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子,休要胡言!”洛丞相雖跪拜在地,強壓着心中怒火,若非洛輕倫是他親生兒子,剛剛死於血泊之中的定會有他一個。
柏小妍未說話,只是靜靜的觀察着殿內衆人的反應,亦或者她只不過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更大的驚喜到來。
“皇上,此子所犯之罪罪不可赦,但念及我洛家對柏國忠心耿耿,還希望皇上能將這逆子交給老臣來處置,老臣定不會徇私舞弊,還請皇上放心。”洛丞相繼續拱手跪拜道,
柏小妍再次冷笑一聲,這隻老狐狸當真以爲她是沒有辦法治他的罪了嗎?竟然如此得寸進尺,不僅在大殿之上撒野,還要企圖救回洛輕倫,真是將她看做成無用的病貓了。
劉侍郎一臉緊張的看着柏小妍,捕捉着她面部上任何一個細微的神態,此時他不適合開口進言,但若是皇上有一絲一毫的心軟或心動,他定會冒死覲見!
“哼。”柏小妍冷哼一聲,見其殿外言穆身影一閃而過,她緊蹙的眉頭得到了片刻的舒展,她緩緩起身,怕是覺得時機成熟,口中輕喝一聲:“洛丞相,你可認罪!”
“老臣不知皇上再說什麼。”翠兒已死,洛丞相抵死不認。
“好,朕希望你能記住剛剛的話。”柏小妍冷笑一聲,高聲一喝,“帶洛清清。”
清清......洛丞相心下一驚,他已經喪失兒子,無法再承受喪女之痛,如今清清落入柏小妍手中,可是爲了逼他乖乖就範,他洛府戒備森嚴,尚有魔宮之人層層守衛,那柏小妍究竟是如何做到闖入洛府抓人的!
不過令洛丞相疏忽的是,昨日宮宴他本以爲魔尊出手萬無一失,便攜着洛清清出宮回府,坐等皇帝駕崩之結果,根本無幸親眼所見皇上與魔尊相識之事,今日他本以爲那柏小妍不過是偶然逃過一劫,但柏國已不復從前,他本想上殿再次打擊一下柏小妍,卻沒曾想被她反設計了一把,竟害的自家兒子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死死地捏緊拳頭,看着自家女兒目若呆滯的走上大殿。
“清清!”他急切的叫道,可是洛清清好似聽不見一般,繼續向着大殿之上而去。
“洛清清。”柏小妍輕輕喚道。
“臣女在。”洛清清緩緩應着。
“清清,你怎麼了!”洛丞相發現了洛清清的不對勁兒,自家女兒性格活潑開朗,即使被嚇到,也不會似這般穩重服帖,而她瞳似渙散,好似得了什麼失心術一般,只會簡答答話。
柏小妍冷脣微勾,靜靜的看着殿下瞳孔渙散的洛清清,輕聲問道:“朕問你,昨日宮宴魔宮殺入皇宮一事,你可知曉?”
“臣女知曉。”洛清清立在遠處,口吻之中毫無感情,面色之上更是僵硬的如同行屍走肉一般,“是父親暗中與魔宮聯合,取代皇上,臣女日後便會是公主,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樣臣女就可以與攝政王雙宿雙棲了......”
沒等洛清清的話說完,洛丞相便按捺不住的衝着柏小妍高聲喝道:“柏小妍,你究竟對清清做了什麼!”他口似憤怒,面似驚慌,一把衝到洛清清面前,使勁了抓住洛清清的肩膀,不停地搖晃着。
“丞相大人,你的愛女中的可是攝魂草,這種東西你不會陌生吧。”柏小妍點頭輕笑,面色滿是得意之色。
果然洛丞相再聽得柏小妍此話後,緩緩地停下了手中動作,攝魂草,他自然清楚,這乃是魔宮聖草,服入此草後三個時辰內猶如行屍走肉一般,下毒之人問什麼她便會答什麼,此草三個時辰後藥效一過,便如常人一般無異,只是不記得這三個時辰裡自己做過什麼,但在三個時辰內,無藥可解。
“來人,將這個勾結魔宮、意圖篡位的亂臣賊子拿下!”柏小妍高聲一喝,門口處以孟軾當頭,立即涌上衆多錦衣衛,將洛丞相與洛清清團團圍住。
“我看誰敢!”洛丞相自袖口中掏出一枚金牌亮在衆人眼前,他自知已是無法逃脫,不如拼死一搏。
柏小妍定睛望去,洛丞相手中拿的,正是先帝所賜免死金牌,柏小妍冷脣一勾,他果然是無計可施,只得拿免死金牌保全自己一命了。
“丞相大人有免死金牌在手,就連朕見到了也當禮讓三分,那這洛家叛亂之罪,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來人,將洛家嫡子洛輕倫貶爲奴役,發配邊疆,洛家嫡女洛清清拉入軍營,充當軍妓,洛家今後不得再有子嗣,洛家子女終日不得翻身。”柏小妍冷脣微揚,緩緩向上劃出一抹得意之笑。
“柏小妍,你好大的膽子,竟敢如此處置洛家!”在當柏小妍下旨之後,洛丞相終於露出了不同往日裡那猙獰的嘴臉,他不顧手中金牌,便要向着柏小妍撲去,額頭之上青筋暴露,面色通紅,甚至懼人。
