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霽對這金嬤嬤的態度較之前好上許多:“嬤嬤,妍兒現如今睡着了。還請嬤嬤能將妍兒抱回房中睡下!”
金嬤嬤接過柏小妍,心軟道:“小姐怕是累着了!”
“爲何如此說?”
“殿下可有聽說長公主的事?”
“聽過!”柏霽神情晦暗不明。
“小姐自從知道這件事後就深受打擊,再加上之前墜崖前受了重傷,小姐的身子再這麼折騰將來怕是難有孩子了。”
柏霽皺眉,沉聲道:“她如今的身子不好嗎?”
“小姐現如今的身子十分不好,之前小姐就受過一次傷,現如今因爲接二連三的精神上的打擊小姐的身子越發地脆弱。”
“你收拾收拾,今後小姐便在我住處住下!”柏霽聞言決定從今日起讓柏小妍與他一起生活。
金嬤嬤喜出望外道:“是,殿下!老身這便去收拾!”
說完,柏霽又將柏霽抱回自己懷中,望着沉睡中的柏小妍不安穩的睡姿柏霽心中不禁疼惜,這是他唯一的血緣親人,他着實應該早日與她相認的。
柏霽召來幾個黑衣人讓他們助金嬤嬤收拾東西,而他則是重新帶上面具帶着柏小妍離開小院。
在院外,塵染等人都被黑衣人制服住不能動彈,在他們見到柏小妍被柏霽抱在懷中時皆是忿恨地望着柏霽,而塵染更是幾經掙開黑衣人來到柏霽面前,卻又被黑衣人制服。
“你是何人?將師妹怎麼了?爲何她會在你懷裡?”塵染一連問了三句,終日無動於衷的臉上有一絲怒意。
柏霽撇了他一眼,不加感情的聲音響起:“你便是妍兒的師兄?”
“你又是何人?”柏霽反問道。
塵染這時完全掙脫黑衣人的制服,他走到柏霽面前,與柏霽爭鋒相對道:“我是何人你無需知道,方纔見紫筠是識得你的這纔出了院門,你可以出這個院門,但紫筠你不可以帶走!”
“若我偏要帶他走呢?”柏霽絲毫不相讓道。
連連退了好幾步,塵染定住身子,瞬時他雙手聚集起內力向柏霽飛身而去。
柏霽以柔克剛,輕飄飄地化解了塵染襲來的剛勁內力並在塵染身上留下一掌。
柏霽看着被他擊倒在地上的塵染,上前道:“你對我懷中的妍兒有所顧慮,今日我便不取你性命,往後你若是再接近妍兒可就沒有這麼幸運了!”
說完,柏霽看了眼懷中的柏小妍依舊睡得很沉,這才放心下來。
抱着柏小妍,柏霽飛身上了屋頂,黑衣人也隨在其後,一衆人消失在夜色中。
青玉與玄風得以自由後,他們急忙將倒在地上的塵染扶了起來,塵染推開他們的手自行站了起來走進小院中。
小院裡,金嬤嬤正在有條不紊地收拾有關柏小妍的物件,還有幾名黑衣人也正在幫着金嬤嬤收拾,看得青玉與玄風十分驚訝。塵染抽出身上的兵刃向黑衣人刺去被金嬤嬤攔下。
“師傅,你在做甚你可知道?他們將小姐帶走了!”青玉看着金嬤嬤不理解道。
金嬤嬤見幾人同時進來,停下手中的動作吩咐幾位黑衣人要注意的事項。
她轉身對三人道:“我自然知道自己現在在做什麼!放心小姐不會有事的!”
見幾人眼中都充滿着不可置信,她又道:“其實方纔的公子其實你們也認識,至於是誰我就不說了。但是你們要記住的是千萬不能將此事說出去,不然我可保不住你們的命!”
