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湯苗的話,安長埔只回應了一個應酬性的微笑,沒有做什麼迴應,秦若男卻在一邊忍不住感到心裡面一陣反感。
她心裡反感,不是因爲這個打扮漂亮的時髦女郎對安長埔暗獻殷勤,或者說,有這方面的因素,但是不是全部,更重要的是,她實在是不喜歡這種類型的女人。
這個世界上總是有那麼一種女人,在同性面前就活脫脫的好像一隻刺蝟,隨時隨地束起一身的刺,要麼潑辣,要麼刻薄,而當與她們打交道的人是個男人,不論這個男人是不是她們心儀的對象,只要對方的條件沒有差到一定程度,她們就會立刻搖身一變,從刺蝟變成小白兔,不僅無傷,甚至還很小鳥依人,一舉手一投足之間媚氣盡顯,與在同性面前的時候判若兩人。
就像剛纔,湯苗不管是對自己姓名的評頭品足,還是拿着一粒維生素泡騰片借題發揮,無一不是在踩着秦若男的自信心或者說自尊心,來擡高自己,可是當她面對安長埔的時候,別說聲音變得更嬌滴滴許多,就連說出來的話,都變得十分善解人意了。
只可惜,這個世界上最公平的事情就在於,往往越是這種人前人後,表裡不一的姑娘,就越有很好的異性緣,好像男人天生就吃這一套,絲毫不覺得她們矯揉造作,反而男人們比較不喜歡的,卻是那些好聽了說是直率真性情,難聽了說則是缺乏女人味的姑娘。
比如自己這種類型。秦若男有些氣餒的暗暗想着。
安長埔沒有察覺秦若男正在因爲湯苗前後的不同表現而浮想聯翩,確切的說,他根本沒有機會見識到湯苗一身尖刺的那一面,此刻他的心思自然是放在今天把湯苗約來重案組見面的中心目的上頭。
“你是什麼時候開始請宋成樑做你纖體顧問的?”安長埔問。
湯苗略顯不自然的坐在沙發上扭動了一下身子,眨眨眼,說:“其實也沒有很久。我呢,你們其實也看得出來,減肥這種事情其實是不太需要的,是我陪朋友去,我朋友就比較胖,我也是遷就她纔到那裡去辦會員的。”
“湯女士,你去纖體中心報名的原因這個我們不需要知道,你只要和我們說關於宋成樑的部分就可以了。”安長埔沒好意思直接打斷她的話,一直等到她說完了那些,纔開口提醒她。
湯苗訕訕的一笑。這纔沒有繼續去澄清自己不需要減重的問題。
“你和宋成樑的私交聽說還不錯?”秦若男問。
“誰說的?”湯苗略顯不悅的朝她掃一眼,兩隻手在羊絨大衣的衣襟上輕輕揉捏了一下,“我只是請他做我的纖體顧問。哪來的什麼私交,我跟你們說,我今天過來,純粹是覺得你們當警察的挺不容易的,甭管能不能幫得上忙。也還是配合一下你們的工作比較好,可不是別的什麼原因。”
說着,她還帶着不滿使勁兒看了看秦若男,好像她方纔的話是對自己的一種冒犯一樣。
“哦,原來是這樣,”安長埔把湯苗的反應看在眼裡。並不對此做任何的反應,語氣很平靜,甚至好像是鬆了一口氣的對她說。“事情是這樣的,宋成樑遇害之後,我們對他生前的一些事情也加深了了解,發現他這個人私生活比較混亂,並且從其他與他關係比較曖昧的女孩兒那裡聽說。他這個人……在有些事情上,癖好比較特別。”
安長埔說這番話的時候。臉上露出了一個尷尬的表情,特意停頓了一會兒,一直到湯苗越來越忍不住好奇,不再東瞧西看,而是把目光直直的盯想自己的時候,才繼續說:“本來呢,這屬於個人行爲,並且作爲當事人的宋成樑也已經遇害身亡了,我們也不太方便對這件事做出什麼樣的反應,但是在我們對他家裡進行調查的時候,發現他的電腦硬盤被人盜走,那個硬盤裡據說儲存了不少他省錢拍攝並且留下來的視頻錄像……”
說到這裡,安長埔滿意的看到湯苗原本只是揉搓衣襟的兩隻手已經死死的攥住了自己的大衣,指關節都有些發白了,臉色也變得十分難看,他故意長出了一口氣:“原本我們還擔心硬盤裡的東西如果泄露出去,會對視頻錄像裡的當事人造成比較壞的影響,既然湯女士和宋成樑的關係沒有親密到那個程度,那你可以請回了,謝謝你配合我們的工作。”
說完這番話,他從沙發上站起身來,秦若男見狀也立刻跟着一起站起來,兩個人作勢要送湯苗出去,可是原本表現的很勉強的湯苗,現在卻好像屁股生根固定在了沙發上一樣,坐在那裡紋絲不動,除了兩隻手依舊攥緊了自己的衣服之外,她的眼睛不停的左右轉動,看起來完全是一副心神不寧的樣子。
