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啓雖說是一夜未眠,但要說當真睡熟了,卻也是並非如此的。
原本便是淺眠的人,這會兒聽見了動靜便是醒了過來的,扭頭便是瞧了喬楚戈一眼,而後柔聲道:“既然是醒了,便是起身吧,終歸該是要先將午膳用了的。”
喬楚戈是未曾想到容啓竟然醒了的,回頭看向容啓時候多少有幾分詫異。
“這般傻乎乎的看着我是要做什麼?”容啓見着喬楚戈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自己,那模樣委實是有幾分呆愣的,便是低笑了一聲幽幽說道,“莫不是我臉上開了花了?還是皇后垂涎朕之美貌?”
喬楚戈叫容啓這話說的便是有些窘迫,扭過頭了便是準備起身的。
容啓見着喬楚戈的模樣,倒也未曾多說什麼,只是微笑的看着喬楚戈那頭也不回的模樣,多少有幾分無奈。
尺素在一旁看着兩人之間的架勢,低着頭也不好繼續再在寢宮裡面待着,轉身便是走了出去去準備午膳去了的。
“剛纔躲什麼呢?”容啓是連鞋襪都不曾穿上的,直接到了喬楚戈的身後將人環保於身前。
喬楚戈有些無奈的低嘆了一聲,叫容啓這般抱着也不方便有其他的動作,只好是放任容啓抱着自己也跟着站着不動了:“方纔尺素在呢,你倒是半點不知道害臊。”
容啓擺着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悶笑出聲來:“這又有什麼好害臊的?原本你我便是夫妻不是?該是惺忪平常的事情纔是。”
喬楚戈瞥了容啓一眼,自知自己是說不過他,也就懶得和他計較。
兩人這邊用過了午膳過後,容啓便是趕去了尚書房處理政事去了。
“這兩天後宮裡頭的各位娘娘小主的,可是有什麼動靜?”雖說這兩天偶爾尺素也是會過來說說宮裡頭的事情,卻說的到底是不多,大多說的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罷了。
喬楚戈心中終歸是不放心的,擔心是因爲自己身子的緣故,尺素不敢與自己實話實說。
尺素也的確是有所保留的,不過這段日子也的確是沒出什麼事情:“大抵是因爲荷貴人投湖自盡緣故,衆位娘娘小主卻也的確不曾有所太多的動作,不過是綿貴人同如鉤夫人之間走動易發平凡了些,那月貴人也是時常往樺貴妃宮裡頭去,其他的……倒也不見有什麼了的。”
喬楚戈卻是沒想到,竟然是這般安生的,多少是有些奇怪:“那蕭芸呢?難道便一點動靜都沒有?還有蘇窈窕,蘇貴人就安安分分的在關鳴閣待着了?”
叫喬楚戈這般一說,尺素倒也當真是覺得有幾分奇怪了的,便是神色微有幾分發愣:“卻也的確是不曾有人過來通稟的,蘇貴人待在了關鳴閣內,是一步都不曾出來過的。”
“去問問,蘇貴人這段日子在關鳴閣內都做了什麼?”喬楚戈便是想不明白了,那蘇窈窕一看就不是安分守己的人,怎麼可能這麼多日子竟然是連門都沒有出過的?
尺素自也覺得奇怪,便是片刻不敢耽誤的便是叫人去傳話的。
“娘娘的身子倒是好的利索了,也不過是一夜的功夫,想來還是因爲有陛下在一旁守着的緣故呢。”晴婷見着尺素出去了,又見着喬楚戈一人坐在那兒發呆,便是有幾分耐不住安靜的開了口,打趣兒瞧着喬楚戈,玩笑着說道。
喬楚戈倒是萬萬沒想到容啓竟然是在牀邊守了一夜的,見着晴婷這會兒又是再提,瞪了晴婷一眼,扭過了頭便是不予理會的。
“娘娘?”晴婷見着喬楚戈不說話,只當做是喬楚戈不高興了亦或者是其他,歪着頭,略微有些奇怪的看着喬楚戈,“娘娘莫不是不好意思了?”
“你分明心裡頭知道,卻還非得是要說出來的,你這小妮子未免也太過分了些!”尺素方纔吩咐了傳話的丫鬟出門,回來還未曾進門便聽見了晴婷說話的聲音,哭笑不得的笑罵了一句,“晴婷向來是口無遮攔了,娘娘心中也該是清楚的,這等事情便不要放在心上纔好。”
喬楚戈自然明白,晴婷的話多半當不得真,這會兒尺素過來了便也就有了旁人在了,不再只是她同晴婷兩人,反倒是輕鬆自在了許多。
“蘇貴人那邊,可是有什麼消息沒有?”
