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樂樂發現,越貴的東西,不一定越好,也不一定實用。
比如這個外形吊炸天的超級土豪手機,裴樂樂琢磨了大半天,也就發現兩個功能,還是最基本那種,發短信和打電話。
屏幕小,短信長了,還得翻頁看,鍵盤佔了手機的一半面積,拿在手裡的感覺也不夠輕盈,就跟握了塊磚頭似的,分量有點重。
華而不實!
裴樂樂對這款奢侈手機的精準評價。
偏偏,她還不能不要,江禹哲危險眯起眼,警告她手機在人在,手機沒了,人……自己看着辦吧……
赤裸裸的威脅,也就這男人了,說威脅話跟吃家常便飯一樣。
更要命的是,明明每天都在見面,就算中間有一兩個小時,他不在,出去了,還是怎樣,一天七八個小時面對面,也是夠了。可他人不在她眼前,存在感依舊不減,存心折騰她,動不動來一條短信,問她在幹嘛,午餐吃了什麼,腳還疼不疼。
各種關懷問候,還是那種很冷很拽的語氣,弄得她像是在跟領導彙報工作,內容是她一天的吃穿住行,還有娛樂活動。
她不回,他就一個電話打過來,問她爲什麼不回,一通電話扯完,大半個小時就過去了,然後,他人也回來了。往往是電話剛掛斷,他就出現在了她眼前。
他這是打算三百六十度全方位無縫隙地侵佔她生活的每一個角落,其心險惡,實在是天理難容。
他都不用工作嗎?還是家裡破產了,沒事可幹了?
裴樂樂陰險的想,要是落魄了,成了乞丐王子,看他還怎麼耍帥。
吃過午飯,趁着男人被電話叫走了,裴樂樂抓緊時間,想泡個澡。
突然不能走路了,絕對是件非常痛苦的事,她生理期結束了,想痛痛快快洗個澡都不行。
不得已,她只能讓護工協助自己了。她不習慣使喚人,做不到像江禹哲那樣,天生就把人分三五九等,他處在最高等那一位,任意指使別人幹活。要不是這次傷了腳,實在沒辦法了,她不會使用浴室裡那個佔了好大一塊地的浴缸,也不會叫護工幫自己放洗澡水。
有些東西,用多了會上癮。
以前遙不可及,現在戳手可得的奢侈品,還有舒適的生活,萬事不操心,每天睡了醒,醒了以後,吃穿住行,樣樣不用自己費神,這些都是麻痹人心智的可卡因,習慣了,就很難戒掉了。
護工放好了洗澡水,攙扶着裴樂樂進浴室,服務態度很好,很盡職,地上也鋪了層防滑墊,怕她走路不穩,不小心摔倒了。
好是好,就是太盡職了,裴樂樂還沒開口,護工就伸過來手要幫她脫衣服。
“不用了,你先出去,我自己洗就行了,洗好了會叫你的。”
裴樂樂連忙護住胸口,不讓護工碰到自己的衣釦,就算同爲女人,被人這樣豪放扯衣服,她也會不好意思的。
“裴小姐不要害羞,你有的,我都有
,我有的,你也有。”
護工瞥了眼裴樂樂那飽滿挺拔的胸部,心裡說不出的嫉妒和羨慕,有是有,就是沒你的大,所以想觀摩一下。也很想知道,老闆迷戀的是否就是這具凹凸有致,女人看了都眼紅的身體。
“你行動不便,要是腳上打溼水就麻煩了,還是我幫你吧。”
話是這麼說,可裴樂樂的答覆卻是揪緊了衣領轉過身子,她就是做不到任由別人看自己的身體,還評頭論足。
她中學住校,七八個人一間宿舍,爲了趕在熄燈之前洗完澡,都是三三兩兩一起擠進去,說說笑笑,然後拿彼此的身體開玩笑。裴樂樂洗過幾次就吃不消了,尤其是被一個性格很男性化,特別不拘小節的女生拍了屁股以後,她就再也不想跟人一起洗了,都是等室友洗完了以後,她一個人摸黑在浴室裡慢慢折騰。
她可沒漏掉護工打量她身體的眼神,和那個摸她屁股的女生太像了。
裴樂樂堅持,護工只能出去等了,等她洗好了再進來。
扭傷的腳脖子那邊完全不能碰水,裴樂樂坐在浴缸裡面,高高翹起一隻腳,以極其扭曲的姿勢艱難擦着身子。
這豪華病房果然配套齊全,連浴缸都帶按摩功效,打開噴頭,從缸底和缸壁噴出的水浪拍打到背部肩部以及手臂兩側,適宜的水溫,還有適中的水壓,給身體帶來了很舒服的感覺。
全身的毛細孔好像都被打開了,血液循環也更加暢通了,慢慢地,腳上的疼痛好像也減輕了。
