性子最冷?三王子聽到這裡,心下是冷笑了好一會兒,生在這般家族裡的人誰不冷?看上去是個個兄弟姐妹和睦、母慈子孝的,實際上誰的心下沒有小九九?
別告訴他,蘇楚煒就是那般心性不冷的人,他是絕對不信的。還有女皇自己就是勝過了多少兄弟姐妹走到這個位置上來的,他也不信她會不知道王皇家的子女都是怎麼樣的。
一邊兒分明明白王皇子女必然沒有什麼親情血緣所在,可是還是會一邊要求他們要姊妹兄弟之間和愛。可能嗎?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事兒。
要做王,血脈一定要是冷的,否則顧及其他,如何能果斷下來?不果斷怎麼當一個君主?這些王都是知道的,偏偏還期盼着自己的子女要融洽一些。
不知道怎麼的,他居然很想笑。
但是面上到底什麼都沒說,她既然喜歡子女孝順的模樣,便是趁她病着呢做做樣子,滿足她的心願來。因此他二話不說,只是輕輕笑着,隨後一口一口喂進了她的嘴巴里頭。
等是這碗湯藥喂的差不多了,已經能見底了,他才停了下來,女皇回頭想想發覺還真的沒有多苦,看來是三王子法子很是有效,於是有一陣的高興。
將那碗給放了下來後,女皇便是拿起了手帕在嘴的旁邊擦拭了幾下,這時候纔是與他說出自己的高興之處:“老三,你的辦法還當真有用,這下用着都不覺得苦得了。”
只見他不過一笑,隨即纔是問起了心中最好奇的事兒來:“母皇,您的身子一向健朗,小病都不算多更別提大病的了,怎麼這次這番的嚴重。”
三王子觀察細微,便是一下就能看得出她臉上一愣,但是隨即她的臉色又是變了去,直是笑說道:“哎!本皇也不知是怎麼的,怕是多少年的病都集中起來了,原先都只是受寒罷了,現下卻不知怎麼的。”
他的心思不如旁人,眼神不會從他人的臉色挪開,因此女皇的表情都叫他盡收眼底,不過她說的又都是事實,導致三王子竟不知這表情爲何意。
由此,他便是點了點頭說道:“到底還是爲難母皇您了,這一次病的那般重,叫您累着了,此刻都是滿面蒼白身子虛弱的,實實的是爲難。”
女皇聽了搖了搖頭,便是擺了擺手,嘴中將碗中僅剩的蜂蜜水飲盡,隨後又端起了另外一個碗中的清水,用來漱了漱口這才說道:“不礙的,這一覺醒來確實覺得好多了,只怕不一會兒就沒事兒的了。”
緊接着她好似又想起了什麼來,再是說道,“對了,本皇有一事兒想起,趁你這次進城來,本皇也巧可以問你了。”
“母皇有什麼事兒,直說就是了。”三王子接過她遞過來的空碗,碗中滿滿都是蜂蜜的清香。
女皇好似還有些猶豫,只怕這件事兒對於三王子來說,並非好事兒,不過他也不着急,只是洗耳恭聽,不管什麼事兒總歸是要清楚的。
所以他端端正正的坐在那裡,並沒有要催促的意思。
過了好一會兒,應當也是女皇已經將事情捋直了,正是想好了該要怎麼說又說些什麼。只見她清了清嗓子,隨後道:“本皇年夜那日,與你提及的事兒,你可想好了?”
果然,對於他來說還真不是好事兒,雖然心下已經是掀起了波浪,但是兄弟就是兄弟,他竟然能像蘇楚煒一樣的,臉上的表情並沒有絲毫變化。
只不過都是在心中憤恨罷了,不過他不想撕破臉,因此只好裝作不知道的或不記得的,對着女皇就是一陣的不明白道:“母皇說什麼?兒臣不明白。”
但是顯然女皇並不想跟他繞圈子,就算他多少不想提、多少不想撕破臉,該說的還是得說,前者一點面子都不想給他的。
只見她微微皺起了眉頭,即便他面無表情也能猜測的出,他那是在裝傻的呢,便是直接是說道:“本皇的意思是,年夜那日,給你引見的女子當中,可有看上的?”
三王子手上不知道是在幹嘛的,一下就是停了下來,臉色很不好看,看向她的眼神之中也帶着不悅,這是試圖跟她反抗的呢,不過並沒有什麼用。
“母皇,兒臣不想提這件事兒。”他輕描淡寫的說着,單聽這句話,只知道那意欲是不好意思提或是不樂意提,因爲根本不想。
但是再一瞧,她的面目蒼白卻到底掩不住她眉宇之間的尊容,一下就能看得出她的身份是多少的高,但是山巒一凝,到底是有威懾力的呢。
她沉默的跟三王子對視起來,外人一瞧一瞄那母子二人沉默的臉頰,還別說真是有些相似,不是面容是神態。如若女皇再冷漠一些,二人的性情便是宛若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連老太監都很少看見她會有這樣的臉色,平日裡那都是威懾力,並不是如今日這番用表情來宣戰的。因此一時感受到他們的不尋常,便眼神瞟了瞟他們多看了幾眼。
女皇連看都不用看他一眼,便是知道他的眼神已經開始飄忽了,完全就是稱得上“探頭探腦”,於是手一擺說道:“出去。”
她一發話,老太監跟小太監立馬是嚇得垂下了腦袋,就怕她發現自己在偷瞄他們,殊不知,她早就發現了。不過因爲她的眼神並沒有看自己,老太監便以爲她是在跟三王子說話。
這麼一想,他立馬就是有些幸災樂禍了,瞧瞧女皇都下逐客令了,只怕是在生三王子的氣哦,想來也是因爲他居然敢違背女皇的意思。
但是一陣的沉默後,女皇轉頭來瞧老太監怎麼還木在原地,不知道是不是以爲自己沒有在與他說話?於是盯着老太監,又再是清楚的說了一遍。
“老李,本皇現下與殿下有要事要談,迴避。”她的嗓音之中不似少女的柔弱,而是充滿了王皇的威嚴,就這麼在屋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