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悅睡醒,已近黃昏,外面風停雨住,夕陽從窗戶照進來,空氣清新。
臥榻上,莊上弦睜開眼睛,溫度瞬間低十度,噌噌又升二十度。
俞悅瞪大眼,他怎麼還沒去忙?忙完又跑回來?
莊上弦看着月牙,剛睡醒香腮帶赤,又一股慵懶花未開的樣子,撩的他把持不住了!果斷撲上去扒光吃光,心情像狂風暴雨。
俞悅就是雨後、陽光下帶着雨水的花兒,風吹來無限風流。
莊上弦將月牙頭髮理一理,薄被拿來給月牙蓋上,捲上緊緊抱着。被子太薄,月牙還是弱小的一個,上面凸下面翹,腰細,腿長。他腿更長,壓在上面。
俞悅迷迷糊糊差點又睡着,睡眼惺忪看着莊上弦,好像聽誰和他有緣?
莊上弦個瘦,但貼過去妥妥比她寬,胸寬肩寬,手大腳更大。俞悅腳丫從被子鑽出來,蹭蹭莊上弦的腳,試試十腳趾交纏?
莊上弦星眸盯着月牙臉,表情一動不動,不知道多正經;腳趾頭卻和月牙腳丫纏一塊,蹭來蹭去搞半天沒能成功,一個兩個三個勉強,五個一塊難度太高,腳趾頭靈活度不夠。莊上弦認真起來,纏着月牙繼續練。
俞悅笑起來,躲在莊上弦懷裡撓他,亂笑,當練功呢。
莊上弦撲倒月牙,再撓,撓他。
俞悅反撲倒,爬起來飛走。
莊上弦手一撈將月牙抱回來,抓着她腳丫看半天,腳趾頭比手指短,但人家腳能吃飯、寫字、穿針引線,練起來理論上就沒問題。
俞悅抓着他腳看,腳太大不萌,他手也大但是能做很多事。
莊上弦腳分明被嫌棄了,愈發發誓要將腳功練好,抱着月牙腳丫再啃。
俞悅收拾完到大廳,瑪瑙和安家大房對坐、對視、很看對眼的意思。
安東納唰的扭頭看妹子,一臉傷心,他心裡只有妹子好伐,妹子總這麼欺負他。
瑪瑙也唰的扭頭看公子,一臉落寞,就她一個麼?
俞悅看他們動作一致,表情類似,轉瞬變臉也相似,開開心心的;動作也類似,站起來,一個給她上茶上點心,一個給她上真金白銀。
俞悅坐榻上,喝着茶,看着賬。這事兒歸安家大房管。清宮清出錢大所有財產,光銀票、現金現銀加起來就約五百萬兩白銀,其他珠寶古董藥材等價值五百萬。李博康手也不軟,各項加起來有四五百萬。
俞悅好奇:“他們是怎麼搶的?”
瑪瑙插嘴:“搶啊,看誰有錢搶誰。孫二聰明呢,知道大戶人家一般會藏,他會抓幾個得寵的孫子、小妾等,逼他們交出來。”
俞悅看她,這麼清楚?
瑪瑙神色一暗,很快又燦爛起來,比起馬補那種單純,她智商高多了。
俞悅看她確實不錯,沒必要都是傻白甜,心寬是一種造化。
瑪瑙輕快的說道:“我家道中落,家裡有藏寶,被我舅舅佔了,還想將來把我送人做寵妾或像孫夫人一樣。孫二聽說我家藏寶,抓了我表弟,我舅舅把我交出來,表弟依舊死了。大梁城失守,不知道舅舅一家死了沒。”
俞悅好一陣回過味兒,經歷夠複雜,和安家大房說道:“我準備養着孫二。”
安東納小不爽,不過妹子喜歡就好:“已經有人傳,莊家軍現在是流氓兵、土匪兵、強盜兵。”
俞悅小不爽:“沒人說如狼似虎?”
