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染,你是不是還沒洗手?”沐小白一臉嚴厲的問道,染染眨巴眨巴大眼睛,一臉怯怯的摸樣,沐小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抱起染染向洗手間走去。
手機就在旁邊,米奇的額頭出了一層薄汗,耳朵敏銳的聽着周圍的聲音,洗手間內傳來嘩嘩的流水聲,而冷寧宣此時正低頭吃着東西,根本沒注意到她。
她完全有機會拿走手機,自尊與痛苦不斷的交纏,她不想傷害小白,但是早上那完全失控的滋味實在不想再嘗試了。
景婉兒那張詭異的臉展現出來,一遍遍在她的耳畔低語,“你的敵人是沐小白,你要怪就怪她,你的敵人是沐小白,你要怪就怪她。”
用力的深吸了一口氣,她的敵人是沐小白嗎?是嗎?他們是朋友啊。
目光再次落在手機上,用力的咬了咬脣,伸手將手機拿在手心,那手機像是一塊烙鐵一樣,灼熱着她的手心,快速的塞在上衣兜裡。
猛地站起來向房間走去,冷寧宣擡頭,“包子臉,你去幹嘛?怎麼不吃飯?”
“噢,我,我想起有一件急事。”她慌慌張張的開口。
沐小白走過來跟冷寧宣對視了一眼,嘆了一口氣,“米奇真的變得很奇怪。”
冷寧宣眉頭皺在一起,他已經派小米去查這件事兒了,應該很快就會找到那羣小混混,到時候就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
包子臉變成這樣其實也有他很大的責任,那天他要是回來就去找她的話,是不是事情就有轉機呢?
房間內,米奇顫抖着手將那個黑色的東西塞在手機裡,顫抖着開機,嗡的一聲顫動讓她險些叫出聲來,但是很快鬆了一口氣。
只是震動而已,她輕輕的咬着脣,等下再神不知鬼不覺的放回去就行了,誰知道就在這時手機鈴聲響起來,她慌張的把手機丟在一旁。
但是那聲音依然沒有停止,還在不停的叫囂着,門嘭的一聲打開,沐小白淡定的走進來,看了一眼房間內的手機拿起來。
“我怎麼這麼馬虎,居然把手機忘在你房間了。”
說着走出去接聽電話,米奇嚇得大氣不敢喘,呆呆的望着走出去沐小白的背影,用力的咬了咬脣,輕手輕腳的走出去。
怯怯的坐在椅子上,低頭吃着飯,染染夾了一個雞翅在她的碗裡,明明很普通的動作卻讓她嚇得身體往後仰,眼睛瞪得老大。
“乾媽,你怎麼了?”染染顯然也被嚇到了,低聲問道。
冷寧宣擡頭看了她一眼,米奇嚇得小臉慘白毫無血色,她這種狀態真的很有問題,難道她的心理出了問題?他善意的提議道,“包子臉,你要不要去看心理醫生?”
她猛地將視線投在他的臉上,那眼神很嚇人,就連冷寧宣都被她的眼神嚇到了,脣抿了抿,難道他說錯了不成?
不過很快她的視線就變的柔和起來,毫不在意的搖頭,“我很健康,我不去。”
沾了毒品對她來說像是小學生犯了大錯,不想讓老師發現,所以她不想讓任何人知道她的遭遇,她不想成爲一個癮君子,不想讓別人用異樣的眼神看她。
一頓飯結束,米奇很勤快的收拾着碗筷,但是卻一言不發,沐小白還在趕工,所以一吃完就鑽進了辦公室裡,倒是冷寧宣居然幫她一起收拾。
突然他抓住了她的手,米奇像是觸電一般快速的甩開他的手,警覺的後退了幾步,她的反應倒是惹得冷寧宣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很快他就嚴肅了起來,蔚藍色的眼眸打量着她,“你健康嗎?”
米奇眼神閃爍不敢直視他的眼睛,“不用你管。”
“誰要管你,米奇,你是我小妹的朋友我才關心關心你,不然誰認識你?”冷寧宣輕哼了一聲,無所謂的將盤子碗全部丟在洗碗盆裡,隨後大搖大擺的離開了。
米奇用力的咬了咬脣,不知道爲什麼聽了剛纔那話心裡悶悶的,她擼起衣服露出胳膊,上面的痕跡幾乎消失了,這是她曾經被注射器打的地方。
當時的場景現在她還歷歷在目,所以她很怕別人的碰觸,很怕很怕。
酒店內,一個穿着粉色裙子打扮的猶如芭比娃娃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腳不停的蕩阿蕩,最後跳下來,走到鏡子前小心翼翼的掀開脖子上的紗巾,眸子在一瞬間收緊。
脖子上很清楚的展露着一條條疤痕,像是樹根一樣,透着淺紅的顏色,很嚇人,她像是受到了刺激快速的將紗巾纏好。
一串腳步聲由遠至近,門打開景墨軒走進來,淡淡的瞥了她一眼,身後的李管家恭敬的喊了一聲,“四小姐。”
景婉兒的淚水不斷的在眼眶打轉,咬了咬脣追着景墨軒走到辦公室,景墨軒坐在沙發上,脊背挺的很直,看了她一眼,“你什麼時候來的?”
“纔來一會兒,哥,你在忙什麼?”她好奇的看過去,視線才投過去就被景墨軒翻了過來,白皙修長的手按在上面,淡淡的詢問,“有事兒?”
