,導致更多的不滿以及提議失敗以後涌出的幻滅感,無疑是更加刺激啓蒙者的憤怒,這一切加速了隨後大革命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