安東納大笑,妹子這要和殷商國、尼羅爾國比,但還沒和對方打過,是騾子是馬還沒拉出來遛過。反正,流氓土匪都不像正直善良光吃虧。
瑪瑙又插嘴:“只准他們強盜,就不許別人強盜他們。”
俞悅沒吭聲。這也算某些人之常情。她翻着另一卷,現在錢基本有了,糧草能用上三四個月,但物資依舊緊缺。從邯鄲來,莊家軍統一的戎裝有了,盔甲武器還差得遠,有、質量也不過關,這打仗的時候直接關係着人命,朝廷就這樣,指望不上。
安東納說道:“沄州富商亓萬開,有兩個常山郡最大的馬場,這方面渧商也和他們合作。亓萬開女兒是朔州刺史楊升的兒媳婦,楊佑年的弟媳婦。亓家已經讓人透話,願意賣三萬匹戰馬。”
俞悅點頭,不知道和俞光義有不有關係,多少肯定是有的。
安東納換成青岩土話:“一萬匹良馬要價五百兩,其餘要價二百兩。”
俞悅忙捂着口袋、腰包:“他打劫啊!”
安東納挑眉,風流撩妹:“人家不提條件,你若不想被打劫,大可換成別的。伐商這麼大事兒,好處不能莊家全吃下。”
俞悅冷哼一聲,好處好處,但戰馬是必須的,渧商也沒有。
安東納也煩惱。亓家坐地起價,還沒轍。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利器現在也沒着落。
俞悅手一揮:“買!”
安東納虎軀一震,霸氣!銀子有,好處沒有!
其實可以和亓家熬,亓家馬養在那兒每天要養着,別的渠道馬、牛、騾子等多少是有的,熬一熬,就看誰比誰能扛。俞悅顯然不想這樣無聊。
安東納又想起一事:“刺史印遷拜見主公,主公不見。”
俞悅應道:“他反正不管事。”
安東納說道:“昨天你把那麼多人趕去赤峰城,他不管不行啊。”
俞悅瞪眼,是她趕的嗎?那些本就不該在軍營。像大梁城,軍營就是軍營,家屬等只能呆在城裡別的地方。後來錢大等作妖,把軍人的職責、法度不當回事兒,慢慢的有亂七八糟的人都進到軍營,軍不像軍,墮落的像匪。
第二天早上,太陽出來,溫度很高,俞悅穿着美美的裙子,準備上街。
莊上弦一直跟着月牙,冷颼颼的,夏天變冬天。
俞悅走到冷宮停下,盯着莊上弦,他怎麼這麼不乖了?
莊上弦冷哼一聲:“寡人保護你。街上好多流氓。月牙這麼美。”
俞悅應道:“街上好多女流氓,你一出去都圍着你,你想紅杏出牆麼?那又何必麻煩,人家都說三妻四妾開枝散葉,我比照錢立春,給你整個花園,栽好多花。”
莊上弦怒,抱着月牙咬。穿裙子的月牙,不想讓她出去。
俞悅回頭,伍彬拉着陳真躲角落,看着她擠眉弄眼,不怕被他表哥揍。
莊上弦揮手,這時候總是六親不認,尤其他不能去,別人卻能陪月牙玩各種開心。
俞悅忙拽着莊上弦,送上香吻一枚,夠了。
莊上弦一臉老酷,老酷的盯着月牙,回來再好好補償,肉償。
俞悅掐他肉,轉身帶上恬妡走了。
陳真和伍彬跟着,考慮到實際情況,大家直奔青峰酒店。
