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絕塵陰着臉回到殿中,饒是小雨子都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一聲,今日的陛下火氣也未免忒大了點。
楚絕塵憤怒的揮袖掃去桌上的東西,“該死,這羣老頑固還真當我好欺負了,一個個的都快不把朕當回事了。”
小雨子急忙將地上的東西收拾了,而後緩緩說道,“皇上息怒,不要爲了不必要的人氣壞了身子。”
“小雨子,你說這個國家,朕可做得主?”楚絕塵泄氣的坐在椅子上,今日之事,他知道那些大臣不會善罷甘休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堅持多久。
小雨子見楚絕塵這樣頹廢,趕忙說道,“皇上,你是一國之主,自然做得了主,這整個齊國也唯有你的話纔是最有力的,皇上不要爲這莫須有法事而傷了神,奴才以爲陛下只需按照自己的想法走就可以了。”
楚絕塵想了想贊同的點點頭,他又何需去管他們呢。“小雨子,你下去吧,朕想好好靜靜。”
秦流墨一路上想着在朝中的那幾人,眼底閃過一絲怒氣,這些人的想法他又何嘗不知道,他們就是怕我們秦家獨大,想他秦家一代忠臣,母親爲守衛疆土現出赤誠之心,父親又爲了這齊國差點就葬身火海,秦家的忠心日月可鑑,如今這些人卻反過來爲了那權利而打壓秦家,當真是可笑。
秦流墨冷笑了幾聲才疾步走回家中。
秋蘊靈看着一臉愁容的秦流墨,關心道,“墨哥,爲何這樣愁眉苦臉,可是在朝中遇到了什麼事?”
“唉,蘊靈,你說明明一代忠良沒有任何異心,卻遭人妒忌排擠,你說可不可悲。”秦流墨說着嘆了口氣,話中盡是無奈之意。
秋蘊靈也知道這樣看來又是那些大臣們給秦家找不痛快了吧,當即寬慰道,“墨哥,只要堅持自我,又何必去管其他人的看法呢?”
秦流墨贊同的點點頭,許是他太過執着了,所以現在才這般苦惱。
“墨哥,發生了什麼是嗎?”秋蘊靈直覺惹墨哥不快的事應該很重要。
秦流墨嘆了口氣,將早朝上的事一一告訴了秋蘊靈。
秋蘊靈皺了皺眉頭,他沒想到那些個大臣竟如此愚昧,非要守着個老規矩,不懂變通。
“這件事,只怕皇上也很苦惱吧。”
“嗯,絕塵今日都發火了,他將那爲首的幾人都罰了一遍。”秦流墨點點頭說道,今日絕塵的做法讓他大吃一驚,同時他打心底的欣慰,絕塵能爲小妹做到這地步,當真不容易。
兩人並沒有注意到門口一閃而過的黑影。
秦流素回到自己的院子,就倚在一處,眉頭緊皺,眼底帶着絲悲傷,剛剛在大哥門外的就是他,她本想去找嫂嫂說說話的,卻不曾想卻聽到了這些,二哥應該很爲難吧,被大臣們這樣逼迫。
“小姐,你怎麼站在這裡?”秋香剛出院門就看到秦流素現在門外。
秦流素皺着眉,搖了搖頭,“無事。”
“對了,秋香我出去一趟。”說着秦流素便飛身出去。“小姐。”秋香見着秦流素髮愁的面孔,擔心的叫道。
可是秦流素已經走遠了,也聽不到秋香的叫聲。
秦流素在外面走了很久,她不知道該怎麼辦,可是她不願意二哥廣納妃嬪,她不想到頭來要跟着一羣人爲了些綿薄的寵愛而爭風吃醋。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她竟走到了軍營,“算了,既然來了,也進去看看王奇怎麼樣了。”
她剛準備走進軍營,卻被一人攔住了。
“站住,你是誰?”那個小兵上下打量了下秦流素而後問道。
她這纔想起自己似乎是女裝打扮,也難怪這小兵認不出來,幸好她將那進出的令牌放在了身上,不然還真就被堵在這門口了。
“我來這裡是找副將軍的,秦將軍讓我帶口信給副將。”秦流素掏出腰牌,有板有眼的說着。
小廝上下打量了下秦流素,而後看了眼腰牌,“可以了,請進。”
秦流素偷笑了聲,而後快速走進軍營,當務之急她要找到大哥的營帳中,她記得上次在大哥的營帳中似乎留了幾套衣服,她得趕緊換上。
秦流素遠遠的就看見了守在門口的昭通,皺了下眉,而後無奈的走上前,微笑着向昭通打招呼。
昭通擡起頭,看着正向他走過來的清麗女子,不絕有些疑惑,“站住,你是誰,怎麼在這軍營中亂撞。”
