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思遠這會悠悠醒來,見到這樣的場面,瞭解情況後,氣的跳腳想把撞傷的牛如花抓來暴打一頓,“她怎麼不死,她怎麼沒死,這個禍害。”
牛盈兒沒出聲,她也恨不得牛如花去死,可也知道現在牛如花不能死。現在譚母臥病在牀,牛如花被牛永新接走了,聽說在牀上挺屍着,牛盈兒一日比一日沉默。
最終牛盈兒和譚茂林解除了婚事,一個半月後,牛如花真的懷上了,牛盈兒眼中含冰,若不是牛如花這麼快被接走了,她肯定會給一帖藥給牛如花吃,牛如花就不會懷上了。
儘管她跟譚茂林已經不可能了,但牛盈兒也見不得牛如花就這樣嫁過去,讓牛盈兒更恨的是,楊家干預了這事了,給譚茂林施壓讓譚茂林娶牛如花。
沒有婚禮,沒有八擡大矯,牛如花就這樣成爲了譚茂林的妻子。牛家這邊也是考慮到了牛盈兒的心情,牛二嬸和牛如花雖然不滿,但這個時候她們也不敢再要求什麼。
牛二嬸還是沒有被休,但牛永新對牛二嬸已經是徹底的厭棄了,不顧牛二嬸的吵鬧,把爲他生了兩子的妾侍撫成了平妻。
街市上人來人往,茶館的二樓一位俊雅的清貴的公子慵懶地坐在貴妃榻上品茶,目光時不時地朝着過路的人掃一眼。
一位小廝打盼的男子急急地走了過來,低聲道:“世子,打聽到了,牛大姑娘與譚秀才的親事吹了,這譚秀才已經娶了牛二姑娘。”
“怎麼回事,打聽仔細了嗎。”公子坐直了身子,顯然對這事很上心。
“打聽清了,還不是醃漬的事,這牛二姑娘把譚秀才給那什麼了,真不要臉。”小廝一臉的唾棄。
公子那美麗的桃花眼在一瞬間發亮了起來,當即站了起身,大步地朝樓下走去。
“世子,你要去哪。”小廝趕忙追上。
公子一頓,止住了腳步,“清風,你去備份厚禮,然後把牛大人請到茶樓裡來。”
“公子,你還惦記着牛大姑娘啊,這牛大姑娘不是說不做妾嗎,公子你已經有未婚妻了。”清風還是提醒道,對於公子那未成謀面的未婚妻並不喜,心裡爲公子叫屈,可那婚事又推不掉。人家牛大姑娘不願意做妾,可牛大姑娘這出身,別說做他們公子的貴妾了,就是良妾都高攀了。
“廢話少說,按我的話去做。”公子朝着小廝瞪了一眼。
小廝也不敢再說,忙下樓準備去。
不一會,牛永才便跟着小廝到了茶樓來,見了清貴的公子,忙上前鞠禮,“見過齊世子。”
這清貴的公子便是楊雪梅、楊雪晴提到了西伯侯與大長公主之子齊修遠了,經歷了牛盈兒退婚之事,牛永纔對這齊修遠是抱着幾分的希望的。雖然牛永才也知道自家閨女是高攀不起西伯侯府的門楣,但齊世子惦記着牛盈兒幾年了,一直很有心,牛永才也拒絕過,也說過牛盈兒不爲妾,但現在齊世子還派人請他過來,是不是有戲。
“牛大人,請上座。”齊修遠面含笑,彬彬有禮,並沒有貴公子身上的傲慢和高高在上,顯的平和隨意,卻也無法讓人忽視了他身上的貴氣。
“不敢不敢”牛永纔在齊修遠面前是沒有底氣的,不說他,就是縣令大人都巴不上。
牛永才坐了下來,待小廝上了茶之後,便喝了一口,卻也不多話,等着齊修遠開口。
“牛大人,以前我說的話依然有效。”齊修遠含笑道。
牛永纔是有些高興的,可卻面有難色,“世子也知道,小官與小女她娘和離的時候,答應過不讓小女爲妾,小女的婚事由她自己做主。”
“本世子自然知道,可本世子的貴妾與一般人的貴妾可不一樣。”齊修遠很耐心,以前牛盈兒和譚茂林訂親,他就算了,可現在牛盈兒已經退親了,他更不想放手。
“小官自然知道,能攀上西伯侯府自然是三生有幸之事,只是小女的婚事真不由我做主。”牛永才連連拒絕着,心裡直可惜,若是齊修遠看上別的女兒就好了,只是他跟楊氏生的三個女兒年紀都很小。
“那若是側室呢。”齊修遠循循善誘着,他給不了牛盈兒正妻之位,但側室之位已經是他最大的極限了。以前他只以爲他只是一時興趣而已,可是這三年來,齊修遠總忘不了牛盈兒,便在這裡開了間茶樓,時不時過來坐坐。
齊修遠的小廝清風瞪大了目光,看來世子真的很喜歡牛大姑娘,居然連側室之位都許出去了。
