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變的很寂靜,王連合打破沉默道:“程縣長不願意再負責拆遷的事務,郜書記,你可以安排其他人來幹嘛。無廣告的站點。”
聽了王連合這話,郜周明一下子如夢驚醒道:“王部長說的沒錯,既然老程不願意幹,我們就安排其他人幹,難不成還能沒了張屠夫,還要吃帶毛豬不成?”
這麼一起承轉合,郜周明從驚駭尷尬之中轉變過來,程剛這麼對他,他先記在帳上,等事後再收拾程剛,萬萬不能因爲程剛的原因,沖淡了今天會議的主題。
“誰願意來負責這個事情?按說這個事情是縣政府的事務,拆遷指揮部的總指揮原來是暢縣長,現在陳縣長來了,應當是陳縣長負責,陳縣長,這個事情就交到你的頭上了。”郜周明看了一遍會場,最後扭頭看向了陳功。
陳功觀察着會場的情況,心裡面也在飛快地思考着,拆遷這事雖然總指揮是縣長,但是那只是掛名的,真正負責這件事的是程剛,現在程剛不願意幹了,他掛名可以,但是如果讓他具體負責這事他不幹,一方面他不認可這個事情,而另一個方面他也不能當郜周明的替罪羊,萬一將來拆遷發生了什麼事,豈不是要追究到他的頭上?
“我頭上?我剛過來各方面很不熟悉,需要到各鄉鎮,各個部門瞭解一下情況,我一時忙過來啊,到時候還是要耽誤拆遷個工作大局的,如果真讓我去負責這事的話,我們就聽取一下程縣長剛纔的意見,暫緩搞這個事情,不要過於突進。”陳功一聽到郜周明的話,立刻坐正了身體表示道。
陳功一這麼講,郜周明臉上不大自然了,陳功的表態與程剛差不多呢,這二人分明之前商量過,統一好口徑,要攪亂他的工作大局的。
“你與老程的意見一致?”郜周明逼視着陳功問了一句。
陳功不理會他的逼視平靜地道:“欲速則不達,拆遷牽扯到好多羣衆的切身的利益,我們可以在這裡高談闊論,一言定乾坤,但是影響的可是衆多老百姓的利益,程縣長在工作中與羣衆多有接觸,他了解羣衆的要求,我們去聽一聽羣衆的意見,不急於解決好這個問題,我認爲這樣做纔是穩妥的,如果程縣長的意見代表着正確的意見,那麼我和他的意見一致。”
陳功的話綿裡藏針,給了郜周明重重地一擊,讓郜周明感到陳功的厲害,不禁哼了一下說道:“陳縣長真是愛民如子啊,事事想着羣衆的利益,可是我告訴你,我們做事情絕對不是做羣衆的尾巴,羣衆看到的只是他們眼前一時的利益,而不是長遠利益,從長遠看,城鎮化是必然的過程,誰也擋不住這種趨勢。”
陳功仍然不動聲色說道:“首先糾正一下,我不是愛民如子,我們是人民公僕,用愛民如子這話不準確,其次,我承認城鎮化是一個必然的過程,可是沒有工業化的推進,城鎮化將是無本之末,所以我們當前着重抓好經開區的建設,加強軟環境的建設,營造我們良好的投資環境,推進我們工業化的發展,我覺得這纔是我們當前急迫要做的事,我們要趕超其他縣的發展,唯有這條路可走,不然我們空蓋了許多樓,整個城市卻人氣不旺,看上去漂漂亮亮,卻是不利於整體經濟的增長啊,我在中央黨校學習,也去了國外培訓過,工業化和城鎮化是經濟發展的兩翼,而工業化又是首當其衝,因此我們不能冒進,先搞城鎮化建設。”
陳功侃侃而談,把郜周明給氣壞了,但是此時他卻是沒有很好的理由反駁陳功,等到陳功一說遠,郜周明便是看向他人說道:“陳縣長是見過世面的人,現在給我們上了一課,大家看怎麼樣?”
郜周明言語中帶着諷刺之意,他這話一講,衆人先是低了一下頭,接着王連合突然開口說道:“我覺得陳縣長講的不錯,但是當前我們已經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只有大力推進,才能做出效果,否則就成了半途而廢,那就不好了,等到我們取得了階段性成果之後,再去抓好經開區建設也不遲。”
王連合此時又爲郜周明解了圍,這一下子陳功注意到他了,想着他現在到底是什麼立場?是站在郜周明一邊的,還是與他站在一起的?作爲同學,陳功覺得王連合肯定要與他站在一起的,不可能與郜周明走的太近,然而他是不是又看錯了?
王連合這般一講,郜周明立刻點了點頭,看向馬楠問道:“馬書記,你覺得呢?”
馬楠沉心一想,坐在那裡道:“二位領導講的都非常好,其實都是殊途同歸,郜書記你想抓好城市建設,而陳縣長想抓好經開區的發展,我們可以把工作分成兩塊,各幹一塊,不是很好嗎?”
馬楠的話讓郜周明不是很滿意,但是也沒有讓他難堪,馬楠與他原來是同事,在陳功沒來之前,與他走的比較近,但是現在陳功到這邊擔任縣長了,情況看來要發生變化。
“其他同志呢?”郜周明又問了問。
其他人都不大言語,郜周明一看比較失望,其實不是大家不支持他的工作,而是擔心誰主動站出來說話,到時候拆遷這塊的工作就安排給誰,那他就是自討苦吃了,因此纔沒有表態。
看到這個樣子,郜周明故作生氣地道:“既然大家都沒有什麼意見,我就來作決定吧,拆遷這一塊的工作由我親自來做,不勞煩大家,至於經開區的工作,就交給陳縣長你了,希望你能做出成績來,現在是八月份了,到年底希望你能招來幾個上檔次上規模的企業,好吧?希望不要讓大家失望。”
郜周明陰陽怪氣的一說,陳功就知道他這是在故意將自己的軍,但是事已至此,他也沒有要計較此事,說道:“我盡力而爲。”
郜周明一聽卻是說道:“只盡力而爲不行,必須要達到這個目標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