“爲何?”塵染紅着眼插了一句。
“因爲他是個絕不容許自己計劃有失的人,若因你們壞了他的大事,他會讓你們生不如死。不過,若是你們對小姐忠心,他是不會過於爲難你們,所以你們現在知道了哪些是該注意的。”
“師傅爲何會這麼清楚,他不過是個剛認識的人,而且師妹又爲何會在他懷中並被他帶走?”塵染心中只關心這一個問題。
金嬤嬤笑道:“他們在一起無礙,他會好好照顧她的。這點是不用擔心的,至於紫筠爲何會在他懷中,那是因爲夜也深了紫筠要休息了。”
“師傅,你就不擔心小姐麼?”青玉問道。
金嬤嬤笑對着青玉,道:“這你就不要擔心了,小姐在他身邊是最安全的!”
“金嬤嬤,一切都已準備好,還請您出發!”一黑衣人對着背向他的金嬤嬤道。
“他們可否一起隨行?”金嬤嬤反身詢問黑衣人。
黑衣人冷血道:“既然主子事前讓他們離開便是不想他們參與進來,所以他們不可以隨行。”
“這、這憑什麼?我們跟在自己小姐後面不可以嗎?”青玉憤怒地望着黑衣人,方纔所受的恥辱歷歷在目,她就不信一羣人打不過一個人還收拾不了麼?
黑衣人再次冷血道:“不行!你們沒有得到主子的認同。”
“你——”青玉十分惱火地出手向黑衣人衝去。
黑衣人淡定地將青玉三下五除二地拿下,青玉不信邪,她換隻手再次襲上去卻依舊被黑衣人制住,最後青玉完全被黑衣人制服地一動都不能動。
“你你你,你們仗勢欺人!”青玉都快被氣哭了,她現在才知道原來自己是有多弱。
金嬤嬤見青玉被欺負狠了,眼見得其他幾人都蠢蠢欲動,連忙出來圓場:“好了,既然收拾好了,那就出發吧!青玉,你與玄風就在這守着,到時我會來尋你們,至於塵染,既然你來魏國是爲自己的事,那你就自己忙去吧!”
見幾人依舊不肯放棄,金嬤嬤拿出平日在無塵山的威嚴道:“你們今日連反抗之力都沒有,談何保護小姐,還不退下?”
“是,師傅!”
“謹遵師傅之令!”
“師叔,遵命!”
三道聲音同時響起,青玉與玄風忿忿地回到屬於自己的屋內,而塵染則是滿腹心事地離開小院。
柏小妍沉沉地醒來,望着陌生的淺紫花邊帷帳,晃着頭疼欲裂的腦袋,心想這是何處?
柏小妍向帷帳外看去,一張精美的梳妝檯上放有各式各樣的的首飾,皆是柏小妍不曾見過的。她起身坐在梳妝檯前的繡墩上,銅鏡裡是一張極美的且陌生又熟悉的臉蛋,一雙精緻的桃花眼此時有些紅腫但卻不失顏色,巴掌大的小臉白皙似雪其中透着粉嫩,菱形小嘴此時微向上翹顯得極爲調皮。
柏小妍撫上臉頰,鏡子中的那人也隨之撫上臉頰。她看着鏡中的自己有些發愣,這是自己嗎?許久不見的臉蛋與記憶中母親的那張傾國傾城的臉有着幾分相似,這一瞧竟有着恍如隔世的感覺。
這時鏡中出現了另一張與她相似的臉,但眼角無限的溫柔卻是柏小妍臉上沒有的。
“你醒了!妍兒!”溫潤的笑一如既往。
柏小妍經過一晚上早已原諒柏霽了,此時她眼眶又盈滿淚水,她輕頷首:“哥哥!我們許久不見!”
鏡中的那人如釋重負,眉眼越發地溫順:“妍兒,今後哥哥會一直陪在你身邊的。”
柏小妍轉過身子望着柏霽,眼眶的眼淚流了下來,柔着聲道:“哥哥,你是何時尋着我的?”
