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
十萬大山連綿成片,放眼望去,皆被皚皚白雪覆蓋。
一幫公子哥兒下了馬,搓着手哈着氣,站在馬下,所有人都在,唯獨少了恭親王世子。
“世子爺說是要更衣,這麼久還不回來,會不會遇到危險?”
“哎,世子爺也太我行我素了,一個護衛也不帶,若是出了什麼事,我等如何與恭親王府交待?”
“要不,我們去看——”
——
不止公子哥兒們,連恭親王府的侍衛們也是一臉地愁容。
上馬沒走出多遠,世子爺就說要更衣,並且拒絕任何人的陪同,說是怕人偷看,一個人騎着馬走了。
現下已近一刻鐘了,世子爺還沒有回來,他們正在商量着是不是要散開去找找。
衆人正憂愁着,就聽見不遠處傳來得得的馬蹄聲,轉眼間,那人就騎着馬轉過曲折的密林,來到了近前。
“世子爺,你可回來了!”
“咦,世子爺身上穿着的大氅怎麼不見了?”
——
那人身穿佛頭青刻絲白貂皮襖,下身穿着緊窄的青色長褲,面如冠玉,一雙鳳眼湛然有神,正是去更衣的世子爺。
面對護衛和公子哥們的追問,他輕描淡寫地說:“可能是騎馬在林子裡穿行的時候,被樹枝掛掉了吧。”
“要不要手下去尋回?”
一個護衛體貼地問道。
世子爺揮了揮手,滿不在乎地說:“一件大氅而已,爺有的是!不找了,回去了!”
說着,他拒絕了護衛遞過來的披風,重重地抽打一下坐下的馬匹,馬兒嘶鳴一聲,揚起四蹄撒了歡一樣地向前跑去。
有了這件從天而降的大氅,事情就好辦多了。
蘇默披着大氅,把裡衣從身上扯了下來,把吳大娘身上的傷口該包好的包好,該固定的固定住,小心地把吳大娘從地上推坐了起來。
弄完這一切,吳大娘和蘇默都已經滿身大汗了。
蘇默攙扶着吳大娘走到她們下套的地方,吳大娘堅持要把小鋤頭和鐵鍋綁在身上帶回去。
對於她的堅持,蘇默試圖反抗,但最後還是無奈地妥協了,只因爲吳大娘抹着眼淚說得哀哀切切的,很是可憐。
她說:“小默,我家就這一口鍋,如果不帶回去,以後虎子吃什麼,喝什麼。我知道你想說再買一口鍋就是了,可是我家裡的情況大概你還不清楚,但凡有個幾文錢都被虎子爹喝酒賭賻拿走了——”
不得已,蘇默只能全拿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