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了刀,我快步走到譚英身邊,抱起他我就要躍出院牆。
這時,花園樹叢中兩個瑟瑟發抖的身影引起了我的注意,扭頭看去,原來是我之前進入府中見過的那兩個女孩子,那個小姐和那個丫鬟,此刻她們正用着驚懼的目光看着我這個方向,但發現我如利劍般的目光掃向她們時,那小姐嚇得美目瞪圓,隨之眼白一翻,又暈死了過去。
“我,我什麼也沒看到,爺爺饒命,我什麼也不會說的。”
那丫鬟慌張的說道,頭都不敢擡,小臉嚇得慘白。
我撇了撇嘴角,深吸了口氣,想了想最後還是點點頭說:“我相信你,同時告訴你的小姐,忘掉你們剛纔看到的一切,否則必死。”
見那丫鬟不住的叩首迴應,我不再理會,直接躍出了院牆。
出了府院,外面居然一片平靜,與剛纔血腥相比,外面就好象是另外一個世界。
街頭人們或是討價還價,或是在做自己的事情,或是在談笑風聲,一派祥和景象。
估計李校衛沒有想到過我們會逃脫,二十多個高手沒有理由殺不死我們的,所以沒有再在外面設伏兵,而沒想到,結果卻是恰恰相反。
我到街上賣了兩匹馬,期間甚至還在路邊鋪上喝了碗熱湯,這兩天趕路趕得太累了,腦子昏昏沉沉的,實在難受,喝上碗熱湯後身體舒服多了。
儘管這個小城市裡,鬥師級的高手寥寥,相信沒有人可以攔得住我,但爲了儘快脫離險境我還是載着譚英快速出了容城,離開了這個是非之地。
第二天譚英才醒來,他從馬車上坐了起來,我已經賣了輛出租的馬車載着他,這樣會平穩很多。
我們的車子在林間的小路上悠然的緩行,就像似遊覽觀光的遊客。
蒼白的臉色,憔悴的目光,譚英的樣子倒更像似去治病的病人。
“你是怎麼知道張井繞要殺我的?”
醒來後,譚英雖然精神還低落,但外出流浪了這麼多年,他經歷了很多的艱辛坎坷和悲歡離合,心緒調整的也很快,現在他顯然只想聊天,忘掉那些讓他煩心的話題。
“我從張井路那裡知道的。”
我笑笑說道,儘可能讓氛圍輕鬆些,然後我給他講了我殺張井路的過程。
“咳咳!張井路原來是你殺的,看來你晉升鬥師實力提升很大。”
驚訝得先是一陣劇咳,譚英表情愕然,但隨之想到李校衛也是二星斗師時,他的表情又轉爲是無奈的羨慕。
“運氣好而已。”
說這句話時,我真的不是謙虛,每每想到張井路那個萬劍索魂的大招時,我依然是後怕。
看到譚英已經能自己坐起,我與他商量立刻改變了行程,以坐船的方式回上盛海,這樣速度會快很多。
兩日後,我疲倦的攙扶着譚英來到了上盛海他們家的門前,叩響了房門。
“少爺回來了,大喜,英少爺回來啦!”
給我們開門的張姨見我和譚英回來,驚喜得眼淚都流了出來,她立刻對着樓裡大聲喊道,就像似見到了十幾年未見的親人般。
見到張姨如此劇烈的反應,我們纔想到,顯然他們一定是都知道了譚英去的容城那裡出事了,那是四天前發生的事情,他們不知那裡的情況,又四天不見譚英的蹤影,應該是一直在等着譚英的消息,甚至是懷疑他……
呼啦!從樓裡涌出一大羣人,都是焦慮中透着喜悅的樣子。
譚炎開、譚嬌、譚英的老婆及家僕,甚至,譚雅居然也緊張的快步跑了出來,她白嫩的雪臉上現出緊張的神色,焦急的美目中此刻泛出一絲水潤,待看到是我攙扶着譚英時,她的表情又是一怔,嫩白臉上的疑惑一掠而過,然後她又微微側頭,不敢與我對視,把目光看向了譚英。
“哥哥怎麼樣?你受傷了!”
此刻譚雅的眼中只有對哥哥的擔憂。
譚英苦笑了下,剛想站直身子做個隨意的行走姿勢,不想讓家人擔心,可隨之又是一陣劇咳,讓他只能無奈的再趴回我的胳膊上。
“你們總算回來了!從報紙上看到容城出事,我就懷疑是你那裡出了問題。”
譚炎開也趕了回來,能看到譚英活着回來,他長長的鬆了一口氣,這時他看到我纔想起我和譚英並不是一路,他忙吃驚的問我:“*?你怎麼會和英兒在一起?你不是在長盛沙嗎?”
