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通電話又是季承打來的,一想起前一天晚上突然接到承電話時的情形,安長埔就有一種不太好的預感,畢竟就算拋開前一天晚上的事情不說,單說早些時候自己打電話給季承的時候他還是一副忙得不可開交,根本不暇理會也不希望被打擾的架勢,現在突然又打來電話,除非是突然良心發現,覺得應該幫忙提供一下信息,否則絕對不會是什麼好事。
安長埔示意球館的老闆和秦若男繼續談,自己趕忙到一旁去接電話,這一邊電話剛一接起來,聽筒裡面就傳出了季承驚慌失措的聲音:“安警官安警官你現在人在哪裡啊?救命啊你快點來救我快點啊”
“你先彆着急,你在哪兒?出了什麼事?”光是聽季承驚恐的嚷嚷當然解決不了問題,安長埔需要問清楚那邊的情況。
季承的聲音聽起來充滿了恐懼,聲音都扭曲了:“我還能在哪兒,在z大學啊李放李放他跑來找我了,你們快來救我,再不趕緊過來救我,我可能就要出事了啊咱們昨天可是說好了的,你們不能坐視不理,不能不管我啊”
“好,你先別緊張,我們會盡快趕過去。”
“你可別光說,別儘快,最快的速度,現在就過來,人命關天啊”季承在電話那頭扯着嗓子嚷着,受了驚嚇之後,他似乎也不那麼在意名聲和麪子的問題了。
安長埔沒有計較他的態度和用詞,並且對季承現在的處境也沒有季承本人那麼憂慮前一天晚上李放到季承家裡去找人,在門外吵鬧一番之後都就此作罷,沒有再多糾纏,現在是光天化日,李放又是跑去z大學那樣一個公共誠找季承,學校裡光是保安就足夠攔住李放,阻止他做出什麼過激行爲了,在這樣的情況下,他並不覺得李放找季承是想要對他做出什麼過激的事情充其量可能只是想要給他施加壓力,或者由於什麼別的原因讓他給予逼着季承給他一個交代吧。全站廣告—歡迎訪問
不管怎麼樣,去看看情況還是有必要的,球館這邊能夠得到的信息畢竟很有限,安長埔也覺得藉着這次李放去z大學找季承鬧事的契機,倒是可以順水推舟的把李放帶回去詢問一番。
他掛斷電話,返回去叫上秦若男,向球館老闆道了個謝之後,驅車趕往z大學。秦若男扎聽說李放去z大學找季承,把季承嚇得在電話裡鬼哭狼嚎的事情也有點緊張,不過隨即冷靜的一想,得出的結論與安長埔相差無幾,並且對於季承的爲人,她從不喜歡到反感,現在變得更多的是哭笑不得的無奈了。
“你說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之前田陽評價季承,覺得他白在社會上工作磨練了這麼多年,爲人做事都很欠火候,現在看田陽對他的評價太委婉了。都說有的人太現實,會做出卸磨殺驢的事情,結果季承倒好磨還沒有卸下來,就磨刀霍霍把驢先殺了,等到發現自己搞不定以後,又回過頭來想補救”秦若男搖搖頭,如果不是爲了工作,她根本就懶得理季承這樣的人,在她看來,這種有利用價值就諂媚利用完了就想一腳踢開的人已經遠遠超出了值不值得交往的範疇屬於越遠離越好的類型。
安長埔被她的話逗笑了:“雖然被你這麼一說,咱們倆都成驢了不過還是得承認,你這比喻還是挺生動形象的”
李放工作的那個球館位於c市一個比較繁華的地段交通比較繁忙,車子開出去還不到十分鐘,安長埔他們就被堵在了路上,夾在長長的車龍中間動彈不得,只能等在那裡,用幾乎一寸一寸的速度向前緩慢挪動。全站廣告—歡迎訪問
期間,季承又打電話來催過幾次,安長埔沒敢告訴他堵車的事情,更沒敢說他們堵在那裡,連換一條路趕過去都暫時實現不了,生怕在這個節骨眼兒上又把季承弄哭出來,任由他在電話那邊怎麼火急火燎的抱怨催促,也只是一再表示會盡快趕過去。
堵車的功夫,不知道從哪涌來一夥發傳單小廣告的人,冬天車窗緊閉,他們沒辦法把傳單塞進來,便穿梭在車子中間,趁着堵車的功夫,把各種傳單塞在車前窗雨刷下面,有不少車主煩躁的按着喇叭阻止他們塞廣告的行爲,卻仍舊無濟於事,安長埔倒懶得做那種無用功,知道這孝廣告的人既然打定主意要塞傳單給你,就不會被那幾聲鳴笛嚇跑,索性坐在車裡由着他們發,待到車前窗上的廣告傳單已經阻礙了視線,他纔開車門下車,去把前面的那些廣告單都拿進車裡來。
一大堆花花綠綠的宣傳廣告,內容五花八門什麼都有,諸如“xx家電城x週年店慶送豪禮,先到先得”、“xx傢俬開業大酬賓,開業演出明星助陣”、“新銳攝影展,新銳攝影師高志,祖洋,南正青等”,除此之外最多的居然是各處的樓盤廣告,厚厚一疊沒處丟沒處放,安長埔只能暫時放在後座上,隨口打趣的對秦若男說:“這孝廣告的還挺有眼力,發的這些都是以後咱倆用得着的要不然,先留着以後慢慢看?”