“你還記得你第一次受傷時嗎?那是哥哥在國滅後第一次見你,也是哥哥尋着你的時候。”柏霽輕柔地拭去柏小妍的淚水。
柏小妍頷首:“記得,那是我第一次見到芳兒。”
她從袖中掏出一塊玉佩,放到柏霽眼前,問道:“哥哥,這可是你送的?”
柏霽拿過柏小妍手中的玉佩,又從自己佩戴的香囊中取出一塊玉佩,兩塊玉佩一模一樣。
柏小妍驚奇地望着眼前兩塊玉佩,道:“哥哥,這兩塊玉佩竟一模一樣!”
“自然,這兩塊玉佩是我們柏國皇族獨有的玉佩。妍兒,你放心,終有一日哥哥會讓你正大光明佩帶着它。”說完,柏霽將其中一塊玉佩掛在柏小妍腰間。
“我的妍兒永遠是這麼美!妍兒,在不久後我們就可以回柏國了,你開不開心?”
柏小妍的身子被柏霽轉向銅鏡,她望着鏡中略有陌生的臉,遲疑道:“開心,妍兒當然開心。只是哥哥,你是怎麼認出我的?我當時的容貌並非如此!”
此時他們並不知道未來要回到柏國是有多麼艱難,兩人在這一路上差點反目爲仇。
“妍兒不論成什麼樣,哥哥都能將妍兒認出來的!”柏霽肯定道。
柏小妍感到驚奇:“這是爲何?”
“因爲妍兒有一雙令人難忘的眼睛!”
“難忘的眼睛?”
“對!”
柏小妍看向銅鏡,一雙熠熠生輝的桃花眼並沒有什麼突出之處,她狐疑地望着柏霽。
柏霽輕笑,他取出一個透明的琉璃瓶,瓶內有隻翩翩起舞的飛蛾,那隻飛蛾渾身赤紅,一雙翅膀各有一個似瞪大的眼睛的花紋,看上去十分妖冶。
柏小妍指着飛蛾不解道:“這隻飛蛾是怎麼回事?爲何看上去十分怪異?”
“這可不是普通的飛蛾,這隻飛蛾能辨識氣味,而且它只能辨識出一種氣味。”
柏小妍十分驚訝,她道:“它能辨識出何種氣味?”
“玉蟬花香!”
“原來如此!所以哥哥是通過它尋到我的?”
“不錯,妍兒身上有股淡淡的玉蟬花香味,而且永遠都消除不掉。因此這隻飛蛾便能尋着你。”
柏小妍知道了原因後便轉過話題。
“哥哥,你又是如何將我臉上的藥水除去的?”
“哥哥沒有辦法出去,難道就不允許他人能有辦法除去?”柏霽半開玩笑道。
“哥哥,這藥水是我自己製成的,其他人根本就不可能將其洗去。”
“這世上沒有什麼不可能的,妍兒臉上的藥水就是金嬤嬤製出的解藥除去的。”柏霽看着柏小妍若有所悟的模樣心中劃過一股暖流。
“嬤嬤確實能將我臉上的藥水除去,我倒是忘了金嬤嬤了。”
柏霽捏着柏小妍的鼻子,一如柏小妍幼時每次在做錯事後總會被柏霽捏着鼻子:“你將嬤嬤都忘了,若是被嬤嬤知道了可就傷了嬤嬤的心了。”
“那哥哥幫妍兒保密,不要讓嬤嬤知道。”柏小妍調皮地眨了眨眼。
“好!妍兒說什麼哥哥就做什麼!”
在兩人說話的空擋,天已經接近晝午。
一黑衣女子捧着一個托盤進入殿內,躬着身子對柏霽道:“主子,午膳已經準備好,不知主子是否與小姐一起用膳?”
“嗯,我與妍兒一起用膳,就在這裡用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