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佐沒有強迫,只是自己夾着一個咀嚼,完了跟黃虹說:“味道真的很好,你吃吃看。”
黃虹斜眼,筷子夾了燒餅芥菜絲,夾了之後就用手拿着吃了,她還是比較喜歡吃這種安全食品。
凌佐兩番勸告無果,不免有點訕訕,默默舀了蒸蛋來吃。
黃虹嚼着燒餅芥菜感覺好好吃,清爽可口,氽鼻濃香,沁人心脾。實在是人間珍品,大愛啊。
沈氏見黃虹喜歡吃燒餅笑着給黃虹又布了一份,順便介紹了一下天蚨:“少俠可能不知道,此物類蟬類蝶,實名爲天蚨,又名青蚨。春秋時,潁考叔陪着鄭莊公禮察潁地民情,潁地治理的非常好,百姓生活富足,鄭莊公向潁考叔討問治理之道。
潁考叔說:嵩山有一種神蟲,名叫天蚨。它是一種能帶來金錢的神蟲,形似蟬而稍大,翅膀像蝴蝶寬大而美麗,味辛美,可食。生子必依草葉,大如蠶子。取其子,母即飛來,不以遠近。雖潛取其子,母必知其處。以母血塗錢八十一文,以子血塗錢八十一文,每市物,或先用母錢,或先用子錢,皆復飛歸,輪轉無已。”
黃虹初聞天蚨新下想笑,聽到潁考叔時,她關心的側重點就不同了,在沈氏停頓片刻,她忙問:“潁考叔就是被子都射死的那個嗎?”
沈氏面露喜色:“原來少俠也通史書,少俠所說不假,潁考叔便是被子都暗箭傷人。鄭莊公假借周天子之命,以潁考叔爲帥,子都爲副帥,發兵討伐許國。子都爭功心切,考叔殺死許國戰將許貅。許國將破之際,子都發暗箭射死考叔,竊取了滅許大功。
不過是非善惡,自有因果。不是不報,時候未到!爲賞子都滅許之功,鄭莊公將考叔之妹潁姝賜嫁子都,君命難違,子都無奈答應。子都暗箭傷人,終日驚慌,大婚之夜,。潁姝舉杯泣求子都爲她找出殺兄仇人。注視杯中,杯中幻出考叔身影,子都驚恐醉倒。夢境中見考叔前來索命,又見莊公威逼他道出真相。夢中囈語,子都承認自己殺了考叔。潁姝得知眼前的丈夫原是殺兄仇人,柔弱女子面對子都欲愛不是,欲殺不能。
子都登臺拜帥,鄭莊公叫祭足遞給子都一個錦囊。子都打開一看,竟是射殺考叔的弩箭,再加癲狂了的潁姝的到來,子都精神徹底崩潰……年少英雄成了罪人,落得了遭人唾罵的下場。”
黃虹咬着手指,心下疑惑,子都到底是怎麼死的?精神失常?還是愛美之心?奇了怪哉。
“怎麼了?”凌佐見黃虹似乎有所思,疑惑發問。
“我聽說子都是個美男子?”黃虹奇怪的問。
凌佐雷到,除了美男子還是美男子,要問她還有其他的嗎?或許錢在她心裡還有幾分分量。
沈氏目露一絲激賞,看來這少年學過不少通史,不會引兒走上血腥路。婉聲道:“的確,《詩經•;鄭風》雲:山有扶蘇,隰有荷華。不見子都,乃見狂且。《孟子》誇說子都漂亮:至於子都,天下莫不知其姣也;不知子都之姣者,無目者也。由此可見,其
人卻是美男子。”
沈氏完全沒注意到他兒子那哀怨的小眼神,以及他那顆易碎的玻璃心。
黃虹咬脣:“我聽說子都之所以射死潁考叔是之前爭車的導火索,潁考叔趕車,子都沒追上,懷恨在心,所以才射死他的。誰讓他搶了子都最愛的戰車,還要搶子都的功勞呢。”
沈氏怔住,子都其人小肚雞腸,陰險歹毒,他何以如此偏愛?
凌佐雖然早就習以爲常,可還是忍不住哀怨,爲什麼自己沒生的一張完美極致的臉蛋?
尤其是沈氏斥責:“哪裡聽來的胡言?公孫閼乃是驚恐愧死。”
黃虹默默低下了頭,自己好像沒說什麼吧?有必要那麼激動嗎?
“娘。”凌佐喚一聲,將沈氏氣憤拉低了些。
沈氏最厭惡胡言亂語之人,你可以無禮,卻不能信口開河,要知道你的言論,很有可能成爲謠言,將來貽害後人!
沈氏胸膛起伏,有些激動。緩了緩心情,復又道:“潁考叔,爲人正直無私,素有孝友之譽。亦是個勤政愛民的封人,公孫闕其人卑鄙陰險乃其反面形象,萬勿向其學習!”
黃虹擦汗,你覺得那烤熟好,我沒意見。可你用不着抹黑咱家的子都吧?咱們子都雖說人品的確不咋地吧!可當之無愧的第一美男子!絕無僅有的,歷史上美男子那麼多,咱們家子都那是第一!第一!