“留着吧,以後你每天來這條路兜幾圈,堵幾次,一個月下來光是攢下來的廣告賣廢紙也能貼補貼補零花錢呢。”秦若男知道他的意思,心裡面又甜又害羞,索性假裝聽不懂,故意把安長埔的話擰成了另外的意思。
安長埔哈哈一笑,知道秦若男是臉皮薄,不好意思和自己開那種玩笑,也沒有繼續逗她。
等他們在緩慢前行的車流中,終於挪到了一個可以改變路線的路口時,安長埔果斷的選擇了另外一條相對而言有些繞遠,卻比較暢通的路線,以最快的速度朝z大學趕去。
這一次他們兩個可以算是熟門熟路了,到了z大學之後顧不了太多,直奔辦公樓的方向,老遠就看到一個一臉怒容,身材高大魁梧的男人站在辦公樓的門口,兩手叉着腰,死死的盯着樓上的某一扇窗,辦公樓門口站着四個保安,在辦公樓的兩層門中間,孔成禮一邊抽着煙,一邊看戲一眼的打量着樓外面的那個憤怒的男人,等他看到安長埔和秦若男朝這邊走過來的時候,神情稍微發生了一些變化,把手上的香菸扔進一旁垃圾箱的菸灰缸裡,推門走出來迎向兩個人。
隨着孔成禮的移動,那個一臉憤怒的年輕人也把視線暫時從窗子上移開,扭頭看着孔成禮,又看看他走向的安長埔和秦若男,眼睛裡充滿了揣測。
“你們過來了?是姓季的給你們打的電話?”孔成禮迎上前,和安長埔、秦若男逐一握過手,然後才說,“昨天晚上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喝酒之後失態了,你們別見怪”
“你還能記得昨天的事兒,這就說明酒量挺不錯的了,要是我喝那些白酒,還喝的那麼急,估計今天早上醒過來對前一天的事情就什麼都不記得了。”安長埔和他開了個玩笑,不想對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做太多評價。
孔成禮也有些不自然的笑了笑:“我也是記得模模糊糊的,就記着好像有人找茬兒,我沒壓尊,後面的也記不太清楚,但想想也知道,肯定給你們添麻煩來着。你們這次是爲季承的事兒來的吧?”
安長埔點點頭,衝那個怒氣衝衝的年輕人方向微微揚了揚下巴:“那個人就是來找季承的?”
“是,季承那小子運氣還挺不錯的,這人來的時候就帶着一股火氣,一看就不是個好來頭,門口的保安就給他攔下來,讓他做訪客登記,他不幹,嚷嚷着要找季承,還想往裡頭衝,被保安攔住之後,又叫了兩個人過來,這纔給攔住了,不讓他進去他也不走,保安讓他離開,他還嚷嚷呢,說這算是公共場所,誰也沒資格要求他離開,我看那架勢有點兒急了逮誰咬誰的意思,就讓保安在門口守着就行,別和他衝突,爲了和自己沒關係的事兒,犯不上。”
“問出來什麼沒有?”秦若男問。
孔成禮搖搖頭:“沒問出來,我剛纔過去跟我說話,人家理都不理我,專門就是來找季承的,不過猜也大概能猜出來了,我們學校這兩天就準備公佈招聘人員名單了,這個節骨眼兒上被人堵到門口找算賬,想想也知道肯定是季承私底下弄了什麼見不得光的勾當你們要是不來,估計看這架勢這人能一直等到下班,他要是真有那耐力,季承今天算是被憋在樓裡頭了,家都別想回”
聽孔成禮的口氣,不像是替季承感到擔心,反倒像是有些遺憾,遺憾爲什麼安長埔和秦若男會趕來處理這件事,遺憾原本期待着看季承笑話的願望落空了。
孔成禮對季承沒什麼好感,這對於安長埔和秦若男而言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了,他們兩個都沒有太過驚訝,安長埔對孔成禮點點頭,說:“那麻煩你再攔他一會兒,我們上去看看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