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麼?”凌雲聽得陳太醫解釋後,自己輕聲嘀咕着。琢磨了會,便對地上的陳太醫道:“多謝太醫相告,只是這七公主手臂上的刀傷怕還是要你處理下,至於這桃花笑,本王現在便進宮面聖。這期間,七公主的安危還要你好生照看。”
“是,王爺放心。”陳太醫等了半天終於等來了凌雲這句話,心下大定,這其間他只要保證這七公主能撐到逍遙王回來就可以了。於是當下滿滿的答應了。
凌雲擡腳走到門檻處,卻又想起什麼,只見身子停下來,面向着陽光,背對着陳太醫道:“只是你需明白,牀上這位不僅是聖上賜婚的逍遙王妃,更是西陵國最爲受寵的七公主!”說罷,兩袖蕩蕩,轉身離去。
餘下陳太醫和一干侍婢愣在原地,是啊,他們怎麼忘了,這西陵國主最是疼愛這七公主啊!要是一個不好,這就是兩國交戰的大事啊!
當下陳太醫收起剛剛心生出來的僥倖,一疊聲的吩咐下去,竭盡所能的保住這個七公主啊!
門外尚文尚武跟在凌雲後面,剛剛房內的對話他們也都聽得清楚,他們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也着急上火啊,往小了說,裡面是他們的王妃啊,她能醫王爺的毒!往大了說,就像剛剛主子說的,她是西陵國的七公主,這要是……那到時候依着西陵國皇帝的性子,只怕到時候又是兩國交戰啊。
“王爺,可要屬下安排人悄悄地……”尚武話說至一半,便被尚文一折扇打斷,不由得有些氣大,“你做甚!都這般境況了你不幫着想辦法……”
“呆子,你看王爺,王爺會是這幫沒有打算的人嗎?”尚文被尚武兇了也不惱。只是指了指徑直朝自己臥房而去的凌雲朝尚武努了努嘴。
“哎,王爺不是要進宮嗎?”尚武看着進了房間關上門的凌雲,好奇的問尚文,還好不算太傻,知道壓低了聲音說話。
“王爺一路風塵僕僕趕回來,現在要去面見聖上,不得梳洗一下啊!走吧,去把那百鍊鼎和那原始蠱蟲拿出來,準備準備,王爺待會就該出來了。”尚文拖着尚武離開了凌雲的院子。
片刻後,凌雲洗漱一新的出現在大廳,只見尚文尚武已經把東西準備好。
“王爺,都備齊了。”尚文見了自家王爺出來,上前回話。
“那就走吧。”凌雲抖了抖袖子,舉步向馬車走去。尚文尚武跟在後面。
尚文尚武在宣武門前被守宮的侍衛攔了下來,凌雲下了馬車,手裡提着百鍊鼎與蠱蟲腳步沖沖的進了皇城,因爲走得急了,牽動了內息,胸口有些痛。但是臉上依舊一派雲淡風輕,看不出情緒。
“逍遙王到。”鍾帝寢宮內,各宮妃子,還有大大小小的皇子公主滿滿的擠滿了整個偌大的宮殿。
內侍尖利的聲音從殿門口傳來,驚醒了殿內一衆各懷心思的王公貴族。大家的目光紛紛轉向殿門口。
只見外面日光大炙,殿內陰涼,這樣下來殿內的人便看見凌雲逆着日光從殿門口慢慢而來,一身氣勢磅礴,映着外邊的陽光讓日不敢直視。
殿內皇后和皇貴妃分左右坐在牀前,大皇子與三皇子也分別按排位站在一衆皇子公主中。
“見過皇后娘娘,見過貴妃娘娘。”凌雲入的殿內,在牀前約摸三尺遠處停下,向皇后和皇貴妃行了禮。
“逍遙王不必拘禮,此次勞你千里奔波前去尋藥可有結果了。”皇后娘娘不愧一國之母,即便現在皇帝躺在牀上等着要藥救命也不見錯了禮數。
“勞娘娘掛心了,羽倩與臣定下了婚約,既然她被冤枉,那身爲未婚夫婿的我自然是要擔這份責任的。國不可一日無君,所以微臣便未請旨離京尋藥,望皇上醒後,娘娘多替我美言幾句,不至怪罪。”凌雲態度恭謹。倒是一個十成十的憂國憂民的好王爺。
“逍遙王說笑了,想來那天也是銘兒一時情急,話是說的重了些。還望逍遙王不要往心裡去。”一旁的皇貴妃笑意幽幽的開口,只是眼睛死死盯着凌雲手上拿的東西,眼神終是有些不甘。