赤峰城今兒看着和前幾天差不多,老百姓依舊惶惶然,空氣中隱約還飄着血腥與煞氣。昨天又殺好些人,城外河水都紅了。店鋪依舊蕭條,還開着門只因關門未必大吉。曾經的流氓因爲靠山倒了,和兵痞幾乎消失。
那些從北軍趕出來的,代替了流氓,街上呼來喝去,各種囂張。
這些人有背景,有各種靠山,或什麼都沒有,只要兇一點別人不知道。
俞悅依舊坐窗邊。酒店今兒人多些,能混進北軍的人大多吃香喝辣,需要在酒店享受。
掌櫃依舊不溫不火,和各種人周旋。大家都知道,能開酒店也是有背景的,別弄得大家臉上都不好看。裝瘋賣傻也是不好看。
一行五六個進酒店,有男有女,後邊幾個丫鬟護衛,操着沄州一帶口音罵罵咧咧,直奔窗邊俞悅這一桌。一個猥瑣男看見俞悅,手往她臉上來。
陳真忙擡胳膊擋住。後邊掌櫃和酒保急忙往這邊跑。
猥瑣男下手快,一掌劈陳真。
伍彬下手更快,抄起一筷子刺過猥瑣男喉嚨,一筷飆血,差點要他命。
猥瑣男是個瘋子,放了陳真一記熊撲殺向伍彬,又側身滾向俞悅伸手要拿她肩頭。
恬妡跳起來一腳將猥瑣男踢飛。自己酒店不能砸場子,美人飛過去抓住猥瑣男,再從窗戶扔出去。飛回來繼續坐好,羞澀一笑。
兔起鶻落,桌上基本沒影響,掌櫃和酒保過來,其他人還沒回神。
這一夥一個小姐尖叫,叫的極其誇張,被大象強暴似得。
一個體面的青年抓着小姐安撫兩句,小姐是瘋子,越說叫的越崩潰,吵的人頭痛。俞悅把一截鴨脖扔她嘴裡,安靜了。
青年、這一夥都怒,護衛抽刀拔劍,一高手一掌將旁邊一張桌拍碎。
掌櫃不溫不火:“動口不動手呢好說,動手呢一人先賠一百兩銀子。這呢不是我定的規矩,一大早呢莊家軍來通知,城內要禁止打架鬥毆。”
高手給掌櫃一拳,掌櫃抓着他拳頭,非常不贊同。
之前一些整過事兒的都瞪大眼,那是掌櫃跟他們動口不動手?酒店肯定有高手鎮場子,掌櫃意思酒店還有莊家軍罩着?大家被趕出來固然恨莊上弦,但目前能怎麼着?人家有二十多萬兵,一人一口唾沫兮。
青年將高手拉開,態度嚴肅凜然:“兄弟衝動了。但是他們先動手傷我的人。”
※※※
俞悅纖手優雅的拿出一百兩銀票遞給掌櫃,不解釋。
本來呢是他們打不過想講理了,但這事兒呢起因於輕薄未遂。對女子來說呢,要詳細解釋被輕薄、非禮的過程本身就難堪,所以猥瑣的人渣敗類、仗着這愈發肆意。
但俞悅打是贏的,還有銀子砸死他,他有麼?
青年很體面,腰包就是拿不出,因爲被莊上弦搶一把,勉強維持面子。
小姐就是那時候嚇瘋的。屍橫遍野血流成河,正常人沒幾個不嚇着,精神失常或瀕臨崩潰的比比皆是,赤峰城這樣亂也是因爲他們需要發泄。
或許過一陣能好些,但目前一受刺激,比驚弓之鳥更害怕。
小姐終於吐了鴨脖,尖叫說話、沄州一帶口音說的又快又瘋很難聽清:“你們知道我們是誰嗎?他是滕州、滕家少主滕翀!和皇長子許王是親戚!許王和莊上弦是親戚,我們和莊上弦都是親戚!我姨母是趙家夫人!”
趙家應該是說莊上弦外祖父。俞悅問:“你貴姓?”
小姐淚流滿面,瘋子多愛哭,這身份喊出來也終於有人理了,激動!