牛永才目光收縮,也知道齊修遠是很有心了,他的手一時收了又放,放了又收,很想答應,但想到牛盈兒退親後那古井無波的眼神,又忍下了。
“齊世子,我要跟小女商量才行,我做不得主。”牛永才的內心非常的煎熬,咬咬牙,心裡想着回去勸勸牛盈兒,畢竟退過親的,再找合意的也難。
“我就等着牛大人的好消息,那樂安縣正好空了個縣丞的缺,牛大人可以好好考慮。”齊修遠又放了話。
牛永才內心撲通撲通地跳着,縣丞啊,他現在是正九品的主薄,樂安縣的縣丞是從八品,可這半級的,也有可能是他奮鬥一生也上不去。現在他雖然是楊縣令的女婿,可楊縣令還是壓着他的,做了五年的主薄,牛永才如何不想升。
牛永才都不知道是怎麼回到家裡的,被齊修遠的誘或砸的暈乎乎的,嘴角一直掛着傻笑。
牛永才離開後,齊修遠也大步離去,清風趕緊追上來,“世子,你這又去哪。”
“牛家村。”
“啊,那可要備馬車。”清風急急道,趕忙去準備馬車,待齊修遠上了馬車後,他又忍不住開口,“世子,你許了牛大姑娘側室之位,大長公主和侯爺可會不高興。”
齊修遠不悅道,“我已經聽了他們的話定了未婚妻了,他們還想如何,難道我連給喜歡的人一個側室之位也做不了主。”
怕引起了齊修遠的叛逆心裡,清風脖子一縮,不敢再出聲,心裡想着,公主和侯爺就你一個兒子,把你當寶貝金疙瘩呢,可這側室可是上了品級的,世子太輕易許出去了。
“什麼風把你這小子吹來了。”胡郎中正在曬藥,見着齊修遠帶着小廝過來挑眉道。
“世叔”齊修遠朝着胡郎中親切有禮道。
胡郎中雞皮疙瘩一起,忙道:“得了,別叫我世叔,我可不是你世叔,也當不起你世叔,你小子來幹嘛的。”
“世叔與我爹是拜過把子的兄弟,我叫你一聲世叔是應該的。”齊修遠厚着臉皮蹭上。
“別跟我提你爹,我跟他結交了。”胡郎中哼了一聲。
“世叔,別這樣嘛,世嬸和世兄的事情是我爹的錯,我爹愧疚二十多年了,一直在找世嬸和世兄的下落,他們一定活在世上,只是可能跟世叔你一樣隱姓埋名了,所以找不到。”
“哼”胡郎中哼了一聲,想起當年的事情內心又複雜的很。
“你爹沒錯,大義上你爹沒錯,我不怪你爹。可他是我兄弟,我爲他賣命,他卻把我妻兒給弄丟了。”胡郎中心中悶氣,進了屋裡,拿着酒壺灌了一大口。
“世叔,你跟我回去吧,若是世嬸和世兄他們活着,知道你在,定會來找你的。”齊修遠勸道。
“不去,你小子想騙我去給你爹賣命,門都沒有。”胡郎中哼道:“他現在倒好了,成了侯爺,娶了公主,又生了你這麼個臭小子,我孤家寡人,死了也一了百了,過去做什麼,看你一家子幸福。”
“我告訴你,我不怪他,但我絕不原諒他,哼。”胡郎中拼命地喝着,彷彿一直喝着,心裡的悶痛就會消散。
啪的一聲,胡郎中倒在了桌子上,這是醉了。
“哎,世叔還是跟爹說的一樣,明明一喝就醉,卻要喝這麼多。清風,把這裡收拾乾淨。”齊修遠把胡郎中扶到了牀上讓他躺着,看着牀上睡去的胡郎中,開口道:“世叔,你放心,我定會幫你找到家人的。”
“世子,我們不是收到消息了嗎,什麼時候離開。”清風問道。
齊修遠眯了眼,“再等兩日。”
“那我們什麼時候回茶樓,還是今晚可是要在這裡住下。”清風看了看,藥廬這小地方可沒個好地方睡啊。
“再等一會。”齊修遠看着門外。
“哦,公子是要等牛大姑娘吧。”清風理解了,牛大姑娘可是經常給胡郎中送飯的,清風看看時間,這會也差不多到了。
主僕正說着,牛盈兒已經提着菜籃子到了藥廬門外了,看了一眼馬車,腳步一頓打算離開,清風卻已經跑出來了,“牛大姑娘,你來了。”
牛盈兒扯了個笑容,“你們過來找郎中伯伯啊,那我不打擾你們了。”說完,牛盈兒拔腿就想溜了。
“牛姑娘,你就這麼不喜歡看到我嗎。”齊修遠立在門口,一臉傷心地看着牛盈兒,那西子捧心的樣子,看的牛盈兒很是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