“湯女士,現在沒什麼事了,你可以回去休息了!跟我們來吧,今天謝謝你體諒我們做警察的不易,特意請假過來配合我們的工作。”安長埔嘴上說的客氣話,都是從湯苗之前那番話裡摘出來的,他邊說邊朝湯苗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示意她起身。
湯苗還是沒有動,她擡起頭,神情不復之前的鎮定自若,多了許多的慌亂。
“你們剛纔說的是什麼意思?宋成樑的硬盤丟了,裡面存的東西可能會外泄,這是什麼意思?你們把我叫來,總要把話說清楚了我才能走吧?”她的語氣聽起來還是中氣十足,偏偏臉頰僵硬的肌肉和慌亂的眼神都出賣了她此刻忐忑不安的內心世界。
“這個應該沒有必要了,既然你和宋成樑根本不熟悉,那這件事對你肯定是沒有影響的,你不用擔心,趁着下班交通高峰期還沒到,正好方便回家。”秦若男看着湯苗死鴨子嘴硬的樣子,心裡有些想笑,臉上還得保持着面無表情的狀態,同時也暗暗感慨,安長埔這一招用的果然很妙,因爲事先的調查取證過程中,宋成樑家所在小區裡已經有幾個人認出了湯苗曾經和宋成樑一起出雙入對過,宋成樑鄰居家夫婦也對湯苗很有印象,所以他沒有多費什麼口舌,直接從根源處擊破湯苗的心理防線,讓她沒有辦法繼續睜着眼睛說瞎話,撇清和宋成樑之間的關係。
爲什麼會有女人同意讓宋成樑拍下那種視頻錄像,這裡面的原因秦若男沒辦法揣測的很清楚,或許是爲了追求刺激,或許是架不住宋成樑的甜言蜜語,再或者是女方當事人本身就作風豪放,和宋成樑口味相投,但是她很清楚,不管女方當事人同意宋成樑這一請求的原因是上述的哪一種,估計她們也都還是不希望那種視頻錄像被外泄,畢竟現今社會的主流還是無法接納這種東西的,對於女性而言,這一類視頻的外泄,無異於引爆了人生中的一顆定時炸彈,後果不堪設想。
“你和我很熟麼?我和宋成樑的交情到底多深多淺,你憑什麼替我下定論?”湯苗有些惱羞成怒,語氣裡多了一些怒意,兇巴巴的對秦若男脫口而出,絲毫沒有意識到,她前後矛盾的表態,等於是自扇耳光。
“你說的對,你和宋成樑的交情是深是淺,除了你本人之外,沒人有發言權。”安長埔笑眯眯的點點頭,示意秦若男和自己一起坐回去,“那湯女士,現在你能不能跟我們說句老實話,你和宋成樑之間,到底關係發展到什麼地步?”
湯苗張了張嘴,似乎意識到自己着了安長埔的道,眼珠子一轉,不答反問:“你們剛纔說什麼硬盤丟了,裡面的東西可能外泄,其實都是詐我的對不對?”
“雖然說兵不厭詐,”安長埔搖搖頭,“但是硬盤失竊的事情是千真萬確的,裡面的東西可能外泄,這是我們的推測。”
一聽宋成樑的電腦硬盤確實丟失了,湯苗有些泄了氣,身子重重的朝椅背一靠,整個人好像被人抽掉了脊椎骨一樣,癱成一堆。
“你和宋成樑之間有過戀愛關係?”秦若男瞧着湯苗的樣子,知道她的心理防線已經徹底被攻破了,便開口詢問起來。
湯苗愣了幾秒鐘,就在秦若男幾乎快要以爲自己猜錯了,她還想逃避搪塞的時候,才終於有氣無力的說:“我可沒和他談過什麼戀愛,我們倆……就是偶爾玩玩兒罷了。”
“偶爾玩玩兒是什麼意思?”
“你好歹也是個成年人,你說偶爾玩玩兒是什麼意思?!在這兒裝什麼純啊!”湯苗狠狠的瞪了秦若男一眼。
秦若男的臉頰一陣發燙,她發現自己的話裡帶有歧義,湯苗顯然理解到另一個方面去了。
“抱歉,我沒有冒犯你的意思,我是想問,你和宋成樑的關係到了什麼程度,除了偶爾……玩玩兒之外,有沒有什麼金錢上面的往來?”她尷尬的重新解釋自己的問題。
聽了她的說明,湯苗突然坐直了身子,動作之快,差點把秦若男嚇了一跳。
“壞了!你要不說我差點兒忘了!宋成樑還欠我三萬塊錢沒還呢!”她一拍大腿,略顯憤怒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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