滕翀不攔着,或許像很多小姐,任由單純多嘴的丫鬟說,說完了再教訓;或許說出來、哭出來就好了,他和小姐是真親戚。
小姐尖叫、抹淚驕傲:“我叫楊慈!我表哥是常山郡四大家族之一!滕州北邊波密山脈,出產紫豆藤,做的藤甲天下第一!我表哥就是要向莊上弦提供藤甲!你們誰敢惹本小姐,叫莊家軍將你們抓走!否則藤甲我們不賣了!”
俞悅、恬妡、陳真、伍彬、掌櫃、酒保等都抖三抖,抖抖抖。
好牛逼啊!難怪這夥人特別叼,恨不能整出點事兒吧?
伍彬眨眼睛,你們成功引起俺表嫂注意了。等於引起俺表哥注意了。
俞悅問:“多少錢一套?藤甲冬天又冷又硬,這問題能解決?”
波密山脈是羅宋國和尼羅爾國的交界,北邊茫茫雪山,南邊茂密森林。紫豆藤俞悅聽過,結的豆莢能榨油,和桐油差不多;藤用途很廣,像鞏州什麼都能用竹子,滕州桌椅板凳牀都能用它。
楊慈看似滿血復活了,嘴更快更驕傲:“既然是天下第一,我表哥的藤甲肯定和別人不同!一套普通的只要十兩白銀,因爲莊上弦和我們是親戚!”
俞悅沒什麼說的了。普通的十兩,不普通的呢?趁火打劫,劫的就是親戚吧?
當然若是關係好,入賬二十兩一套,一套給莊上弦再返十兩八兩,給許王誰誰再分贓。錢大、李博康的財部分也這麼斂的。
滕翀嚴肅的問:“小姐貴姓,府上哪裡?”
俞悅不答,眼睛看掌櫃。
掌櫃大叔左手拿一百兩銀票,右手、沒有很明顯的要,不溫不火其實態度明確:滕老闆賞點吧,幾套藤甲而已,四大家族的面子呢。
滕翀體面好像被扇了一巴掌,盯着俞悅又看向窗外。
楊慈一夥都看着窗外,怒氣衝衝又要爆發,打不過就暫且記着。
俞悅看窗外,猥瑣男爬爬爬的爬不起來,丫頭下手狠啊。她教訓恬妡:“年紀小不懂事。”
猥瑣男脖子還流血。陳真斯文的教訓伍彬:“仗着表哥一向無法無天。”
伍彬跳起來叫屈:“我什麼時候敢無法無天?莊家軍向來紀律嚴明,別說我,就是我娘或者我舅來也沒用!”
大家攀親戚啊,他親舅沒了,他孃親總是表哥的親姑姑。
其他人聰明的、看着挺不對勁,提莊家軍紀律嚴明又什麼意思?伍彬看着掌櫃大叔的手,其他人懂了,滕老闆趕緊給錢!別拖拖拉拉。
滕翀差點氣瘋!他兜裡就沒一百兩的銀票,十兩二十兩拿出來湊別管夠不夠都特掉價!他問陳真:“不知兄弟如何稱呼?這點小事,沒必要交給莊家軍處理。”
陳真納悶:“何事?”
酒保提醒:“動手,一人先罰一百兩銀子。砸壞桌子一張,十兩。”
伍彬要鬧:“這麼點事兒還找莊家軍,莊家軍閒的不用去伐商殺敵了。或者你們不懂什麼叫紀律嚴明,這麼點事兒不老實,去了先打五十軍棍。”
別桌有人想起來:“莊太弦和賀高俅實打實捱了五十軍棍,莊太弦實力強還罷了,賀高俅傷的慘不忍睹。”
有人納悶:“莊太弦爲何捱打?”
伍彬應道:“就因爲手底下一點屁事兒管不好。他要不主動,那就是一百軍棍。”
無數人變色。外邊街上有些人看猥瑣男,聽見的都凜然。
別管莊太弦是不是苦肉計,大家只要想起血流成河,一陣陣寒意。
滕翀臉黑透!分明是他人被打,楊慈還挨一下,現在怎麼都是他的錯?他連外邊猥瑣男也恨,二層高手紙糊的嗎?丟盡了他的臉!