秦流素剛伸出要打招呼的手緩緩放下,她玩味的看着昭通,而後假作驚慌失措的樣子,糯糯的說道,“這位小將軍,我只是來找秦素秦監軍的,那個忘恩負義的薄情郎,跟我,跟我有了那種關係後居然就拋下我了。”說着她擠出幾滴淚。
昭通看着眼前女子柔弱的模樣,頓時生了幾分憐惜,不過秦監軍不是有了青梅竹馬嘛,怎麼又與另一人…這未免也太風流了吧,想到這裡,昭通的臉上閃過一抹可疑的紅,他嘟囔着說道,“這位姑娘你也別傷心,秦監軍暫時不在這處,我看你還是先回去。”
“這,小女子孤苦伶仃一人,又有哪裡可以去呢。”秦流素越演越有感覺,當即又拿起絲帕輕拭眼角。
昭通爲難的看着秦流素,“這,姑娘,反正監軍還未回來,要不你就現在她的營帳中休息會兒。”
秦流素偷偷看了眼昭通漲紅的臉頰,偷笑了聲,而後微微點頭,“那就只有這樣了,不過爲難小將軍你了。”
昭通慌忙的擺擺手說道,“不爲難,既然你與秦監軍已經那樣了,自然是可以進他的營帳休息的。”
秦流素嘴角微微上揚,戲謔的瞟了眼昭通,而後進了帳中。
昭通低着頭,一點也不敢將頭擡起,那女子的笑當真是不能抵抗啊,就叫他自己,隨意的瞟了眼,心底都止不住的跳動,也難怪秦監軍那樣的人都被她迷住了。
秦流素輕移蓮步走進賬中,而後快速走到案前坐下,笑了半晌,這昭通未免也太單純了吧,就是幾句話便調戲的他面紅耳赤。
等心情平靜了些許,她才從櫃子裡拿出一套平日裡最愛穿的衣服,她都忍不住想看看昭通在看到從帳中走出的是秦素時那吃驚的表情了。
確實,不出所料,昭通在看到從帳中走出來的人時,嚇了一跳,他指着秦流素,說話都不利索了,“秦,秦監軍,你怎麼在裡面的,我明明…明明記得你沒有回來啊。”
秦流素笑了笑,眉眼微彎,而後偏着頭,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剛回來不久,而且我是在你的眼前進去的,你怎麼可能沒看到我呢?”
昭通這下更吃驚了,他皺了下眉,小聲的說道,“我明明一直在這裡站着,也沒看到人進去啊,除了剛剛的那個女子。”昭通腦海裡似是串起一條線,他指着秦流素,結結巴巴的說道,“你,你,你,你不會就是剛剛的那個女子吧。”
秦流素以一種孺子可教也的眼神望着昭通。
“…”昭通覺得自己的世界都崩塌了,原來與自己處了一個月的監軍,竟然是女子!
“昭通,你還好吧。”秦流素見着那人似乎是被自己嚇傻了,關切的問道。
“沒,沒事。”昭通回過神慌忙搖頭說道,秦監軍的這惡趣味還真不是一般的嚇人,饒是他性子淡漠如水,也被嚇了一跳。
秦流素笑了笑,而後緩緩說道,“昭通,我是因爲一些原因所以纔在女扮男裝的,沒嚇到你吧。”
昭通搖了搖頭,心裡卻在嘀咕着,沒嚇到那就怪了。
秦流素笑着輕拍昭通的肩膀,“以後還將我當做從前的那個秦監軍就好了,不用太過拘謹。”
昭通點點頭,“是,秦監軍。”
“對了,今日這軍營中的人怎麼這麼少?”秦流素想着自己一路走來,就遇到幾個士兵。
“監軍有所不知,今天是一年一度的提拔的日子,將軍帶着一衆人當後山去參加比賽了。”昭通認真的答道。
“提拔?”秦流素不解的看了眼昭通,她怎麼沒聽說過。
“就是一羣人通過比賽的形式角逐出優勝者,而後就有機會跟在副將軍,甚至將軍身後。”
“哦,原來是這樣啊,那王奇應該去參加了吧。”秦流素忽然生出一種想法,她想去看看王奇在這軍營中呆了這麼久可長進了?
“是的,監軍,那小子還信口開河說給我拿一個頭籌回來。”昭通一想起早上王奇那副信誓旦旦的模樣,嘴角緩緩上揚。
“哦,他還真不會謙虛啊,我到要去看看他怎麼拿的頭籌。”秦流素勾起嘴角,不用想都知道那小子是用怎樣的神情說出這副話的。
“監軍,你要過去?”昭通身子前傾,有些不確定秦流素說的是真是假。
“對啊,我也正好去湊個熱鬧。”
“好吧,監軍那你可要當心,那後山豺狼虎豹居多,你可得顧好自己。”昭通不放心的提醒,自從知道了這個監軍是女子之後他就有些不放心。
“好,我知道了。”秦流素笑着說道,“對了,昭通,我身份的事,記得幫我保密。”
昭通點點頭,而後目送着秦流素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