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秀菊打掃完衛生,清洗了手,就買了三分煎餅果子,給於大葵他們送過來。
白秀菊很真誠,賀春花也是性情中人,就把白秀菊讓到店鋪裡邊一塊吃。現在早晨起來冷了,有輕微薄霜,早晨的空氣裡已經有燒煤的那種氣味了。
賀春花拿出自帶的好多東西來也叫白秀菊吃,自家醃製的酸菜啊,臘肉啊,還有一皮囊熱好的牛奶。
白秀菊很坦誠,沒什麼遮遮掩掩的。鬧得於大葵倒很尷尬。
白秀菊說:“春花妹子,你不在的時候,只要我不生病,沒有別的事,就來打掃菜市場,工作完了,我就順便給大葵兄弟買份早餐送過來。我自己也要吃點。大葵兄弟是個好人呢,幫了我不少忙。爛菜葉白菜邦,給我留着,我拿回家能吃的就吃,不能吃的就喂兔子。自從孩子他爸死了以後,我們娘倆就沒有經濟來源了,生活很拮据的。”
“白嫂,我家大葵熱心腸,愛幫助別人。我知道他這特點。你有話就說,我們能幫你點就幫你點。”賀春花順着白秀菊的活說。想看看白秀菊想說什麼。
“春花妹子,我那小子也不小了,性情孤僻,不愛上學,我想開個煎餅攤,拉着他一塊賣煎餅,多掙點。不是讀書上學的材料。”白秀菊說:“我給大葵兄弟提過這事,生活所迫,孩子又不爭氣,愁死人了。”
“噢,想法不錯啊,擺個煎餅攤,好賴是個買賣,肯定能賺。有什麼用着大葵的你就找他。”賀春花說:“大葵直腸子,好說話。”
“大葵兄弟是不錯,是個好男人,答應幫我的幫,願意借給我點錢,我真是感激呀。”白秀菊說的很自然,於大葵腦門上的汗就下了,坐不住了。
“嗯,大葵是雪中送炭,長了本事啊。”賀春花掃了於大葵一眼,說:“白嫂,你人模樣俊俏,又能幹,應該是讓男人喜歡的那種。你就沒想再找一個?”
“唉,這事怎麼說呢,我從本心裡是不打算找了,拉巴着孩子混吧。可是有熱心的人就給我介紹對象,那不是前幾天見過一個,男人有退休金,就是歲數大點,脾氣還暴躁。我帶着個兒子,怕他們合不來,我就沒同意。”
“是啊,找個合適的不容易。”賀春花說:“不過有個男人吧,還有個依靠,孤兒寡母的混日子,確實有好多困難。”
“可不是嗎。特別是孩子不聽話,我又掙不了多少錢,真愁死人了。”白秀菊唉聲嘆氣。不知往後的日子怎麼熬。
“白嫂,你看我家大葵這樣的男人怎麼樣啊?”賀春花突然問這個,嚇得大葵差一點癱坐地下。
“好啊!”白秀菊坦言:“實誠,心眼好,又有把子力氣,能遮風擋雨的。是個真正的男人,靠得住。”
“是頭老黃牛,可聽使喚了。”賀春花開玩笑地說:“不過大葵已經拴我這樁上了,脫繮也不容易。你要喜歡大葵這類型的呢,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白嫂,農村的你不嫌棄吧?”
白秀菊有些臉紅,說:“大妹子,你說話真是直爽。都到了這份上了,還分什麼城裡農村的,有個實誠的男人拉幫套就行了。嫂子不挑揀。”
“白嫂,既然你不嫌,我看有機會給你介紹個農村的男人吧,就跟大葵似的這種男人。”賀春花說:“說句實在話,農村的男人比城裡的男人要實在,不會欺負女人。我覺得你這種二婚,找個農村鄉下的挺好。”
“有個實誠一點肯幹一點的男人就行了,我要求不高。春花妹子,有合適的你就給介紹一個吧。”白秀菊也很爽快,不是那種不開通的女人。
賀春花和白秀菊說話,於大葵沒敢插言,生怕惹火燒身。於大葵對白秀菊有好感,屬於那種有賊心沒賊膽的那種男人,他是很怕老婆的,老婆不在的時候,還能天馬行空胡思亂想一通,老婆來了,又老實巴交了。
吃完早點,白秀菊下班走了。菜市場人多了,買賣就忙了。
賀春花問:“大葵,怎麼沒見文秀來呢,我把照顧你們的事不是交給她了,她上哪去了?我來了也不着面,她不知道我來麼?”
“文秀自己還鬧騰不過自己來哩,別提了,快煩死她了。”
“文秀怎麼了?遇到什麼麻煩事了?”