外邊街上騷動,馬蹄聲響,有人要登場。
俞悅皺眉,來一隊莊家軍打扮,混雜着赤峰城衙役,這是什麼鬼?領頭的鬼兩隻,一隻楊家楊鹹,丁營的,和楊威是兄弟,許王妃堂叔;一隻羅斌小舅子,羅斌是要和莊上弦爭,不可能來混丁營,小舅子是可以的。
楊鹹、羅斌等,莊上弦能不給他們面子,印遷能給,衙役當他們是祖宗,一隊特拉風。
俞悅皺眉的是,外邊吃瓜羣衆不明真相,這一看,准以爲莊家軍和錢大一樣、和刺史衙門等依舊是一夥,果然麼……所以,這是故意的嘍。
丁營、莊家軍新兵現在都需要適應、操練,不可能隨便出來擾民。
楊鹹人馬陣仗這麼整齊,這幾天是一直在作妖呢,妖的好。
一隊在青峰酒店門口停下,煞氣騰騰,奔猥瑣男而去。
俞悅、恬妡、陳真、伍彬都從窗戶跳出去,人家陣仗已經擺好,咱何必太含蓄?
滕翀、楊慈、一夥則從大門出來。
掌櫃大叔不攔他們,而是依舊左手拿銀票,不溫不火的跟着、盯着。
滕翀要瘋,楊慈一聲尖叫,先瘋了。猥瑣男脖子流血流到地上好多,又爬不起來,好可怕。
其實,當夜老百姓都沒看到現場,情況稍微好些。現在膽大的百姓不多,看熱鬧是天性,躲遠遠的看着。
楊鹹不到二十歲,一身戎裝,很帥很威武,和滕翀打招呼,安慰楊慈美人,瞭解情況,忙的不亦樂乎。情況不復雜,一眼盯上俞悅。
俞悅杏眼一瞪,認識?楊鹹肯定不認識她,也不認識伍彬。
陳真身份更保密。鹹清到泰涼山脈、西涼郡拉了近兩千人,大家以爲他是鹹清撿的。
楊鹹不認識美人,這麼美能把持住,擺出楊家和莊家軍雙重姿態,形象高大五倍:“莊家軍禁止打架鬥毆,你們爲何故意傷人?”
恬妡反問:“你腦子有坑?”
楊鹹氣勢爆發,別以爲美人就能爲所欲爲!挑釁莊家軍!
恬妡挑釁他老母:“故意傷人還有爲何?”氣勢他老母,“你是什麼東西在這兒裝人?問了他就說我們故意傷人,爲何不問我們有沒有被傷?”
伍彬接着上,乾淨利落的:“都說莊家軍有敗類,原來是你啊!大司馬下令擾民者殺,你說你這樣不是擾民?你看看老百姓被你嚇的慘,你死定了!除非你不是莊家軍,披着層皮假冒的,那你更死定了!”
楊鹹簡直嗶了狗了,他話還沒說!
楊慈一聲尖叫,別擺姿勢,誰搶到誰說,她作爲受害者之一抱着楊鹹胳膊,尖叫。
楊鹹簡直嗶了狗了!對着他耳朵進行精神攻擊,傻逼哪邊的?
楊慈抱上楊家大腿、是胳膊了,抱緊緊的,尖叫一半進入他耳朵轟炸:“你們說什麼?你們知道他是誰麼?他是京城楊家公子,許王妃堂叔!”堂叔在手天下我有,神經病霸氣沖天,“你們惹了本小姐,惹了我滕家表哥,現在又對楊公子不敬,莊家軍應該將你們抓起來!就地正法!”
楊慈腦子不正常,但對正法別人是不正常的亢奮,尖叫!
