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寧霜等着賁啓軒回答的時候,老七忽然在賁啓軒的耳邊說了什麼,賁啓軒眼中的不悅一閃而過,冷聲道:“將劉和拉下去杖責三十,以儆效尤。”
一旁的劉和一聽老大要懲罰自己,忙跪下來求饒。寧霜一聽,想着可能是因爲自己,便開口道:“此番正是用人的時候,責罰的事,還是等這事兒過了再說吧。”
“可他剛愎自用,險些誤了大事。”賁啓軒說着,“此番若不是你們冒死前來,我們只怕還被矇在鼓裡,偏生這個混蛋還攔着你們綁着你們。”
“是我要他這麼做的,更何況,我覺得他做得對,落霞山本就不是那易守難攻之地勢,他並不認識我,不會輕易相信我說的話,我想,落霞山也正因爲多了一些這樣的兄弟,不放過任何一個可疑的人上山,落霞山才能保得這麼多年的太平。所以我認爲,他不止不該罰,反而該賞。”寧霜沒有見過三十杖到底是什麼概念,但是往日看電視劇的時候,十杖便已經讓很多人哭爹喊娘地受不了了,此番落霞山正值危急之時,傷員能少一個便少一個。
“既如此,那便算了,下次注意就好。”
聽了賁啓軒的話,劉和如獲大赦,忙感激涕零地對寧霜說道:“姑娘寬宏大量,在下感激不盡,今日之事是在下不對,姑娘今日對在下,對落霞山的恩情,在下銘記於心,姑娘以後若有用得着在下的地方,請儘管吩咐。”
“這事兒好說,咱們先想想山下的那些官兵。昨日之事,想必東湘國已經知道,纔會這麼快就派人來圍剿,啓軒,我問你,這落霞山,可有能容納一衆兄弟的密室或者暗道?”寧霜問道。
“只有山上用來儲存糧食的底下倉庫,不知寧姑娘問這個做什麼?”賁啓軒疑惑地說道。
“當然是想辦法保命啊——官兵前來,名曰圍剿,自是先圍後剿,落霞山不算很大,地勢也不算易守難攻,整整幾萬人的軍隊,想要包圍這座山,是
很容易的事。我們須得做好兩手準備,若被圍困,我們便只能以這座山爲根據地,來與對方周旋,若圍困不嚴,到底是突圍還是困守,那便另當別論了。”寧霜說着,不知不覺間,已經把自己和賁啓軒等一衆人放在一個同等的角度。
她這番話,衆人都明白,一旁的劉和立馬說道:“老大,請讓我帶領兄弟們前去打探山下官兵的動向。”
“準,不過不管情況如何,不準私自行動,一炷香之內必須回來覆命。”賁啓軒說着,畢竟是關係到兄弟們性命的事,很是嚴肅。
“是,老大!“劉和領命而去,留下大堂裡,正在議事的落霞山衆人,還有寧霜和梓瀟。
“如何退敵,大家有什麼看法?”賁啓軒轉身,走向最上端的那個位置,居高臨下,問道。
“我看不如攻下山去,這地方咱們熟悉,也不怕他們。”其中一個人說道。
“不妥,對方人多勢衆,雙拳難敵四手,在沒有絕對的把握之前,這個辦法是下下策。”寧霜不由得開口阻止。
那個被否決的人看了寧霜一眼,知曉這個女子在老大心中的地位,便沒有再說什麼,只是悻悻地看着別人,希望別人有更好的主意。
“我以爲,咱們喬裝打扮,分批從各處下山,先離開躲避一陣子再說。”另一個人說着。
“還是不妥,不管如何喬裝打扮,對於官兵來說,一定是寧可錯殺一百,不會放過一個,分批下山,卻是給了對方一個各個擊破的機會。”寧霜再一次回絕。
“這也不行,那也不妥,那你到底想怎麼樣?你一個女人,有什麼資格在這裡插嘴?依我看,倒不如守着這落霞山,和那些官兵拼個你死我活!”有一個人終於受不了了,對寧霜的反對聲怒吼。
“咱們要分,也要合。不管敵軍是不是圍困我們,下山顯然不妥,我們能做的,就是守在山上。可是要守,也不是死守,落霞山是大家的地
盤,大家在這裡生活了十幾二十年,要充分利用這裡的地形地勢和大家對這裡十分熟悉的優勢,將對方打個措手不及。”寧霜說着,淡笑看着賁啓軒。
“寧姑娘有何妙招,不妨說來聽聽。”賁啓軒說着,語氣裡全是對寧霜的信任。
“大哥!”
“老大!”
大堂裡傳出好幾聲驚訝的呼喚,不滿賁啓軒將這麼重要的事情,交由一個女人來發言。
寧霜並沒有在乎別人的看法,這個世界,是一個強者爲尊,靠實力說話的世界,在沒有證明你自己有足夠的能力之前,別想別人會真心真意地服你。
緩緩地說出自己的計策,隨着寧霜的聲音起起伏伏,衆人皆凝神屏氣,年輕的容顏,清麗的女聲,誰也不會想到,如此完美如此精緻的計劃,竟然是從一個二八年華的女子口中說出。
那一刻,衆人的眼中第一次沒了男女之分,對寧霜,再沒了先前的輕視,只有濃濃的敬佩。
那一刻,賁啓軒忘記了自己也是滿腹才華之人,所學兵法謀略盡數黯然失色,第一次對一個女子言聽計從。
那一刻,梓瀟覺得這十七年來,自己跟着父親學的經綸之論盡是空談,卻比不上寧霜危機之中的娓娓之語。
謀略算計,寧霜不會,行軍打仗,寧霜也不會。她所擁有的,不過是中華上下五千年的歷史知識,怎麼打仗,她不懂,可她知道,中國歷史上如此艱難以少勝多的戰役雖然不多,卻也不是沒有,最艱難的,要數抗日戰爭時期的游擊戰。
落霞山雖然不是那種地勢險要之地,可以憑藉其優厚的地勢便將敵方阻擋於外,可是,這裡山石衆多,草木繁茂,便於小部隊藏身,這一點,寧霜還是知道的。在場的,賁啓軒手下大多都是學過兵法的人,梓瀟跟着父親也看過不少的書,雖然寧霜沒有說明具體的方法,可衆人依舊明白,這種游擊戰,無疑是對敵的最好方式。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