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扭頭,靖容便看到放在街頭的那一輛精緻的馬車,“傅天玉。”靖容輕輕地叫着名字。
傅天玉聞聲,順着靖容的視線看去,他那機靈的雙眼,頓時露出了一抹憤慨之意,指着這輛馬車以及上面的馬車伕怨憤地說道,“就是他們!他們從我的身體上軋過去,嗚,好痛,好痛啊!”
至今傅天玉還記得,自己被這輛馬車給碾軋過去時的疼痛感。
在那條街上,他都被這馬車給碾成乾魚了,想起來那事,到現在身體還在痛。
傅天玉摸着自己的後腰自己的屁~股,指控地盯着那輛馬車。
“果然是你。”
精湛的眸凝望着面前的鳳公子,靖容看進他深鬱的黑瞳,望到他那雪色的容顏,帶着黑暗與陰鬱的味道。
眼前的人便是靖容曾經在大街上所遇到的人。
她以精神力絲線探視對方,因爲對方馬傅天玉給碾扁了,靖容覺得這些人實在太無禮,於是便想要上前查探清楚,可是她只看到馬車上的男子的後背,以及他衣衫上所繡着的血羽之鳳的字樣,除此之外,她欲再探時,卻被一道強勁的力量拔回,精神力險些受到創傷。
原來這一切都是面前的這男子所爲。
“不知你今日來我傅府,是來道歉還是來賠罪的?”
靖容昂首,以下巴隔空輕點面前的男子,語調冰涼。
鳳公子聞言,只是輕笑,卻並沒有答她的話,反而問道,“傅靖容,是你把冰寒山爆了?”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靖容回他,卻冷笑道,“傷了我的人,我想知道,今日你上門是來賠罪還是來贖罪的?”
靖容又說道,她是絕不可能讓傅天玉白白受辱,況且靖容心裡面有數,剛剛下馬,看到君芳黎以及巫齋等人,靖容便一下子想到宴會之事,想到那闕凌魄,面前的男子身上那血羽之鳳的標誌甚爲明顯。
放在心中一溜,靖容便知道,血羽閣的人來了,並且是來找闕凌魄的。
便是因爲如此,靖容才先發制人,堵住對方的嘴,先而發難。
闕凌魄一事與她傅靖容無關,靖容不會讓對方抓住她的小尾巴玩弄,她要先將傅天玉被馬車撞之事拉出來,看對方有何說法。
“原來你是懷恨於心,所以纔會盜我血羽閣的闕凌魄。”鳳公子言笑儼儼,彷彿對靖容的咄咄逼人,沒有半分在意一樣。
“你這樣說,是承認了傷害傅天玉的事情了嗎。”靖容昂首對道。
傅拳在旁虎視耽耽,各大世族忙着看笑話,百姓們則是爭先恐後瞧熱鬧。
今日之事若是處理不好,傅家丟面子是小,惹得父母親擔憂卻是大。
只是血羽閣的確很強大。
靖容體會到景傲強勁的武氣,幾乎有着能夠將活生生的人碾壓成碎泥的凌勢感;她更見識過黑袍思博的強大,能夠在瞬間把處在幼苗期的召喚師毀於一旦;玄冰學院各種各樣的強大召喚師,靖容亦多少交過手,雖然勝多,可到底是勝在她精神力的突出卓約上。
但是現在,與面前的男子對視,靖容僅僅地看着他那雙深鬱的黑眸,便覺得裡面彷彿有着一層一層跌宕起伏的漩渦,組成無垠的深淵,在另一個境界之地,能夠將人硬生生拖進去,最終溺亡在裡面。
而他那冷若冰霜的氣質,則更像是殺死理智的最後一根弦的利刃。
靖容不由自主地挪開目光,心下與此同時在偷偷地鬆了口氣,她的精神力對面的男子,完全無用,完全……沒有用處!
意識到這點,靖容暗暗吃驚,心下轉動飛快,念頭無數,此起彼伏,卻一時間找不出最好的解決之法。
“承認如何,不承認又如何?”
鳳公子眼窩中露出深醇的笑意,似嘲諷似冷笑,音調沒有起伏地答道,下一刻他甫地質尋道,“傅靖容,交出你偷走血羽閣的闕凌魄。”
聽到這話,靖容心下一冷,正要說什麼,鳳公子脣角微微勾勒,冷笑續道,“若是闕凌魄有半分損傷,傅靖容我准許你以死謝罪。”
這話使得場中的人俱是紛紛倒抽口涼氣,一個個瞪着鳳公子,幾乎不敢相信,這鳳公子竟然口氣這樣大。
不過血羽閣從來神秘,因其神秘莫測纔會給人一種詭譎之感。
而傅家的實力則在明面上擺着,真正未露出實力的血羽閣,看起來纔是最可怕的。
鳳公子如此大的口氣,使得場中頓時靜謐下來,一雙雙的目光都朝着這邊划來,帶着好奇或熱鬧愉悅的味道。
“你叫什麼名字?”靖容聞言,卻並不惱怒,突然問出口。
“鳳鬱晗。”那鳳公子長眉輕舒,帶着點漆的華貴之色凜凜望之令人生威。
靖容點頭,後退一步,淡淡一笑,對道,“鳳鬱晗,但不知你想怎麼以死謝罪法?若要靖容自殺,那是絕不可能的。現在你不妨劃出條道來,靖容尚可以再思慮一下。至於你說的闕凌魄,就當是補償我家幼弟受傷的禮物!”
她的話說得分明,便是闕凌魄不給了。
你想要我的命,那麼就憑本事來拿!
當然,若是你本事不濟的話,會被我要了命,那也是理所應當。
但看到靖容眉宇深狂,精湛的黑眸撩波着凜凜寒意,映照着無垠的傲睨。即使是在鳳鬱晗這種深藏不露的人面前,她依然亭亭而立,不見半分退縮之意。相反她目光帶着純淨冷辣,猶如一張無形的網,把面前的人罩住,然後一點點收緊,再死死地裹住。
鳳鬱晗眼見靖容會如此說放,他那總是淡而深鬱的眉眼,一瞬間彷彿更沉黑了幾分。
他薄薄抿起的脣在漸漸地由蒼白轉爲濃郁的深紅,他的樣子看起來是在漸漸地變成怒伐之色,周圍的氣場亦跟隨着變成了一股股的扭曲着的帶着尖刺的荊棘之叢。
非常不舒服的感覺,由心遞出,使四下的人們都跟着變得屏息凝氣,不敢多動彈半分,一雙雙眼睛直盯着鳳鬱晗,帶着一種敬畏而怯敬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