俞悅好同情許王妃她堂叔,竟然沒一巴掌拍死楊小姐,兩人姓楊同樣不是一家。
一羣腦子不正常的地痞流氓衙役被刺激了,衝上來。
伍彬跟着不正常,尖叫:“你們知道我是誰,知道我表哥是誰麼?”
衙役獰笑,吼帶着赤峰城口音:“管你是誰!莊家軍紀律嚴明,在赤峰城鬧事、殺!難道你表哥是莊上弦,那更應該嚴懲!”
伍彬跳腳,愈發尖叫:“你們這些敗類!人渣!爲非作歹,敗壞莊家軍名聲!你們才該殺!”
伍彬就不說他表哥是誰,他們四個,其中兩個嬌滴滴美人。
楊鹹一夥有三四十個,莊家軍打扮的和衙役一塊動手,反正早有準備。其中部分高手全都舞刀弄槍,殺氣騰騰,上陣殺敵也沒這麼威風。
伍彬巴不得整事兒,簡直乾柴遇烈火,衝上去就幹。
陳真拔劍跟着伍彬。伍彬活躍的像火,陳真是風一樣的男子,火借風勢風助火威,兩人珠聯璧合所向無敵。
恬妡拎着刀也殺,美人大膽的往前殺,直殺的天昏地暗日月無光。
後邊就剩俞悅一個,美的一身仙氣,好像風一吹就上天。
楊鹹一夥沒有憐香惜玉的,和滕家高手一塊殺向俞悅,一片刀光劍影將她淹沒。
※※※
陳真、伍彬、恬妡趕緊退回,這些人咋這麼想不開?俞悅若非怕嚇着他們,一巴掌能將他們全拍死。
楊鹹一夥、衙役等振奮!趁他們慌了趕緊追殺,拼命纏住不放。
陳真、伍彬、恬妡各種花式散開,一片飛人也像花兒盛開。
後邊拼命的沒防備,刀劈飛人槍挑飛人看誰拼的最狠,滿天血雨紛紛。
俞悅站中間,勉強能調動元氣給自己擋風擋雨,累的臉發白腿發抖,看起來更弱。
陳真、伍彬、恬妡站在三方圍着她,不時補兩刀,一身身血,敵人一個個倒下,看着好威武!有對比效果更明晰,三個爭奇鬥豔!
再外面一圈,已經倒了一多半,幾個怕死的衙役跑路,剩下基本是高手。雖然傷亡慘重,但他們現在代表莊家軍,不能這樣罷手,加把勁兒!
楊鹹沒參戰,羅斌小舅子也沒參戰,他們什麼身份,還有事兒呢。
楊慈抱着楊鹹胳膊再次尖叫,瘋狂尖叫吧,叫死這丫!
楊鹹幾乎崩潰!忍無可忍一把將楊慈推開,她又沒俞悅或恬妡長得美。
滕翀也忍無可忍,滕家高手快被殺光了!他自己拔刀殺向俞悅。被楊慈抱住大腿。
楊慈對正法別人亢奮,但滕家高手被殺,滿地血,她害怕!嚇破膽!抱着表哥大腿大哭大叫,一口咬過去,好像咬了寶貝。
“啊!”滕翀一聲崩潰的尖叫,哥好蛋疼啊!
躲遠遠圍觀的眼花繚亂,莫名興奮!反正看着挺精彩,又是別人倒黴。
滕翀夠有理智,一掌將楊慈拍昏,緩過勁兒再看,戰鬥結束了。
楊鹹幾乎失去理智!三四十個對四個,竟然死的剩下他們四個!這些什麼人?啊看上他了!
又一隊莊家軍過來,不像楊鹹一夥牛逼,人家是真正的莊家軍浩氣凜然,一看就給人安全感。有時候盜賊也需要安全感,他們是人啊。
楊鹹倒黴的碰到四個不是人嚶嚶嚶!衝過去抱住隊長哭訴:“他們四個懷疑是殷商國奸細,製造混亂,殺這麼多人!”
