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江木槿回了家,已經很晚了。
別墅從外面看,只零星亮着幾盞燈,江木槿推開門,迎接他的只有滿室寂靜,客廳乾乾淨淨,沙發上肥宅狀態的夏可可一反常態的沒了影,整個空間安靜的能聽見江木槿細微的呼吸聲。
他在門口把鞋和外套脫掉,換上拖鞋,上了二樓,江離的房間關着燈,顯然已經睡着了,而安清清的房間裡,暖熱的光從門縫透了出來。
江木槿輕輕的敲了敲門。
“誰啊?”安清清依靠在牀頭,問道。
她早就聽到走廊外面的腳步聲,聲音沉重,顯然是個男人,能在這個時間出現在這裡的,不是不懷好意人士,就是江木槿無疑了。
她按照單身女性的慣例詢問了一句。
“是我,江木槿。”江木槿低聲道。考慮到江離已經睡下,雖然隔音還算好,但離得也近,怕吵醒江離,雖然他可能什麼也聽不到,還在睡眠當中,他還是下意識的放低了聲音。
“喔,送夏大小姐回來啦。”安清清笑了笑,忍不住取笑江木槿,下牀放他進來。
她當然知道江木槿不會喜歡夏可可,送她回家也是因爲利益關係,那怕某一天夏、江兩家真的聯姻,那也只能是夏家開出了江木槿無法拒絕的條件,那一份利益,必然超出了他心目中婚姻的價值。
她爲了取得江木槿的信任,早就有目的性的瞭解過他,她瞭解這個男人,他看淡感情,注重利息,頭腦聰明,身邊大部分的東西,都是可以使用的,女人大多會因爲他的相貌和身份飛蛾撲火般圍在他身邊,因爲唾手可得,所以造就他不看重男女之事的性格。
而圍繞在江木槿身邊的女人們都真的這麼傻,看不出江木槿的態度嗎?恐怕也不見得,但那又怎樣,她們選擇喜歡江木槿,自然是因爲他身上有她們無法拒絕的東西。
真是個地獄一樣的傢伙……安清清看着走進來的江木槿,在心裡這麼感慨着。
安清清穿着家居服,目光不明的打量着江木槿,他被這目光打量的渾身不得勁,開口道:“江離怎麼樣?沒鬧情緒吧。”
“你覺得呢?”安清清反問,“他是你兒子,你總比我瞭解吧。”
“我就隨口一問,爲什麼這麼和我說話?”江木槿覺察到安清清語氣裡似乎有些許的不悅,被噎了一下,說道。
“我怎麼講話了?不就是平常的樣子麼。”安清清挑眉。
“她不會是吃醋了?”江木槿心裡突然咯噔一下,看着安清清抱着雙臂,挑眉看他的樣子,明智的決定不繼續討論這個話題,然後說道:“我在路上已經和夏可可說明白了,我沒有和夏家聯姻的想法,我送她回去,你和江離應該都明白,是爲了安然地產的事情,沒有其他的原因。”
“這個我當然知道,盛景爲了這塊地做了很多工作,送大小姐回一趟家就能拿到手是再好不過了。”安清清道。
江木槿把這句話來回想了幾遍,總覺得安清清是在諷刺他出賣美色,騙人感情。
“不過這些話和我說有什麼用,你應該去和江離說纔對吧。”安清清有些疑惑。
江木槿頓了頓,說道:“江離和你親近,他要是難過,應該聽不進去我的解釋,你的話他或許會聽吧。”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
推開門看着穿着淺色家居服,打量他的安清清,她頭髮溼噠噠,還有晶瑩的水珠不時落下,顯然是剛洗過澡,側臉線條柔和,整個人柔弱而美麗,像一個等待老公回家的妻子,和平常不服管教,陽奉陰違的樣子完全不同。
可能是夜晚的燈光光線柔和,讓他有了溫馨的感覺,有些話不知不覺的說了出來。
“老闆也會苦惱孩子的教育問題啊。”安清清噗嗤的笑了出來,打破了江木槿的美好幻想。
江木槿無話可說:“……”
人無完人,還不允許他有不擅長的東西了?
真的,這個女人絕對是吃醋了吧。
“好了好了,我都明白的,不用解釋,畢竟這都與我無關。”
安清清笑了笑:“老闆,我只是個普通職員。”
無她無關。
江木槿看了她一眼,第一次拿不準這個女人的想法,江離身爲他的兒子,非常喜愛她,不是他自戀,沒有女人面對這種情況會不動心,在心裡生出什麼不該有的想法。
但是安清清好像不太一樣,雖然江離極力給他們製造機會,她都顯得漫不經心的,好像對他根本沒有感覺。
這可能嗎?江木槿不知道,如果這是安清清以退爲進的策略的話,毫無疑問她成功了,她不管是以什麼方式,都入了他江木槿的眼。
他相信時間長了,安清清不管有什麼目的都會逐漸暴露出來,如果她接近他,真的是抱着不該有的目的,他絕不會留情,他的眼裡閃過一絲冷光,江木槿心狠手辣的名聲絕不是空穴來風,沒人敢在他面前耍小心思。
……在此之前,就先留着她吧。
畢竟江離喜歡她。
江木槿最後是這麼想的。
“既然是普通職員,那就去做普通職員的事吧,做好自己應盡你義務。”江木槿面無表情的說。
“什麼?”安清清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認真的,不,我的傷還沒有好,我疼!我明天要去醫院檢查,哎呀,身體突然好難受……”
江木槿看着安清清爲了逃避上班匆忙之中展現出來的拙劣演技,感到有些好笑,老神在在的看着安清清賣力表演,直到她靠在牀頭直哼哼,才施施然道:“不過老闆是個好老闆,體諒下屬,所以再批你兩個禮拜的假,感恩戴德吧。”
安清清這才意識到江木槿在唬她,可笑她害怕上班,竟然真被他嚇唬到了。
她不由得有些惱羞成怒,說道:“老闆沒事就回去吧,你可憐的下屬要早點休息養傷了,希望能儘快爲盛景貢獻出自己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