事實上,黃虹只知道乖巧的點頭。在這樣女人的威視下,着實無力抵抗。
飯畢,黃虹也沒碰那所謂的天蚨一下。曰:“即是如此通人性的小動物,就放過他們吧。”
欲離嵩山,凌佐曰:“吾送你。”
黃虹回以一笑:“得了吧,你還是趕緊溫習溫習你的功課吧。近來壓力不小,有的你受的。”盟主大人考查武功,母上大人考察文學,亞歷山大大帝!
“再差也比你強,怕什麼?”凌佐笑回。
黃虹也笑,卻腳底用力踢了一顆石子出去,凌佐不防,正中凌佐小腿。凌佐還沒反應過來黃虹爲什麼踢他,黃虹已經自顧的逃跑了:“比我厲害有什麼用?你還比我高呢!請記住,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另外還有我子都的暗箭傷人,防不勝防!哈哈哈哈”
嬌俏銀鈴般的笑容迴盪山澗,徒留凌佐無語漫天。
離開太室山,黃虹本能的去了少室山,她的小平陵還在那裡,有幾天沒見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我的平陵兒,我來了,麼麼噠!
然而到了少室山後,黃虹喜色垮下。滿臉喪屍的抱着大樹,眼前的景象很想讓自己撞樹而死。
平陵兒在練劍,身形很快,比之之前倒是很有進步。如瓊枝一樹,栽種在青山綠水之間,漂亮的沒話說。黃虹從來都是認爲平陵是個美少年,所以哪怕比平陵更爲美好的月瓏,她只多看看流流哈喇子就夠了。
最愛麼,永遠的平陵。之所以想撞樹,絕不是因爲平陵太美,而無地自容。要知道黃虹兒臉皮最後不過了,越是美的,她越是喜歡。確定了追求目標,更是不
能輕易改變。
撞樹的原因是她看到平陵在練劍,史鎮南在平陵旁邊嘉許,並且時不時的過上兩招。禹燕在做飯,丘火在洗衣。好一對父子,好一對婆媳!氣死黃虹了,他們這明擺着是一家人麼?自己去還有個勞什子意思?純屬丟自己的面兒。
雖然是個厚臉皮吧,但也沒到沒皮沒臉的份兒,只好悶悶不樂的桑心走了。腳步分外沉重,對此,黃虹有比怨恨更深沉的情感。如果不是人命大於天的道理在腦海無數次盤旋,她早就殺人了。如果眼光能殺人的話,丘火早就死了一萬次了。
一臉桑心的回到英雄冢,就見自己桌子上一個信封。很是奇怪,兩世爲人,她頭一回收到信件呢。新鮮感多少緩解了一些之前的鬱悶吧!打開來看,鬱悶加深。臉色黑到了極點,這是毛意思?
信上寫着:__籤、__水、__風、__筋、__屜、__空、__絲。
黃虹數了數,一共七個空,這是填空題?
抽籤?打水?狂風?皮筋?抽屜?有空?蠶絲?
誰那麼無聊給自己出填空題?還是這個小兒科的填空題!無聊!
真的只是填空題嗎?好傷腦筋啊!黃虹苦着臉,九卿給黃虹送些點心,另外加一杯清水,她知道黃虹不愛喝茶,除非在人前裝樣子。
她之所以過來,是打算向黃虹說一下昨天的收入情況的。卻看見黃虹苦着臉手裡那這張紙,很是奇怪的問:“怎麼了?”
黃虹眼皮子擡了下,見是九卿來,將信擱在桌子上,無奈的問:“這是誰放我屋裡的?”
九卿將托盤端放在桌上,執起信件,端看了下,也是百思不得其解,眉頭都擰到一起去了。甚是奇怪其內在含義,想問黃虹,才覺其臉色不好。遂搖了搖頭道:“我不知道。”
黃虹那叫一個氣啊,可是九卿年紀大她許多,她不能夠對長輩發火,強忍一口氣:“去問問是誰放這的,麻煩了。”
“豆爺折煞了。”九卿故意福了一禮。
黃虹訝異,逗爺?哥們兒,我什麼時候成了逗逼它大爺了?想想又是好笑,笑容不覺浮上面容。
九卿拿着信離開了,黃虹好笑的吃了塊糖糕。拿起賬本,信手翻開,一頁兩頁三頁全是支出。自六月份賈顏樓易主後,花費一千七百八十六兩四錢,當然了要買賈顏樓的話,那纔是大頭,怎麼也得四千兩朝上。最重要的就是這個賈顏樓的錢被省下來了,這個時候物價不貴,人工便宜,所以別的東西只要不是奢侈品(比如自己買的那扇子,忒貴了)都不會花太多錢。
翻到昨日支出與進賬,支出酒水飯菜不算人工成本價三十二兩六錢七分,另外支出步搖珠釵一隻一百兩。進賬一千四百三十五兩,不含纏頭,因爲吾有規定,纏頭算個人,進賬不分。倘若遇到沒纏頭時候,可支取亦或者贈送其,絕不會讓其出現銀錢湊手的情況。當然了,若是購買私人奢侈品,那還是個人自己掙,不得入賬。黃虹購買那扇子就沒算帳,那步搖是爲促銷,自然不能黃虹自己出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