羅斌小舅子也嚇壞了,從另一邊抱着隊長哭訴:“他是滕州滕家少主,專門來給咱莊家軍送藤甲,這幾個人搞破壞,先打傷這個,又將人全殺了!”
猥瑣男躺地上竟逃過一劫,淚流滿面啊孃親!
隊長耐心的聽楊鹹說一遍又一遍,隊員擺好姿勢看熱鬧。
楊家迫不及待的作死,現在死的如此妖嬈,美人誰啊,不對是女神。
俞悅身上很乾淨,淡定的像初夏一支清蓮。瞎子都知道她不簡單,楊鹹作死都選如此高難度,他瞑目了。
楊鹹死不瞑目,大義凜然:“我們莊家軍威名赫赫,豈容挑釁!”
隊長拍拍楊鹹肩膀,保重,問伍彬:“怎麼回事?”
伍彬打過癮了,一身髒兮兮,看着表嫂不開心,他配不上表嫂了嗚嗚!咱表哥是大司馬咱怕誰?伍彬發瘋,撲過去將楊鹹按倒,扒個精光,心理平衡多了。
陳真將他拉開,認真回答:“我們四個在酒店坐着,他們進酒店就找事,我們動了手。我們交了一百兩銀子,他們不肯交。楊鹹帶一隊人來,和他們是一夥,又找我們的事,又打起來,就醬紫。”
隊長看着滕翀,滕翀要氣瘋,掌櫃又在那兒擺什麼姿勢!
掌櫃當然要把姿勢擺好,你們這麼多死人欺負我家主母,沒直接砍了你就謝天謝地了。
伍彬又尖叫:“我都說了我表哥!楊家的王八蛋還誣陷我奸細,我奸你全家!所以說他們明擺着是來找事的,莊家軍中的敗類!”
滕翀後知後覺:“你表哥哪位?”
伍彬就不說急死他敗類,瞬間變得大義凜然,形象高大:“做人要問心無愧,辦事要實事求是。難道因爲我表哥不同,是非曲直也能改變?”
滕翀嗶了狗了!那他提他表哥做什麼?
隊長心情不錯,嚴肅問掌櫃:“你能證明是誰先、犯的事?”
掌櫃大叔左手一直拿着一百兩銀票,不緊不慢的回答:“事情不好說,就像街上撞一下。完後是這位先動手。”地上猥瑣男又哭,掌櫃不同情他,“另一位拍碎了我一張桌。所以我想問一下,誰覺得有可能是這位小姐先犯事?”
街上遠遠圍觀的多了一些,酒店內又出來不少人。
大家看看俞悅美人,再看掌櫃,這樣子問法真的好嗎?都知道美人背景不簡單,又當面說她會犯事,她能對一個猥瑣男犯事?
掌櫃大叔不管,他又不是衙門問案,講那麼清楚的證據。
隊長結案:“酒店內你們先犯事,楊鹹來夥同你們當街殺人,最後又誣陷。都該殺,或者給你們一個贖身的機會。一人三十萬兩白銀,你們自己選。”
羅斌小舅子直接喊:“我沒銀子!”
隊長下令:“貶爲奴!”
滕翀忙說道:“我是來送藤甲!我不是莊家軍也不是赤峰城的人!”
隊長下令:“一碼事歸一碼事,先打一百軍棍!”
隊員按倒滕翀和羅斌小舅子一塊打,把楊鹹也拖過來打。先不急着殺他們。把猥瑣男殺了。
其他人看着,打滕翀?莊家軍不要藤甲了?不過莊上弦一向軟硬不吃。
滕翀大叫:“我要見莊上弦!嗷!”蛋疼的又被打了,疼!
