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生氣是假的,就算自己再疼愛曲漫漁,申東冉也有一種被耍了的感覺。
他可以忍讓,可以包容,但不代表這一切都是沒有底線的。
被申東冉這麼一吼,曲漫漁更加沒有底氣了,好在病房安靜,她細微的聲音勉強的能被聽到。
“杜晚來找過我,跟我說了曲氏的事情……”
曲漫漁有些說不下去了,還不都是怪自己猜忌,傷了申東冉的一片真心。
“她說曲氏收購都是你背地裡操作的,你跟我在一起,也不過是爲了拓展醫藥產業,想借着曲氏的殼子好能夠快速的走上正軌。”
曲漫漁還真是誠實,把杜晚跟自己說的話一字不落的講給申東冉挺。
氣得申東冉不等她再說下去,就生硬的打斷了曲漫漁的話。
“呵,杜晚說,你只聽別人說,爲什麼不來問問我?曲漫漁,你有沒有心啊。”
聽曲漫漁這麼一說,申東冉才恍然大悟。
原來是因爲顧氏的原因。
他用心良苦準備的這麼一個禮物,想着就算曲漫漁知道後沒有預期的驚喜感,總也應該明白自己的一片用心。
然而,卻被有心的人利用左右了她對自己的感情。
“我知道是我錯了,我也沒想到事情會是這樣。”
曲漫漁覺得根本找不出來什麼理由來爲自己辯解,她甚至不敢擡頭看申東冉的眼神,這麼久以來他還是第一次跟自己發這麼大的火。
而申東冉此刻有的只是寒心。
原來在曲漫漁的心裡,是會因爲別人三兩句話就懷疑自己的真情的。
那麼這麼久以來的相處算是什麼呢?
一觸即破的泡沫?
他們之間的感情就這麼不堪一擊?抵不過猜測?抵不過旁人的編排?
申東冉眼神幽邃的看着把頭埋的極低的曲漫漁,字字句句發自內心。
“在你眼裡我就是那樣的人嗎?”
聽到這句話,曲漫漁趕緊擡起頭眼神真摯,忙擺手。
“不,不是的,我不是這麼想的。”
她咬着脣,明明自己是相信他的,都怪自己爲什麼這麼不堅定。
“只是因爲……”
話音未落,申東冉眼眶發紅,忍着心中的酸楚。
“我以爲,咱倆之間的感情,可以不管因爲什麼,都能彼此相信。”
說這句話的時候,申東冉覺得心裡有些痛,可即便是這樣,申東冉也只是責怪想要讓她長個教訓而已。
看她一臉內疚的樣子,其實申東冉的心也有些動搖了。
“是因爲你手術出來之後……”
曲漫漁本來是想說因爲接到了那一通電話纔會導致自己判斷失誤,可說話總是說到一半就被打斷,只不過這次打斷她說話的人並不是申東冉。
而是門口傳來的陰陽怪氣的女聲。
“曲漫漁,你可真行啊,書陌哥昏迷的時候不見你的人影,現在脫離危險了你又跑過來氣他,你到底是懷的什麼居心?”
張心甜其實是有小聲敲門的,不過裡面的兩個人好像根本沒有聽到,從門口張心甜聽到了一些兩個人的對話,這才徑自的推門進來。
其實嘴上這麼說着曲漫漁,自己又何嘗不是打聽到申東冉徹底的脫離危險,這才趕緊來他身邊,希望能夠在這個時候跟他拉近關係。
見到張心甜走進來,申東冉雖然皺了皺眉頭,不過卻什麼也沒有說。
曲漫漁則是吞嚥掉原本準備好跟申東冉一大堆表態的話。
房間裡因爲張心甜的到來,瞬間沉默了。
好像是這三五秒的時間被凍結住了一般。
“怎麼?我說得不對?”
平時申東冉都會站在曲漫漁那一邊偏幫她的,可這一次,申東冉沒有講話,張心甜摸準了申東冉的心態,聲調更加高了,說話的語氣也好似相比較曲漫漁要更加跟申東冉親近。
張心甜眉宇間的挑釁以及申東冉的默不作聲,讓曲漫漁覺得自己好像是個局外人一樣。
“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麼了?”
申東冉見給曲漫漁的教訓也差不多了,畢竟自己的小丫頭他還是不忍心太過苛責的。
本想着就此打住,但一下就被曲漫漁的話給整蒙了。
“我先走了,不打攪你們兩個了。”
曲漫漁說完,站起身就走出了病房,那速度就好像後面被什麼東西追趕着一樣。
這個反應是申東冉措不及防的。
跟本都不給他張嘴挽留的機會。
其實,曲漫漁並不是見到張心甜就退縮了,也知道她不會跟申東冉在一起。
可看着申東冉不鬆口,也不提和好這一茬,以爲他根本不想見到自己,也根本不想聽自己說這些已經徒勞無功的話。
這才離開,想給申東冉一些時間,省得他生着病還要看到自己心煩。
殊不知這一下可把申東冉搞得憋悶了。
完了,本來是想讓這丫頭吃點苦頭吸取教訓,以後不要太容易相信別人,可演戲演砸了,這丫頭居然就這麼跑了。
申東冉擡着眼皮愛答不理的看了一眼張心甜,可人家來看望自己是好意,申東冉總不能不識好歹的跟她發脾氣吧。
再者,想到下午的時候,曲漫漁跟申東冉並肩離開的畫面。
申東冉安耐住了脾氣,就讓這丫頭再多一點教訓吧。
如果明天她不來找自己,那就主動給他發消息給她個臺階下。
申東冉心裡盤算的很好,所以對張心甜的態度也沒那麼怨恨了。
“書陌哥,你好些了嗎?”
見曲漫漁離開了,張心甜先是關上了病房的門,然後回到了申東冉的牀邊,剛想坐在牀沿就被申東冉制止住了。
“我覺得房間有些悶,不如還是打開點吧。”
說完話申東冉順着揉了揉腦袋,表現出很疲憊的樣子。
“好。”
張心甜乖乖的又把門打開了。
沒等回到申東冉的身邊,聽他話裡面的有些逐客的意思。
“我沒什麼事了,太晚的話,你一個女孩子回家不安全,就早點回去吧。”
What?
張心甜來這裡是準備陪牀的。
可申東冉這一句看似爲自己着想的話,就讓她沒有繼續呆在這裡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