還不等我說話,譚英看到家人顯然開心,同時也想表現自己不是個病人,就把我說的發現張井繞陰謀的事情說了一遍,並說出我已經晉升鬥師的喜訊。
當譚英說到我是在譚府老宅密室中得到這些消息時,這時我注意到譚雅那長久不變的白皙臉色上,微微的泛起了一絲紅暈,我想她應該對那個密室也會有特殊的感情吧,那是我們之間的開始,那裡有屬於我們的秘密。
我出現在那裡,在她看來,應該不是個偶然。
譚英囉囉嗦嗦的說着我救人的過程,衆人聽得也是心驚肉跳,看譚英身上的傷就知道當時的危險。
“譚雅!”
就在衆人扶着譚英躺在牀上時,譚英突然用微弱的聲音喊了聲妹妹的名字,那語氣與剛纔吹牛的姿態完全不同,像個真正的病人,生命垂危的那一種。
待看到譚雅焦慮的看向自己時,譚英繼續又擺出一副瀕死最後一口氣的樣子,用微弱的衆人僅僅能聽到一絲的語氣說道:“譚雅,*這次是真真正正的救了你哥一命,你說我,我應該怎麼報答他呢?”
周圍一靜。
隨即衆人這才知道,原來譚英是在開玩笑,這家裡的人自然都知道我和譚雅之間的關係,他這是想讓妹妹用以身相許的方式來感謝我。
我無奈的狠狠瞪了譚英一眼,我當然也想譚雅以身相許,可,這種近似於要挾的方式,譚雅怎麼能同意?這不是在給我上眼藥嗎!
譚雅顯然也沒想到哥哥會在這個時候說出這樣的話,氣得她那張美麗而白皙的臉上紅暈飛揚,糾結過後她又用那雙水汪汪大眼睛死盯着那個垂死模樣的哥哥,她不知道說什麼好,片刻後,她板着羞紅的臉,猛的轉身,輕咬紅脣向外快步走去。
“哎喲!”
這時卻傳來譚英的一聲慘叫,他此刻正揉着腦袋,還哀號着道:“是誰用魂力攻擊一個病人呀!”
衆人又是一陣笑,大家都知道他們兄妹關係好。
看着譚雅離去的背影,我心中卻不是個滋味,知道譚英的好意,他想促成我們,不過看到譚雅的反應我心裡也很清楚,譚雅現在依然還跨不過心裡這道坎,我的心裡是五味雜陳,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開啓譚雅的心扉,總感覺她好象是在…忌諱着什麼。
譚炎開看着譚雅走出去後,也是無奈的嘆口氣,隨後又看了我一眼,見到我深陷的眼窩和漆黑的眼圈道:
“*應該是幾天沒閤眼了吧,你今天在這裡休息,譚英我讓張姨來照顧,你好好的休息休息。”
笑了笑,我點點頭,真的感覺很累,這幾天一直在奔波,之後爲照顧譚英也沒有好好的休息,現在腦子都是昏漲漲的。
不過利用張姨幫我準備房間的時間,我與譚炎開他們聊了一會兒。
在聊天的過程中,我得知,界石蔣最近來到府中較少提到譚雅的事情,不過,他追求宋美的事情也遇到了很大的波折,聽說,宋家人幾乎是集體反對宋美與界石蔣交朋友,他們當然是覺得界石蔣現在無論哪方面,都還不夠資格。
那宋美可是逸仙孫的小姨子,只有譚炎開這做過省督的人,纔有身份配得上她。
看來,界石蔣想靠上宋家這棵大樹,很難,而現在他又不好再來追求譚省督的女兒,這棵樹也靠不上,所以現在他的情況有些尷尬。
想靠大樹也不容易呀!這絕對是門技術活兒!
我不去管他,只要界石蔣不來找譚雅我就放心,其它的我已經管不了那麼多了。
過了一會兒,張姨告訴我房間已經準備好,並且把洗澡水都已經準備好。
我真的有些累了,非常疲倦,於是與他們告辭,緩步走到了給我準備好的屋子外,站在門外就能看到,屋內放着一個大的木製浴盆,而且已經給我準備好了洗澡水,熱氣騰騰,蒸汽嫋嫋,讓人看了心中舒爽而又溫馨,就彷彿到了家一樣。
勞累了幾天,想到馬上能洗個熱水澡,我心中無比暢快也無比溫暖。
見此情景,昏漲漲腦子有些迷醉,緊繃了幾天神經在這一刻終於徹底放鬆下來,腦子也徹底休息下來,我需要好好的泡一泡,要把自己幾天的疲勞全部驅散,美美的笑笑,進屋回手關上門,幾乎是閉着眼睛我來到浴盆前,利落而快速的脫掉身上所有的衣服。
赤條條的,光溜溜的,我就要踏進浴盆中,可恍惚間已經放鬆的神經突然發現,這屋裡好象不只是我一個人。
門後的角落裡,悉悉索索有聲音傳來,而且好象還有一束慌亂的目光在驚愕的看着我。
屋裡居然有個人!
“什麼人?”
幾天緊繃的神經重新速度恢復了最佳戰鬥狀態。
也顧不得自己此刻一絲不掛,雙手張開,左手平伸,右手高舉,腳下馬步大叉四開,我擺出佛山黃飛鴻的姿態,如電弧般的目光立刻掃向了角落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