“唉,還不是爲孩子的事?他們倆個不能生孩子,那邊家長就催,人家就一個小子,不生孩子能行嗎?男方家長不幹呢,沒好意思說出口叫他們離婚,但是非要給他們領養一個孩子,文秀不願意要,挺煩腦的。這不叫他們回老家了,說是商量事去了,前一天走的。”
“噢,文秀回他男人老家了。”賀春花若有所思。不說話了。文秀一直沒生孩子的事,也真是件煩人的事。
白秀菊是個坦誠的人,也很務實。也是因爲生活所迫,孩子整天逃學,白秀菊就決心開個小煎餅攤,帶着小孩子一塊幹,賣個煎餅油條也不錯。既能增加收入,又可以攏住孩子的心。主要是爲了孩子。
賀春花見過白秀菊家的那小子,不愛說話,對外人有敵視性,性格孤僻,是個不服管的小子。賀春花想這孩子心靈扭曲了,不帶着真要學壞了。賀春花可憐白秀菊。當白秀菊說起開煎餅攤的事,賀春花表示能幫一點就幫一點。不再糾纏白秀菊和於大葵有過什麼關係。賀春花料定,白秀菊大概也就是巴結大葵點,謀點好處。
賀春花拿出兩千塊錢來,幫助白秀菊開煎餅攤。爲的是能叫白秀菊帶着她那個逃學的小子,在一塊做個小買賣。怕那孩子學壞了。沒有一個父親管教真是不行。賀春花就留心在鄉下老家給白秀菊介紹個男人。老實巴交又正派的。
白秀菊很感激賀春花,把她當成了大恩人。自己開起煎餅攤來,每天早晨都叫小子給送過來兩份煎餅果子。孤兒寡母的生活不容易,賀春花總是叫小子把飯錢帶回去,一來二去就成了長買賣了。白秀菊的煎餅果子是於大葵兩口子的專供早餐。兩家關係處的不錯。慢慢着孩子也知道幹活了,知道心疼母親了。
賀春花一直想着給白秀菊介紹男朋友的事,希望幫白秀菊成個新家。
於文秀走了一陣子了,老不回城來,賀春花不放心,心裡惦記着。她與小姑子的關係不錯,從她結婚進了於家大門,就沒有和於文秀紅過臉,處得感情很深。自己上城裡來打工賣菜做生意,都是於文秀安排照顧的,要不她一個農村婦女怎麼會進了城啊?還把丈夫孩子都帶進城來了。都是於文秀的功勞。賀春花不會忘記這個可親可愛的小姑子。
於文秀結了婚一直沒孩子,這也是叫賀春花頭疼的事。這可怎麼辦呢?她們有文化的人還開通點,賀春花比小姑子還發愁呢。賀春花關心於文秀,於文秀倒是不太在乎,幹事業爲主,大不了做個丁克家庭。單身貴族怎麼着了?生活的方式多種多樣,也沒必要爲此煩腦。
賀春花文化水平低,在農村生活的時間長,想不那麼通,就對於文秀說:“你倒想的開,人家男家呢?陳潔明呢?陳潔明不想要孩子啊?就是陳潔明同意你的想法,人家他父母呢?誰家娶媳婦不是爲了要個後代留個根啊?人之常情!有這種要求屬正常,你那一套纔不正常呢。”
提到陳潔明的父母,於文秀就不說話了。她公公婆婆每次上城裡來就催他倆要孩子,後來就成了他們來城裡主要要做的工作了。鬧得於文秀腦袋疼。陳潔明不敢老反駁父母,但他也不想太責怪媳婦,況且這是兩個人的事,陳潔明日子也不好混。
於文秀的婆婆公公,基本就是老農民那種想法,辛辛苦苦勞動一輩子,不就是爲了給小子娶房媳婦,傳宗接代,延續香火啊。在農村沒個小子,也確實不行,幹農活,過年過節的,走個親戚會個朋友,特別是婚喪嫁娶,離開男人辦不了事。所以把男孩看的特別重。
這一點,於文秀是說服不了婆婆公公的。婆婆公公就是死腦筋了。怎麼也改變不了的。
於文秀也沒折,曾和陳潔明商量離婚的事,陳潔明不同意離婚,讓父母說去吧,咱混咱的日子。他這種主張。於文秀一時也很苦惱。
婆婆公公見兒子兒媳雷打不動,也沒辦法,轉念一想,大概他們也有他們的苦衷,不能生育也可能是個原因。那給小子離婚再娶一房呢?又怕是小子的事,老兩口子也拿不準了,問誰誰不說。兩個老人就有了領養一個小子的念頭了,給他們領養個兒子吧,雖沒有血緣關係,應個名也不賴,總比沒有強吧!以至後來兩個老人就着了迷了,非要給他們領養個兒子。開始他倆都不同意,兩個老人就不厭其煩的說,最後說啥呢,領養了孩子來,他老兩口當兒子養着,這不差了輩了,鬧得小兩口實在沒辦法了,陳潔明就吐口說,隨你們便吧。
於文秀不願意,但陳潔明跟父母妥協了,她心裡不痛快,很糾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