“來人,保護皇上!”孟軾見狀,立即率領錦衣衛衝上前去,一把擒住狂躁不已的洛丞相,死死地護在柏小妍的面前。
“柏小妍,你不得好死,這個江山你是坐不穩的,坐不穩的!”洛丞相口中呼喊道,他門下賓客衆多,朝堂之上心向於他的大臣更是數不勝數,但如今因爲昨日魔宮屠殺皇宮一事暴露之後,他已失了人心,就連昔日裡時常仰仗着他的林太保,如今也是緩緩地撇過頭去,只言不語。
“大膽,竟敢公然詛咒皇上。”輕舞立在柏小妍身後挺身而出,厲聲喝道。
“我洛家歷代忠良、爲國爲民,如今竟然換來這般下場,柏小妍,你能有今天究竟是誰人所擁護於你,你竟然如此的狼心狗肺,真是個白眼狼啊,白眼狼!!!”洛丞相即使是死到臨頭仍是在做着春秋大美夢,他自以爲他暗中所做之事無人得知,他在衆人面前即使勾結了魔宮,不過也算得上是一時糊塗,他爲柏國所付出的貢獻亦是衆所周知,不管怎樣,柏小妍若是傷害於他便是赤裸裸的白眼狼一個。
“好一個歷代忠良、爲國爲民!”柏小妍站立在大殿中央,雙眸微眯,大袖一揮,高聲一喝,“你謀害忠良,韓侍郎、席太尉皆因你而死,你以寧將軍性命做要挾,迫害朕後宮妃嬪,你勾結魔宮,意圖謀反,害的衆大臣死的死、傷的傷,更有甚者便是妻離子散,白髮人送黑髮人,你害的柏國烏煙瘴氣,被江湖所亂,你在前朝爲非作歹,在後宮更是安插眼線,企圖一手遮天,你竟還敢大言不慚的說你所做一切都是爲了柏國,爲了百姓,你還敢所說你忠心不二,歷代忠良!!!”
洛丞相見柏小妍如此憤憤而論的模樣,他竟然一時間禁了聲,原來他暗中所作的一切,早已被柏小妍看破了。
究竟是在什麼時候,她發現了他僞裝的模樣。
“沒有話說了?那朕便替你說,多年前,你與朕父皇身旁的國師狼狽爲奸、沆瀣一氣,矇蔽先皇,企圖迫害忠良,而後以朕出生天生異象相誘導脅迫,企圖逼迫父皇交出皇位,迫使父皇含恨服毒,但爲了朕的安危,父皇選擇沉默不言,朕的母后得知真相,痛失父皇后便追隨而去,朕的父皇如此信任於你,你竟與旁人一同陷害於他,這便是你口中所說的爲國爲民,忠心可鑑!”柏小妍一口氣不間斷的厲聲而道,在場衆人皆是被她這般威嚴的氣場所震懾。
當日輕舞出宮巡查當年流言所出真相之時,所說先皇乃是自願服毒,可柏小妍心中卻始終不肯相信,年紀輕輕、一代明君怎肯在女兒能夠膝下承歡之際甘願服毒自盡,因此她便對那忽而消失的國師心生懷疑,暗中盤查之後,發現當年與那國師走的最爲親近的便要屬洛丞相了,因此她便大膽猜測,父皇服毒自殺定是與此二人逃不了干係,如今大殿之上,她口中一言,並非得到真正的把握和證據,不過是爲了趁着洛丞相慌亂之際炸出當年事實真相罷了。
果然,洛丞相在聽的柏小妍口中無憑無據卻說得句句在理的話後,面色一變,不可能......當年一事他做的如此隱蔽,皇上還那麼小,她怎麼會知道......
在場衆臣在聽得柏小妍口中話後皆是一驚,他們對先帝的恭敬以及擁護程度早已超出了任何一屆皇帝,事關先帝生死,他們自然不敢含糊。
“來人,將這個謀害先帝的小人給朕抓起來!”柏小妍冷眼微瞥,那免死金牌可免他一死,可沒有說還可以免他兩死,如此重中之重的罪名,他今日是逃不掉了.......
“住手!”洛丞相高聲一喝,“皇上,您無憑無據,憑什麼說是老臣與當年國師狼狽爲奸,謀害先帝,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老臣自然無力反駁皇上。”短短几秒鐘就能反應如此敏捷之人,除了洛丞相柏小妍還真遇不上這麼難對付的對手。
柏小妍輕笑一聲,對於他的反應速度,她自然也有了萬全之策,今日她就沒有想過要讓洛丞相活着走出皇宮!
“這,便是證據。”柏小妍脣角一抿,自袖口間掏出一封書信丟於殿下。
洛丞相放眼一望,信封之上‘國師親啓’四個大字果然是他的字跡,沒想到,這柏小妍果真是手有證據。
柏小妍緊緻的薄脣微微有些嘟起,看着洛丞相面色之上的恐慌,她心中早已暗喜不止,看來陶安泰的臨摹之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了,就連洛丞相本人也被騙了過去。
“你還有何話要說?”柏小妍蹙着眉頭,問道。
“我......”洛丞相剛要反駁,卻已無對言,一時間禁了聲。
“既然無話可說,那便是認了罪了。”柏小妍緩緩而道,“大理寺卿,你說這般罪證要如何相判?”
“回皇上,按照柏國律法,謀害忠良、意圖造反,實乃罪無可赦,當其誅滅九族。”大理寺卿上前回稟道。
“那若是這滅九族之人手握免死金牌呢?”柏小妍再次蹙眉而道。
“那便是流放邊疆,男爲奴,女爲妓。”大理寺卿再次拱手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