俞悅看楊鹹也在鬼叫:“你們一個姓疼一個姓癢,不愧是一夥。”
好多人亂笑,姓滕的還要面子,姓癢的熬不過求饒。
猛一道急促尖銳的哨聲響起,俞悅往那方一看,同時氣勢釋放風一樣飛走。
陳真、伍彬、恬妡一身身血拎着刀劍急追。
隊長看美人飛的好帥!反應更快!一指行刑的留下,自己帶着其他隊員全往那邊飛奔而去。
莊家軍沒接管赤峰城,只是安排人巡邏執法。赤峰城現在很亂,什麼人都有。爲防止出現意外,定下幾種哨聲當暗號。沒想到真出事了!
哨聲聲聲急,比戰場戰鼓更緊迫,顯然這和戰場差不多。
俞悅飛過一片街,前面房屋低矮密集,小巷不少像蜘蛛網又像迷宮。
血腥味、打鬥聲、哨聲被打斷,取而代之猙獰狂笑。
俞悅飛到戰場,用了約一分鐘,周圍房子已經被拆一片,莊家軍一隊被放倒一半。莊家軍向來不死不休,隊長實力最強。對方四五十人,其中兩個四層高手耍着隊長不殺,其他人就像虐殺遊戲,殘酷虐殺。
俞悅氣勢完全放開,戰場時間停頓三秒。
莊家軍咆哮!反擊!只要有一點機會就拼命反擊,殺死一個夠本!殺兩個賺一個!
一陣狂風颳過,隊長也瘋狂,一刀兇狠劈了四層高手一胳膊。
兩個四層高手驚怒,周圍房子又衝出一些高手,不玩了對着莊家軍殺。
四層高手盯着俞悅、腦子好像被劈一刀,美人這是這是啊!
俞悅沒空劈他們,一人賞一石子兒,手裡一把石子兒對着戰場誰強誰打賞,莊家軍沒危險就繼續,他們也需要報復與發泄。
陳真、伍彬、恬妡趕到,戰況正激烈,不用說,熱血沸騰衝進去殺!
隊長與另一隊巡邏的幾乎先後趕到,將戰場包圍,一邊戰鬥一邊搜,誰這麼大膽子,揪出來誅他九族是斬草除根!
這麼多人不是一撥,是幾撥湊一塊和莊家軍幹,眼看不贏一些人要逃,惡狠狠下次再來。
俞悅站樹上,手裡一把碎石子瓦片,誰想走送誰一路好走。
又一批人趕來,是像滕家或亓家這類各路人馬。又一些膽子稍大的平民或投奔赤峰城的難民,來看看。看一地戰場廢墟躺上百個,都倒吸一口涼氣,濃濃的血腥氣。
受傷的隊長不要恬妡治,到樹下跪着:“我們看到有人強搶民女,一路追來,發現這裡是陷阱,我們立刻動手,依舊不敵。”
俞悅怒喝:“查!一查到底!首惡夷族!從犯殺!知情不報者貶爲奴!”她一眼掃過各路人馬,肯定有知道的;再看向平民與難民,“知道消息可以舉報,根據信息重要程度有不同賞賜,並對舉報者進行相應保護。”
大家看着這麼彪的美人,腦子裡都在想,她誰啊?
伍彬冷哼一聲,表嫂是表哥的,大家表想了。
大家看着表弟一身傷成血人,他表哥到底誰啊?他還用這麼拼?
俞悅看一些隊員傷挺重,恬妡一人忙不過來,也缺藥缺各種;她轉身飛回北軍,搬救兵。
南邊靠西是白虎堂,再往西是醫堂。
俞悅去醫堂喊過軍醫,轉身回白虎堂前,見一個將軍匆匆而來,寧辰?
後邊又跟着一個傳令兵,未進白虎堂先喊:“殷商國大軍來襲,大舉進犯!距赤峰城不足百里!”
莊上弦從裡邊出來,一身戎裝威武,外面太陽瞬間冷三分。
俞悅琢磨,殷商國是又想趁莊上弦立足未穩故技重施,但他是戰神,殷商國上趕着來送死啊,替他們默個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