“娘娘倒是心急,這問話的人方纔出的門呢,那兒那麼快就有回聲了的?也該是要讓人家有個走路的過程的不是?倒是那蕭貴人同蕭主子反倒是有了動靜了,聽聞兩人這會兒御花園遇上了。”尺素笑吟吟的說着,也是方纔剛知道的消息,這會兒便是說與喬楚戈知道了的。
喬楚戈略微一愣,而後便是點了點頭算作是知曉了,只是難免的有幾分詫異。
“那蕭芸同蕭覓,難不成當真是有什麼關係的?”原本這容國上下姓蕭的便是不多,能夠進宮的更加是少之又少,說是兩個人沒有關係,還當真是叫人信服不了。
“只說是在御花園湊巧碰上的,只是不知道這湊巧兩字之中,究竟是有幾分湊巧幾分刻意了。”尺素便是幽幽說道,而後給喬楚戈沏好了茶水,後方才繼續說道,“不過,也該是看看這兩人在御花園裡頭是說了什麼話的。”
喬楚戈微微點了點頭,算作是同意的。
原本,蕭覓是不準備出門的,到底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那思過的地方,她是這輩子都不想再去了的,別說是再去了,便是聽都不想再聽見了。
卻沒想到傳了話來,說的是香妃娘娘相邀的。
這香妃,在後宮之中委實算不上什麼人物,只是她蕭覓更加算不上,故而是連推都推不掉的。
蕭覓倒是好生收拾了一番過來的,卻沒想到在這御花園內等着的人,根本就不是韓枕香,而是另有其人。
“你是何人?”蕭覓便是覺得奇怪了,這是什麼人,爲何是從來不曾見過,“膽子倒是不小,竟然是敢冒充了香妃娘娘的人將我找來這裡,你當自己是什麼人?”
蕭芸這人,蕭覓是不曾見過的。蕭覓向來自恃極高,便是位置比她高的人都不一定的看在眼裡的,更加不要說蕭芸了,那是見過了都不一定放在心裡面記着的人啊。
“蕭貴人倒是貴人多忘事的很,算起來你還該喚我一聲姐姐纔是。”蕭芸笑吟吟的回頭看着蕭覓,眉眼彎彎的模樣,倒是煞是好看的,直叫人瞧着覺得是心曠神怡的。
蕭覓自小便是家中獨女,哪裡是見過什麼姐姐的,兄弟倒是有幾個的。冷哼了一聲滿臉的均是不屑:“出來攀親帶故的倒是見過不少,如同你這般一點不知道先查探查探底細的,卻是第一個。你是真不知道我護國公府只有我蕭覓以爲小姐,還是覺得自己是準備將我取而代之了?!”
蕭覓一雙眸子瞪得極大,便是有幾分恐嚇之意,冷笑的看着那蕭芸半點不爲所動的模樣,是一派等着蕭芸繼續說話的。
她卻是要看看了,這蕭芸還能夠變出來什麼模樣來。
蕭芸仍舊是那麼一副無所謂的模樣,挑着眉眼的看着蕭覓,對於蕭覓的恐嚇之詞半點不見有所顧慮:“你大抵是忘記了,若真要算起來,你不過是個庶出的女兒罷了。”
往前上一代人的事情,蕭覓也不過是聽說個兩三分罷了,還是道聽途說的。對於自己母親的事情也多少知道一些,這會兒聽了蕭芸這般說,心裡面便是打起了鼓了。
蕭芸瞧着蕭覓那一副被嚇着了的模樣,擡起了手,掩着嘴角笑得張揚,彎着眉眼幽幽說道:“蕭貴人可是想起來了?往前別人多說,護國公的原配夫人是個生不出孩子的,還不容易生了個女兒卻是個死胎,自己也死在了產牀上。可是,那也不過是旁人謠傳罷了,以訛傳訛。到底真相如何,該是你母親,如今的護國公夫人最是清楚,你且去問問你母親,二十幾年前的事情究竟是怎麼回事!”
蕭芸猛然站起身來,便是直接站在了蕭覓的身前,一雙眸子一瞬不瞬的看着蕭覓,只看得蕭覓是止不住的哆嗦。
蕭覓是如何都想不到的,這些事情從來不曾有人同她說過,這會兒卻突然冒出來了一個原本該死了的人,卻在這裡口口聲聲說的自己並未死……
到底是被嚇住了的。
“你,你,你究竟要做什麼?!”蕭覓叫蕭芸逼得節節敗退,慌亂之間便是跌下了亭子,跌坐在了地上,一張臉被嚇得煞白,睜着一雙眸子難以置信的看着蕭芸,顫抖着雙脣卻怎麼也不能夠再發出一個完整的字詞來了。
那一副狼狽的模樣,蕭芸便是居高而下的站着,看着那方纔還是趾高氣昂的人,這會兒卻成了這麼一副樣子,到底是有幾分看不過眼了的。
“蕭主子還是得饒人處且饒人吧,到底是上一輩人的恩恩怨怨了,何必是要計較到了這一輩的人身上?冤冤相報何時了?”韓枕香來的卻也是及時的很,那蕭芸正是準備下了臺階的,韓枕香便已經是迎面而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