浴缸裡滿滿的白色泡泡,裴樂樂捧起一大把手心,用嘴輕輕吹了吹,泡泡瞬間被打散了,飄得到處都是。
電視裡好像就是這麼演的,粉色的浴室,燈光也是那種粉粉的,營造出一種超浪漫的氣氛,粉嫩的女主躺在浴缸裡玩白色的泡泡,露在外面的辦截肩頭都是白裡透着粉,粉裡透着紅,香香軟軟,看得人心潮澎湃。
想不到,有一天,自己也能親身體會一把這種公主般的待遇。
不過,好像也沒想象中那麼浪漫,看別人做,覺得挺美的,自己試過以後,也就那回事了。
可能她天生就少了一根名叫浪漫的神經吧。
裴樂樂腦袋枕靠在一側鋪有防滑軟墊的浴缸頭部,傷腳依然高高翹起,她閉上了眼睛,身子一放鬆,就好想睡覺。
難怪那麼多人嚮往有錢人的生活,爲了擠進那個只屬於少數特權階級,看似光鮮亮麗的圈子,不擇手段,爭得頭破血流。寧願坐在寶馬車裡哭泣,也不想騎着自行車大笑。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玩物喪志的現實案例不要太多了。
她警示自己,不能被敵人的糖衣炮彈腐化了。她已經在他步步緊逼的淫威下節節敗退了,心中最後一片陣地,一定要守住了。
可是,真的好舒服,水流打在身上,洗去了她連日來的疲乏,也緩解了最近一直緊繃的心神。
全然放鬆的感覺真是爽。
要不,先睡一覺吧!反正就這一次!
眼睛閉着閉着,就不願睜開了,這樣睡着睡着,就不願起來了。
半小時過去,護工敲了敲門,問裴樂樂好了沒,裡面沒反應。
又過了半小時,護工再去敲,依然無人應。心裡有些慌,她正要開門進去,江禹哲神一樣出現了,及時叫住了她。
“你先出去!”
護工縮着身子,唯唯諾諾退出了房間,滿腦海卻是一男一女擠在浴缸裡做那種運動的害羞畫面。
那畫面,太激烈,太美麗,不要不要的!哇塞,要流鼻血了!
被人腦補的女主角,此時一點都沒有察覺到危機的到來,依舊歪着腦袋,側着身子躺在浴缸裡,睡得分外香甜,湊近了,隱約還能聽到細微的打呼聲。
而浴缸邊,已然站着一名高大的男人,眼底香豔的美景,使得男人琥珀色眼眸漸變成更爲幽深的色彩,神情也更加的難以揣摩。
女孩安安靜靜躺在浴缸裡,恬美的容顏,乖巧得像個娃娃,兀自睡得深沉。白色泡泡佔滿了整個浴缸,女孩姣好的身段隱藏在泡泡裡,看不清楚,只有露在外面細窄瘦削的香肩昭示着女孩身體的嬌美。
白皙圓潤的肩頭,優美雅緻的鎖骨,再往下,線條起來了,要遮不遮的胸口,掩在泡沫下若隱若現,像是在向男人無聲地訴說。
快來,快掀開我身上討厭的泡泡,把我看個清楚吧。
至少,江禹哲覺得自己接收到的就是這種暗示。
他不做猶豫,蹲下身子,很有閒情逸致,伸手撥開遮住女孩胸口的泡泡,然後,令人噴血的美景毫無遮掩地展現在他面前。
有股熱氣在體內躥涌,江禹哲的眸色越來越深了。他強行移開目光,胡亂揮了一把手邊的泡沫,重新將女孩胸口遮住,緩了緩呼吸,往後退了兩步。
裴樂樂,你這個繞人心神的小妖精,早晚要把你拆吃入腹,不留一點碎渣渣。
江禹哲恨恨地想,伸手在女孩雞蛋般光滑的臉上戳了戳。
女孩長長的睫毛一眨不眨,像把扇子蓋住了那雙黑葡萄般水靈的大眼,江禹哲戳了臉,又碰了碰那黑色的小扇子,別說睜眼,就是稍微抖一下的輕顫都沒有。
看來是真的睡死了。
男人眼眸沉下來,深邃的目光中隱含了幾縷幽光,望着女孩熟睡的面容,心裡說不出的五味雜陳。
除了來的第一天晚上,因爲受寒體虛昏死過去,這好像是她一週以來睡得最沉,也是最安詳的一次。
很想把女孩搖醒,管她身子如何,先滿足了自己的慾望再說,可看到她睡得這麼香,他竟然下不去這個手。
邪門了!
男人心軟不是好現象,尤其是對女人。他已經爲她破太多例子了,就像燕少軒說的,他在改變,卻拒絕承認。
矯情這個讓他嗤之以鼻的詞,竟然發生在了他自己身上,可以說是世界一大奇蹟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