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電話把小慕的事告訴了父母,但卻沒有說明小慕生病的事,因爲這幾天他特別的正常,但這種正常是不正常的,他把時間倒回到了過去,根本就不記得發生過車禍和楚蘭的事。
清晨,我早早起來做好了早餐,他起來之後走到餐桌前,就說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話,“安安,我們同居的事,你是不是打電話告訴你家裡人了?”
“怎麼了?我父母早就知道了。”我把牛奶倒在杯子裡遞給他,沒想到他直接把杯子摔在了地上,只見那乳白色的液體飛濺了一地,還有滿地的透明碎玻璃渣,我被嚇得魂不附體,戰戰兢兢地看着他,“你做什麼啊?爲什麼摔杯子?”
“我和你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把我們的事到處亂說,你是不是沒長耳朵啊?
我知道他的情緒出現了問題,自從楚蘭告訴我之後,我就在網上查了患上腦退化病人的症狀,病人會無緣無故的無理取鬧,有的病人還患有輕度抑鬱症,所以我沒有和他再吵下去,而是蹲在地上撿起碎玻璃渣,他一動不動站在那兒看着我,好像是個木頭人。
一直以來,我就設想了很多很壞的狀況,而目前這種,也算是預料之中的事吧!我去衛生間拿出抹布把地面打掃乾淨,然後又倒了一杯牛奶放在他的面前,他還是不滿意的神態,大聲呵斥,“你不要覺得委屈,只要你聽話一點,我當然不會亂髮脾氣了,因爲你最近表現的很不好。”
“知道了,以後我會注意的。”我低聲下氣地說,“一會兒,我要出去買點東西,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啊?”
“我還要去公司上班,沒時間!你自己去吧!”他喝了一口牛奶,就急急忙忙的準備出門,我追上去攔住了他,“小慕,你生病了!你現在一直活在過去中,其實我和你已經有寶寶了。”
“你是不是發燒了?在這裡胡言亂語的,讓開,我要去上班了。”他推開我,我不依不饒的拉着他的胳膊,“你醒醒吧!你得了腦退化的病,你
早就辭職了,別在這樣了,好不好?”
他忽然停下掙脫,捂着腦袋,“爲什麼?爲什麼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到底是怎麼了?”
“小慕,小慕,你別這樣!你還有我呢!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我緊緊的擁住他。
“你別管我了,我不想連累你,你走啊!走啊!”他掙脫開我的懷抱,奪門而出,等我追出去,他開着車消失在我的視線裡。
一時間,我六神無主,趕緊回去撥出小慕的電話,豈料手機鈴聲在客廳響起,他忘記帶了電話,這可怎麼辦,他會不會連回家的路都不認識了,我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我想起了楚蘭,便撥出了電話找他,沒想到竟然是無人接聽的狀態,這次我才發現憑我一個人根本就照顧不了小慕,他是一個病人,我不能單純地遷就他,就以爲可以和他相處的很和睦,我錯了,他大腦裡的記憶是亂七八槽的拼湊起來的,有時候看上去好好的,有時候忽然就會失去那暫短的記憶,而我除了對他百依百順,完全無法預測即將發生的任何事。
晚上,我一直等着小慕能回來,忽然,警察局打來電話讓我過去。
“姑娘,這個人說不知道自己是誰?也拿不出有效的身份證明,就說認識一個叫安鹿雨的人,所以我們在公安系統找到了很多叫這個名字的人,逐個的打過去,只有你願意過來認領。”警察同志邊說邊我把帶到了一個房間,我看見小慕乖乖的坐在那兒,看着房間裡的液晶電視上播放的足球比賽。
“警察同志,他生病了,所以纔會這樣的,謝謝你們了。”
“唉!姑娘,還沒完事呢,這小子命真大,把車直接撞樹上了,還幸虧有安全氣囊保護,所以纔沒事的。”
“啊?他爲什麼要撞樹啊?有沒有撞到其他人?”
“沒有,幸虧沒有,要不然以他這種不合作的態度,我們得先管他幾天再說。”
“警察同志,如果需要賠償什麼的
,我們一定不會逃避責任,現在,我可不可以領他回去了。”
“這可不行,趕緊讓他想想爲什麼去撞樹,我得公事公辦,要做筆錄留檔的。”
我無可奈何地笑了笑,走進去看到他的額頭上了紅了一大塊,“小慕,你沒事吧?”
他用無辜的眼神看着我,搖了搖頭,“沒事,你來了,我可以回去了嗎?”
“可以,你在這裡等我,我去和警察說一下。”
小慕終於平靜了,他的記憶裡還有我,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怎麼樣?他想清楚了嗎?”警察同志低着頭從抽屜裡拿出一個文件夾。
我勉強地笑了笑,“警察同志,他得了病,已經不記得剛纔發生的事了,能不能通融一下不做筆錄了。”
“這可不行?不能每個犯事的人都說失憶吧!姑娘,這事你可不能這麼辦。”
“我明白,當然不能爲難您了,主要是這也沒傷人,傷了一棵樹,您看,這麼樣行不?”我拿起桌子上一張報紙,從包裡取出一疊錢用報紙包上,塞進了那個警察的手裡,“其實不多,您笑納。”
他也沒伸張,默默點了點頭,我帶着小慕走出了警察局。
“你剛纔賄賂那個人了?其實我又沒撞到人,根本沒必要給他錢。”小慕出來後撅着嘴像個小孩子似的,他也意識到自己犯了錯誤。
“小慕,不要去想了,只要你沒事就好了,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
忽然,他上前抱住了我,“安安,我知道自己生病了,我一直努力想起以前的事,可就是想不起來,連最近的事都忘了。”
“沒關係,只要你記得我就行了,以後,我把你每天做過的事都記下來,然後你就知道以前做過什麼了,或者用錄音筆錄下來!”
他緊緊的抱着我,把頭埋在我的肩上,這些話說的很輕巧,可是實施起來卻很難,因爲我現在不是照顧他一個人,還有肚子裡的寶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