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走來,他們的足跡漸漸被雪覆蓋,毫無痕跡。
年輕男女易破碎的愛情會不會隨着女孩美貌的消失而消失,會不會隨雪地上的腳印那般,新的一出現,舊的就被埋沒了。
真正的愛情需要時間來驗證,流年似水,時光荏苒,當你已白髮蒼蒼,皺紋交錯,他還會牽着你的手,與你微笑談心時,那便是真愛。
西燁騎着馬,他們在後面被拉着走,速度明顯偏差很大。麗涯突然腿一軟,眼一黑,身體向前無力摔倒,昏迷了。
“麗涯,怎麼了?快醒醒。”羽冥立刻脫下身上的貂裘裹住了她。忽然,羽冥頓覺一股強烈的冷空氣襲來,令他渾身僵硬,眼皮沉重。
好強一股煞氣。
羽冥調息神力,讓自己恢復冷靜。突然狂風怒吼,冰雹肆意。前方冰雪迷茫處,隱然有一龐然大物急速襲來。羽冥環身四顧,甩臂出擊,將麗涯護在懷裡。沒想到那龐然大物張開血盆大口,將他們一口吞噬。
他們隨着漩渦沒入巨大的黑洞中,腦子裡嘈雜聲嗡嗡一片,只覺睏意直泛,唯有他們手腕上的麒麟扣金光閃閃。
羽冥隱隱聽見外邊有一渾厚的男音在念咒:“冰原伏雪獸,臣服於北溟萬丈冰雪之下吧!你的靈魂將與冰雪共存,你的氣息將與仙境同在。茫茫北溟,茵茵茜勒,嫋嫋冬臨,萬物歸一,歸一合十……”
那冰原伏雪獸發出一聲怒吼,吼身震天。羽冥、麗涯突然被一種強大的力量所拉住,只見一片漆黑中麒麟扣金光萬丈,將他們拉出了巨口黑洞中。
天邊有一白衣翩然的俊逸美男雙手合十,星目微閉,口中輕念着咒語,似乎在用定力在與怪物比拼。
麗涯被吼聲震醒,睜開朦朧的眼睛,望向臨立天邊身高八尺的白衣美男。他健碩、高大、飄逸,具有常人無法匹及的絕美氣質。第一眼望去時,她竟覺得那是羽冥。心道:“除羽冥之外,他是她見過的最好看的男子。因爲她喜歡他們周身所散發的那種親切倜儻的感覺。
羽冥一直抱着她,以爲她還在昏睡。她突然有種預感,羽冥的擁抱將是她一生中難以忘卻的夢寐以求的“奢侈”。她閉上了眼睛,想趁現在,多感受亦或重溫這一種獨一無二的“奢侈”。
金紅的麒麟甲少年拉了拉麒麟扣奔走疾飛朝羽冥道:“這裡沒你們的事,還是跟我回城吧!”麒麟扣時而伸長,時而縮短,羽冥抱着麗涯隨釦子在空中奔跑,險些招架不住。
麗涯從羽冥懷裡跳起來,見遠處那怪物掀起狂大風雪暴,將白衣人淹沒,大呼:“你這隻死麒麟,有忙不幫,見死不救。”
西燁停住腳步,道:“醜八怪真不要臉,大庭廣衆之下,躺在別人臂彎裡裝昏。”
羽冥笑道:“仁兄的麒麟扣果然厲害,竟能輕易將我們拉出虎口。剛剛召喚冰原伏雪獸的白衣人應該是北溟城的人吧?”西燁眼神一閃,道:“那是北溟城北護法北宿。”
遠遠望去,只見那白衣男子張開雙臂,似與冰原伏雪獸在對話。漸漸,那龐然大物幻化消失。霧色迷濛,雪花飄卷,冰原又恢復一片平靜。
西燁將他們帶入北溟地牢。地牢是一個很大的冰凍,洞內寒氣肆虐,冰光閃爍。
牢室內似乎有很多人,好像有雅綴、笛神、天越、黃苓。麗涯知道自己的樣子很嚇人,忙用手臂捂住臉。
牢室的鐵門叮噹打開,便聽見天越、黃苓齊聲道:“殿下。”
雅綴認出了麗涯,走上前,親切地問候,“麗涯,你怎麼啦?”
麗涯輕聲道:“公主,我怕是見不得人啦。”
笛神道:‘有我們大家在,沒人敢傷害你。“
麗涯始終沒把臉擡起,見麗涯這樣,羽冥勸道:“麗涯,我們大家都不會笑你的,你不用顧慮。“
麗涯掩面道:“各位,實在對不起,家醜不可外揚,我……毀容了。“
衆人沉默了一下,雅綴先開口道:“無論你變成什麼樣子,你都是我們的麗涯。“
黃苓也安慰道:“麗涯小姐,就算此時的樣子真的很嚇人,你也無需驚慌,至少還可以擁有我們大家在一起的快樂。”
天越一臉自信地說:“麗涯小姐,就算真毀容了,我也一定會想辦法治好你,你不用擔心。”
羽冥也道:“是啊,麗涯,再苦再累我都會陪着你,何況只是這點意外。”
有了這麼多朋友的鼓勵,麗涯慢慢擡起腦袋,滿臉滿然地問:“你們是怎麼進來的?”
見了麗涯的臉蛋,衆人皆一愣。原先那個清純可人的女孩現今容貌確實不堪入目,暗黃色的面容上黑斑、皺紋清晰可見。
沉默了一會兒,天越道:“那天殿下你走後,我們在藍水湖等了一天一夜後,便來了北溟,後來因莽撞闖進了北溟花苑,被抓到了這裡。”
羽冥指責道:這是別人的地盤,我們採花應經過別人的允許,不然會得不償失。“
“殿下教訓的是。“天越低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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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冥語氣凝重地說:“下不爲例。”
雅綴從衣袖中取出一塊白色絲巾,拉住麗涯說:“如果你覺得自己的容貌有什麼不方便,就用這個圍上,遮掩一下吧!”說着,雅綴輕輕幫麗涯的臉圍上絲巾,只留下眼睛和額頭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