今早上京都街道萬民迎逍遙王回京的事已經傳的沸沸揚揚,在這深宮後院裡她也聽得不差分毫,現在民間逍遙王說起來誰人不是讚譽有家,反觀三皇子鍾祁銘卻被民衆說的不孝不悌,心胸狹隘,目光短淺不堪爲君的典範。
皇貴妃怒極,卻又不得表現出來,站在皇子公主堆中的鐘祁銘也眼神似刀,恨不得生吞活剝了這逍遙王。
“哦,原來是場誤會啊,只是當時情形着實嚇壞了羽倩,差點想要向西陵國求援呢!”凌雲掄了掄手指上的扳指,似笑非笑的看着人羣裡的鐘祁銘。
這凌雲什麼意思?拿出西陵國來壓他!鍾祁銘剛想跳起來但又想起剛剛來之前皇貴妃的勸導,知道此時情況對他不利,不宜多開口,此刻不得不服軟,“是本皇子一時魯莽,差點冤枉了王妃。”
“三皇子這話還是待皇上醒來後再說吧,這是微臣與羽倩尋回來的解藥,還是快些讓陛下快些服用吧,怕是耽擱太久影響藥效便不好了。”凌雲並不接受鍾祁銘的示好,只是板着一張臉把手中二物遞與了皇后身邊的內侍。
“難爲逍遙王一片忠心,即是如此那便拿下去快速配好。”皇后樂的輕鬆看這逍遙王與皇貴妃母子鬥法,她也有她的思量,並不怕這凌雲在這解藥裡耍什麼手段,這藥是他逍遙王一手尋回來的,又是他自己一手帶進宮來,中間未假人手,若是出了什麼差錯,第一個倒黴的便是他自己。所以,他不會這般愚蠢。
宮門外尚武也在思考着同樣的問題,爲何王爺不借此機會就把這皇帝老兒拉下來呢?尚武個直腸子,怎麼想的,當下也就這麼問了尚文,理所應當的換來尚文一通白眼。
“你是豬腦子嗎?這藥過得是王爺的手,若是此時出事,你是要王爺背上那逆臣賊子的臭名嗎?再說了,王爺一直努力的不就是想要這鐘帝清口承認他當年造下的孽嗎,哪能讓他這般輕易的就死去。”尚文對尚武的智商徹底絕望了,覺得這樣一個人還是不要帶出來的好,說不定哪天就闖下了什麼滔天禍事。於是拉着尚武早早地回了王府。
皇帝寢殿內衆人都等着太醫那邊的結果,等待的時間最是漫長。凌雲從把藥給了太醫後就一直站在那裡不再多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人羣中鍾歆梨看着凌雲,很想上去問問容羽倩的情況,但是殿內此時無一人出聲,且這逍遙王現在看來也是心情頗爲不佳,算了,還是等下人散了之後再去問他,大不了自己去逍遙王府去看看容羽倩吧。
既然三哥都說了當初說容羽倩謀害父皇是一場誤會,那先前自己在容羽倩受到懷疑時並沒有站出來,想來那時候她對自己也是極失望的吧!
鍾歆梨這般想着,默默地又把邁出去的腳收了回來,算了,還是看下父皇的情況再說吧。
“藥來了。”太醫院丞手裡拿着一丸藥急忙忙的從偏殿走過來。
“怎麼樣?成了嗎?”鍾祁銘最先發聲,這羣人裡,現在最希望鍾帝能夠安全無虞的莫過於就是他了。
聽了今早上暗衛們傳回來的消息,鍾祁銘知道現在不論朝上還是民間,都對他不滿到了極點,但是他在短時間內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能平息一切,只是期望父皇早些醒過來,只要父皇還是一如既往的喜愛他,那麼一切都還有機會。
就在這短短半個多月裡,鍾祁銘體會到了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什麼叫做大悲大喜,什麼叫做竹籃打水一場空。
所以凌雲看見的鐘祁銘少了往日的跋扈,整個人不說內斂了些,卻是看起來有些頹靡。
想到他對自己和容羽倩做的事情,凌雲眼神漸深,嘴角勾起一道笑容。等着吧,慢慢的,你所有的,都將離你而去。
“成了,果真,這百鍊鼎練就的丸藥就是不一樣。”太醫院丞拿着手上黃燦燦的藥丸,滿心的感嘆,上前小心翼翼爲牀上的鐘帝服下,退在一旁,靜待這藥起療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