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一放上去了,手中就是放了空,隨即便又是一雙靈活的手掌,她一隻手抓了抓,感覺輕鬆了許多,臉上便是露出了欣慰的笑。
她擔心叫紫竹看見了說她沒有規矩,因此最開始都是小心翼翼的,時不時擡頭看看她有沒有注意到自己,生怕讓她瞧見自己這麼一點一點的撿,怪異的不行。
好在是沒有的,來回擡頭注意了好一會兒,她也覺得自己的脖頸跟要斷了一般的,痠痛得緊。乾脆就是扭了扭,不再注意上首得人,否則這般下去脖子也得疼。
沒有了方纔只有單手、東西又實在太多得拿不過來的累贅,她一時間輕鬆了不少,撿起東西來的速度也緩緩變快。她恨不得趕緊將事情做完,再離開紫竹的身邊,因此也變得興奮起來。
她歡歡喜喜的撿了好一會兒,但凡是撿到手中拿不下了,就是放在了桌角上再去撿別的。一時間也沒聽見紫竹叫喚她與她說話,甚至以爲她是不曾注意到自己的行爲的。
直到紫竹瞧見桌子角的那些個東西,餘光間再看見了腳下的女子正在不停的撿着東西,撿着了就放上來,行爲奇奇怪怪的。
她不禁是叫了燕子兩聲,哪知道都是沒人應的,只是餘光之中的女人還在不停的撿起來放住、撿起來放住。她一時莫名其妙起來了,轉頭一瞧就是瞧見了地上女子的行爲。
只見燕子是撿了東西就往桌上放,卻不一起撿起來,分明自己推掉的那些也不算多才是,還瞧她奇奇怪怪只用一隻手來撿,另外一隻手卻藏在了袖子裡頭。
幾乎是第一個想法,她便是覺得燕子不會是在偷自己的東西吧?於是怔怔的看了她許久許久,只覺得不尋常。終於在看了許久之後,燕子才恍然注意到,身後的一個眼神正直盯着自己。
燕子的身形頓珠,只覺得有目光緊緊的粘在身上,於是緩緩之後纔是擡頭一瞧,這一擡頭便是瞧見了她探究的眼光,燕子一時傻眼下意識將手更藏了藏。
她將燕子下意識的動作記在了心間兒,這便是覺得不對勁,於是乎眼神稍稍眯起來,口氣陰沉道:“你做什麼呢,孤叫了你老半天應也不應的?”
燕子一聽,吞了吞口水,暗地裡給自己來了一巴掌,隨後訕訕笑笑說道:“殿、殿下!奴或是、一時認真起來爲殿下撿東西,這纔沒有聽見您的叫喚,請問殿下有什麼吩咐嘛?”
只見她是眯起了雙眼,上下打量着自己,眼中還帶有探視的意味兒,仿若面前有什麼不尋常的味道,只見她是左右看了一陣纔是問道:“爲什麼只用一隻手撿東西?成什麼規矩?”
燕子不知道該怎麼爲自己辯解,便是又只能顯露出無言以對的面目,好似是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好是沉默下來。沒曾向紫竹是不打算放過她的,逮住了便直接問道,“你手上拿着什麼?”
聽這話的意思是在懷疑她偷東西了,燕子一怔,隨後慌忙的搖頭說道:“沒有啊殿下,奴沒有啊!沒有偷您的東西!”
“沒有?”她好似是冷哼了一把,隨後說道,“沒有爲什麼要將手給藏起來?!單手撿東西成什麼樣子?叫外人看了還不得說孤用一個斷臂之人??”
“奴不敢!奴不敢!”她慌張了,將手給伸了出來,連同自己的另外一隻手卻是握起來的,只消是磕頭下來了。
不過紫竹顯然是沒有這麼好忽悠的,也不打算放過她,直接是厲聲說道:“燕子!孤的房中一塊兒布都值你一個月生活了,哪怕手中捏着一個珠子都值錢得不行!”
隨後她兀自是笑了起來,仿若是嘲諷一般得,“孤定然不缺一粒珠子,不過也沒打算丟給不乾不淨的人拿。你倒是與孤說說,你什麼時候養成了不乾淨的手?!”
她看樣子算是認定了她偷了自己的東西,哪怕是一釐一毫她都會把自己趕出去。不過燕子也有這麼一手是跟紫竹學的,轉了轉眼珠子便是想到了一個好辦法。
“殿下、殿下您誤會了啊!奴怎麼會、怎麼敢偷您的東西,奴沒有!”只見她是拼命的搖頭,流着眼淚像是要爲自己澄清些什麼。可是手上卻依舊緊握着,不肯鬆開自己的手,瞧着又像是心虛。
這般拉扯之下,叫紫竹一下子就認定了她一定是偷了東西,於是乎臉色很不好看,直接是上前去拉扯她的手:“燕子,你可別忘了什麼裝可憐賣憐憫的事兒,都是孤教你的,你覺得孤會信?!”
一主一僕,竟然是絲毫沒了形象的拉扯着,一個攻一個守。
不過在燕子刻意的放鬆之下,加之手中的疼痛促使她確實沒有用什麼力氣,一下子就是給紫竹扯開了,她的手也一下子叫人給翻了過來。
可是其中露出的血色,卻叫紫竹一下子傻了眼,手掌握起,拳頭外的手指之上分明能看出一些些的鮮血。都不用等她自己掰開這個拳頭,燕子也已經是瞧見她的臉色,適時的鬆開了手。
一道傷口立馬是映入了紫竹的眼簾,傷口處溢出來的鮮血也已經將燕子的手掌心都染紅了。血仿若是止住了,還是凝固住了,成了暗紅色的粘稠狀粘在她的傷口上。
這只是看看,便是能瞧見有多疼。紫竹几乎是下意識的捂住了口鼻,鬆開了她的手,立馬拿起手帕將自己根本不算髒的手指一根一根擦拭得更乾淨。
她呼了口氣,很是不悅得問道:“你這手是什麼情況?傷成這樣了也不吭聲的?”殊不知,燕子的心下早就已經笑開了。
她是教會了自己裝可憐的,卻是沒有教給自己什麼是欲擒故縱,這還是她吊着三王子胃口的時候,自己一點一滴看在眼中學下來。
這不學到了精髓,甚至更勝一籌,足以稱得上什麼叫後來居上,什麼又叫作長江後浪推前浪,還將前浪拍死在沙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