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瞧見那湯藥如此,不禁是驚訝道:“這湯藥的溫度怎麼剛剛好的,一點都不燙嘴,叫本皇喝來,只覺得恰恰好。”
殊不知,這麼一句話說完,老太監跟小太監的臉上都變了,回想三王子方纔的樣子,他顯然是知道了女皇要醒來,才費心費力的吹涼着湯藥。
再瞧瞧他那個樣子,簡直是大言不慚的胡扯着,只見他笑了笑說道:“母皇誇獎了。或許是兒臣與您心有靈犀,方纔不知怎麼的就拿起湯藥來放涼,您卻沒一會兒就醒了。”
醒你個鬼話咧!老太監在心下默默吐槽的,不知道他哪來的臉面這麼一句鬼話都說得出來。偏偏女皇還真就信了這麼一句鬼話!老太監簡直要吐血了。
只見女皇不曉得怎麼回事,臉面拉了下來,卻明顯是感動的意思,滿臉是無奈的垂着頭,就是這樣子叫三王子一時間關心道,“母后怎麼了這是?”
“本皇感慨啊。”她閉上了眼睛,直是說道,“你大王兄跟二王兄都沒了,本皇膝下就這麼幾個孩子裡頭,到底還是你最懂事。他們個個都住在城中,本皇小病時偶爾會來探個兩眼,可是——”
她望着遠處的窗臺,難受的緊,到底是個女子心下還是軟的,“本皇這一下子生了重病,沒有一個子弟來瞧!個個都跟躲瘟神一般的!本皇召見你,卻遲遲不見你來,便以爲你也是嫌棄本皇了。”
“您說什麼呢!”三王子裝着生氣,以及惶恐道,“兒臣怎麼會嫌棄您?兒臣住在外頭,故處處不太方便,纔沒來得及來見您,並非故意拖延!”
“是啊,你住外頭了,還會進宮來瞧本皇,可是那些兔崽子都還沒分出城呢!卻沒見一個人影!”她氣憤的說道,看來也是叫那些傢伙氣得不輕了。
三王子的眼珠子轉溜着,一時間擺出哥哥的模樣。
“母皇,您也彆氣惱,免得再氣壞了身子。弟弟們年紀還小,自然有不懂事的地方,兒臣相信他們也不是故意的。待一會兒,兒臣便是將他們個個都教訓一頓!”
女皇聽罷,便是那滿臉的欣慰之意,感動的不要不要的,一會兒纔是悄然抹了眼淚,對着老太監道:“去將這窗上的布都扯下來,一點光都不見,怪陰沉的。”
她不喜歡這麼陰暗的氛圍。
只見老太監快速應了一聲,連忙是瘸着腿往那邊挪去,順便是解釋道:“陛下不喜歡,咱們就收了。原是想陛下昨晚睡得不好,不想您給吵了,纔給遮起來的。”
只見她笑了笑說道:“本皇沒有怪你的意思,你待在本皇身邊多年,這麼的懂事兒不是他人能輕易學的,本皇已經很是欣慰的了,你可別多想了。”
老太監聽見她這麼說,一下子就是感動與歡喜交織在了一塊兒。
做奴才的最想要的,不過就是主子的一句認同,哪怕女皇對他的認同已經不少了,他還是覺得興奮不已,做起事兒來便是更加的賣力。
不過一會兒之後,那湯藥的溫度便是差不多的人,下人還準備了一杯蜂蜜水來,女皇對那苦澀的湯藥纔敢準備下手。
一時間看見三王子手上端的,她的臉色還是很不好看:“便是病了,便得日日喝些這麼苦澀的湯藥,叫本皇頭疼的緊。”
三王子沒有往日的放 蕩不羈,說話溫溫柔柔,臉上還帶笑的說道:“母皇,這些個東西雖苦卻是良藥,糖水也爲您準備好了,喝起來也不會太苦的。”
隨後又噗呲一聲道,“母皇,您可是女皇啊,怎麼關鍵時候耍孩子脾氣?快快喝了吧,免得涼了,您的身子要緊啊。”
她此刻身體虛弱,便是宛若弱女子一般的,沒有往日的倨傲嚴肅反倒耍姑娘脾氣。此刻叫他一說,也不覺得生氣,只消是皺着眉頭嬌嗲着,好一會兒纔沒了辦法。
只見她嘆了口氣,很是無奈的說道:“你將那藥給本皇,本皇一口下肚,免得一口一口來吞不下的,難喝要命。何況你一介的太子,不必親手給本皇喂藥,本皇還沒到動不了的時候。”
說罷,便是伸手過去準備要拿三王子手中的碗,可是後者的手一擡,卻又是避開了她伸過來的雙手,叫她一時間竟然落了空,不由疑惑的看着他。
只見他擡了擡眉頭說道:“母皇,一口下去會更苦的,一勺一勺來,兒臣喂您就是,配上一口蜂蜜水,便是不覺得多苦了。”
倒不是他原來就這麼想,而是之前在下人的口中知道,她怕苦的很,每回吃藥都是一口往下灌去,結果不僅是沒有藥效,還連是吞都吞不下去。
糖水備好,也是讓她一口悶的,然而卻是壓制不住苦性,反倒引發了那股噁心隨後一股腦全吐了出來,這般一口悶那是沒有用的。
也是今日待在這裡,瞧見女皇那虛弱的模樣,才叫他有了一種爲人子女的想法,一時間便是想做那個孝子,於是耐着心思的伺候着她,想叫她覺得舒坦。
他舀了舀手中的湯藥道,“母皇一覺睡到現下,胃中空空一口悶下去對自己的腸胃不好。又手腳乏力,定然端不穩這碗湯藥,還是兒臣來就好了。”
隨即他又是擡眼,睜着明亮的眼眸看着面前的人,頗有些笑意道,“母皇,兒臣就算是太子,那也先是您的兒子,只要是爲了母皇沒有什麼是不可以做的。”
他字字句句真誠的不能再真誠,叫女皇一高興便頗爲喜歡三王子道:“好、好好好!”她一臉說了好幾個好,臉上的笑意越增道,“母皇沒曾想,你這般懂事兒!”
她好似還有些許哽咽,很是感動且詫異,不過到底是女皇,所以的哽咽也不過是應景罷了,心下除了觸動,哪裡有哭得想法?
只見她是稍稍緩了緩,那般纔是說道,“一直都是本皇看錯你了,原先以爲你應當是衆王子之間最冷的性子纔是,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