“四小姐,您是怎麼拿到房卡的呢?”李管家笑着詢問,看似無意,卻透着幾分銳利,這家酒店輕易能讓景婉兒進來,看來安全存在着很大隱患。
景婉兒挑眉輕哼了一聲,“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李管家不便再多問,眉頭卻緊緊蹙在一起,低頭看向景墨軒,他一張臉淡薄沒有多餘的表情,李管家忙拿起茶杯走出去倒茶。
景婉兒隨意的坐在他的對面,淺聲笑着,“哥,你上次說要幫我,你可不能食言。”
他的眉梢微微挑了一下,薄涼的眸子裡沒有任何表情,“你要我怎麼做?”
“很簡單,說兩句話就行。”她眼神裡透着狡黠,擰着眉頭道,“我消失了這麼久,也該去見見eagle,見他之前我想給他寄一份禮物。”
“好。”他應了一聲,手指輕輕的敲打着桌面,腦海裡浮現出那天跟沐小白見面的場面,她生疏絕情,眼神裡半點熱絡都沒有。
她還真是絕情啊,他其實很想問這五年她想過他沒有,但是沒機會就被她的拒絕打斷了。
景婉兒將腿縮到椅子上,腦袋靠在座椅上,眼神裡流露出些許的悲傷,低聲說道,“哥,我現在很害怕。”
“活着不可怕嗎?”
“可是我還是很害怕,至少在這之前我要得到蘇逸痕,哪怕僅僅只有一天也好。”她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眼神裡滿是憂鬱。
景墨軒的眉頭緊緊蹙了一下,按在文件上的手指輕輕的敲打了一番,若有所思的凝望着文件,隨後嘆了一口氣將手拿來。
隔天一早,蘇逸痕早早的來工作室接沐小白,他一身灰色西裝,頭髮剪得格外利索,俊臉輪廓有型,身形偉岸。
工作室的門打開,一個穿着小型灰色西裝的小男孩跑出來,見到蘇逸痕眼睛一亮,“爸爸。”
說完急匆匆的向他跑來,蘇逸痕蹲下張開雙臂,染染直接撲到了他的懷裡,“爸爸,染染三天沒有見到你了,你幹嘛去了?染染跟媽咪都很想你。”
蘇逸痕的眼眸透着幾分笑意,“那是你想我多一點,還是媽咪想我多一點?”
染染歪着小腦袋想了一陣,“媽咪多一點。”
“爲什麼?”
“因爲我有冷爸爸,媽咪沒有。”染染很天真的回答。
蘇逸痕的嘴角抖了一下,黑眸裡透着幾分嫉妒,他要儘快把染染母子接回家,不然讓他們跟冷寧宣住在一起,他會很‘惦記’。
沐小白緩緩走出來,她穿着一身水墨色的長裙,上面是竹子圖案,靜雅美麗,有一絲靜婉的魅力,她化着淡妝,美的不是驚心動魄,卻有種安靜優雅的美。
“老婆,你很美。”蘇逸痕臉上透着幾分滿足,他簡直是撿到寶了,她走過來的時候沒忍住抱住她的腰,在她的耳畔輕輕的吻了一下。
“你會有危機感嗎?”她臉上露出幾分俏皮的笑容。
蘇逸痕的脣角微微一挑,“不會,因爲我足以配的上你。”
一家人站在一起很和諧,遠遠望去就會給人一種很幸福的感覺,沐小白毫不避諱的戴着他求婚用的鑽戒,眼畔透着幾分柔情,“那可不一定,這世上優秀的男人可多了。”
“你敢!”他瞪她,眼神裡透着幾分威脅,親自打開車門,趁着她不注意在她的腰上輕輕的掐了一把。
沐小白疼的輕呼了一聲,眼神裡透着幾分威脅,“蘇逸痕,你再掐我一下試試!”
“你確定嗎?”他的眼神裡透着幾分調侃。
她連忙鑽進車內,一副懶得理他的摸樣,很快傳來他的聲音,“再過幾天你跟兒子搬到我們的家。”
“可是家裡跟辦公室兩邊跑很麻煩。”
“沐小白,你在拒絕我嗎?”蘇逸痕陰測測的問道。
她抿了抿脣乾咳了一聲,視線飄向外面的視線,“可是我要工作啊。”
“我缺錢嗎?我養得起你跟兒子,你不需要工作。”蘇逸痕很專制的說道,“你每天只需要在家裡等我就行。”
沐小白的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想都沒想就拒絕,“不可能!你把我當成宮廷裡的妃子了?每天要在家裡等着你回來寵幸我?那不是我要的生活。”
蘇逸痕的臉色一寸寸的黑下去,語氣低沉,“現在是你要的生活?”
“是!”
車廂內充滿火藥味,蘇逸痕用力的抿着脣,半晌纔開口,“沐小白,我們什麼時候造女兒?”
本以爲他會發火,沒想到他直接來了這麼一句,她一口老血險些噴出來,小臉微紅,“你就不能正經一點?”
“我現在很正經的在問你,女兒的事兒要不要提上行程?”
沐小白不自然的將視線轉移到窗外,卻聽到蘇逸痕很不要臉的問染染,“兒子,你想不想要個妹妹玩?”
染染擡頭很認真的問道,“妹妹是用來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