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已無人,草凌默輕輕抱起菱漣,大喝一聲:“土地!”
“姑奶奶,姑奶奶!”土地爺嗖的一聲從地裡鑽了出來,身上的行頭整個換了一遭,一看就知道拿草凌默給的錢揮霍了一通。
“把她送去廚房。”草凌默冷冷吩咐道。
“啊?”土地一愣,輕輕接過菱漣,“這……我那裡尚有熱騰騰的饅頭和剛烤好的雞腿……人肉,好像吃了對您老人家不好吧……”
“送去廚房找人照顧!”
草凌默甩下一疊紙錢,懶得和這恐怕除了數錢什麼都不認的土地扯嘴皮子。
待走回別院,院內鴉雀無聲,呈熙和王妃站在院子中間,兩邊站滿了丫鬟太監。
“怎麼?發現什麼了?”草凌默冷聲問道。
見草凌默來了,衆人讓出一條道路,呈熙皺着眉頭回過身,露出了圍在正中間的“東西”。
是個睡的昏天暗地的嬰兒。
草凌默也是一愣。
昨夜那蒼面猴子來過後,草凌默就發現了牀底下放下的一包東西,不過是一些害人的傢伙事,一些詛咒和迷人心智的小玩意。
想那王妃會出什麼幺蛾子,草凌默直接動都未動那些東西,又扔回了牀底下,等着見招出招。
沒想到,這怎麼過了一晚上,一包東西變成了個小嬰兒?
難道,這世上還有自己不會的禁術,專門給那些不孕不育的夫妻用的?
想着,草凌默有些瞭然的看向呈熙,眼裡赤裸裸的飄過一句話——這明明是給你的。
呈熙:“……”
“爺,此事有蹊蹺……”王妃也未想到怎麼變成這般樣子,還以爲是草凌默使什麼鬼點子,咬牙往草凌默那刨了一眼。
“爺,我們又搜出了這個!”
一個小太監拿着一個包袱跑了出來。
“這,這說不準就是那賤人害死翠兒的罪證!”
王妃急忙欣喜的叫到。
草凌默眼尖,見正是昨晚的那個包袱,只不過,上面還沾着一根白狐狸毛……
想也知道,這一切是誰搞的鬼了。
“爺,大事不好了!”
在衆人屏息凝氣伸手想拆開包袱時,突然,一個侍衛模樣的人慌慌張張跑了進來。
“今日清晨一陣風吹進皇宮,聽說把瑾妃剛誕下的龍子吹跑了,現在正滿京城的找呢!”
草凌默眼睛一抽——紫金鬼狐,算你狠!你給我等着……
和搶了龍子相比,殺個丫鬟就成了小事,本來想陷害草凌默殺了翠兒的王妃此時簡直幸災樂禍的要得了羊癲瘋。
“你,你你……”王妃顫抖着玉手指着草凌默,臉上明明欣喜若狂,卻偏偏要擠出幾分莊嚴來在衆人面前裝裝面子。
草凌默看着王妃的那樣子,面露同情,十分想來一句——“親,你先笑會咱再繼續撕,別憋壞了”。
那王妃整理了下情緒,終於把仰天大笑的衝動壓了下去:“你這個妖女,把瑾妃剛誕下的龍子擄了來,難道想害死我們王府上下上百口人嗎?真是蛇蠍心腸!”
這帽子扣下來,草凌默當然不會默默的接着,但如今她就算她說出真相,那隻白狐狸也不知跑到哪裡去了。
輸人不輸陣,草凌默雙手抱胸,眼睛微眯的打量着那個實際上想跳舞歡頌卻只能跳腳怒罵的女人:“呵,王妃,你一會說我殺了你的貼身丫鬟,一會又說我擄走了當今聖上的龍子,而且還都是昨日一夜之間發生的,可真是看得起我啊!我草凌默還會分身術不成?!”
不過,她草凌默還真會分身術……
“哼!你這個妖女,剛剛還作法劈了那小丫鬟身上的繩子,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誰知道你還會多少手段!”
王妃冷哼一聲,而她身後的丫鬟太監,不少看到了剛剛草凌默施法,各個嘀嘀咕咕個不停。
“妖女”、“妖怪”、“黑心腸”、“惡毒”,等等不堪入耳的字眼都跳了出來。
古代人原本就迷信,那些丫鬟太監的又本身在王府裡活得戰戰兢兢,如今見草凌默施法後心裡早有些畏懼,在王妃的挑唆下,衆人更是將草凌默當作了真真正正的妖女。
呈熙站在一旁,摸着下巴看向草凌默——這般場景,你又要如何?
草凌默並不在意,冷笑兩聲。
想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實在是有太多辦法,光說目擊證人,這今早打過兩次照面的土地公算一個,院子東邊的桃樹精也算一個,再不濟還有那屋子裡正捂着耳朵瑟瑟發抖的老鼠精呢!
不是說她草凌默是妖女嗎?她草凌默給他們整幾隻妖精出來也不是正常?
並且,就算沒有目擊證人,她草凌默又怕什麼?她本來就是死裡逃生來到這個世界的,大不了再穿一回!天道因果她欠下一回是欠,再來一回也不嫌多!
只是,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陷害,這一筆接一筆的賬,她草凌默得算清楚!
如今妖狐不知跑去了何方,而這王妃正在眼前,就先從她開刀!
“王妃,現在我們來好好的算算這一筆筆爛賬!”草凌默嘴角挑笑,自顧自的坐在了院中的石凳上,自斟自飲的喝起了茶水,還捏起了一個桂花糕填進嘴裡——一她還沒吃飯呢,可不能爲了這臭女人餓着了自己。
“你先用人偶術想要陷害我不說,之後又說我害死了你的貼身丫鬟,還在我的屋子搜出了所謂的證據,那如果翠兒親口招出你的奸計,王妃,你又該如何?”
草凌默一句話,引起了軒然大波!這讓已死之人再說話本身就是聞所未聞,又不是話劇本子上劇作家信手書寫的傳奇故事,如果真能讓死人說話,那還要府衙有何用?!
“哼,草凌默你真是大言不慚!本宮倒要看看你怎麼讓死人說話!”王妃冷笑一聲,隨後吩咐道,“來人,把翠兒的屍首擡上來!”
那翠兒的魂魄是她看着人親手絞爛的,連六道輪迴都進不了,如今連遊蕩到哪去了都不知道,別說尋都無處可尋,就算尋到了,也無法讓她開口!
“不必!”草凌默放下茶杯,在懷中掏出一支柳木做的毛筆,在空中虛虛畫了幾筆。
只見天空瞬時烏雲密佈,陰風兮兮,不少穿的單薄的丫鬟太監嘴脣發紫緊緊抱住了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