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半天事,我們三個才爬到了上面,我直直腰的功夫,留意到牆壁上的影子,除了我們三個,我的旁邊又出現一個模糊的身影,我想撒丫子就跑,可是腳卻邁不動步,像被膠水粘住了一樣。江賀軒推了我一下,“倒是走啊,難道在底下沒待夠,要不我送你下去?”我沒有接茬,平穩的呼吸幾下,慢慢邁開步子。一路我很少說話,總感覺後面有人跟着,又不敢回頭,只想快點走到楊絮家。隔着好幾戶人家就能看見有家亮着燈,把周圍照的通亮,我看了眼手錶,才凌晨2點,待走近了才發現竟是楊絮家。我隱隱約約覺察到好像出事了。看到我們三人一進屋,他們先是一愣,然後楊嬸滿臉擔憂的問道:“你們三個孩子大半夜的去哪了?”
“我們···”
我支吾着不知該怎麼說。一旁的宇文瑞接過話茬道:“我們都沒有早睡的習慣,到河邊嘮嗑去了,一時也忘了時間。咦?怎麼不見禿頭和樑敬澈還有楊叔?”宇文瑞成功的話題轉開後發現其他幾人臉上的表情瞬間發生變化。李晴子窩在炕裡的角落,突然跳到地上撲進江賀軒的懷裡,倒是把我們看的雲裡霧裡了。江賀軒原本要將她推開,可聽見李晴
子嗚嗚的哭起來,手的力道輕了些,勉強分開點距離。
“敬澈哥哥又哭又笑,連眼神都賊溜溜的,還要掐死晴子姐姐呢!”
楊絮說完害怕的哆嗦兩下。楊嬸知道我們沒有聽懂,說道:“多半是被黃皮子迷了,你們楊叔和禿頭送他去李老太太家了!不用擔心,李老太太是我們十里八村看外病看的最好的!”
“怎麼會被黃皮子迷了呢?”
我不解的問。小時候住在外婆家一段時間,聽外婆講,如果有人被黃皮子迷了的,時哭時笑還胡說八道,可那人是不小心捅了黃皮子老窩才被迷的,樑敬澈又是怎麼回事?
“我們大家都在睡覺,忽聽有敲窗戶的聲音,我開燈一看是樑敬澈,以爲他進不來屋了呢,就去給他開門,沒想到他眼神一變,上來就掐我,要不是楊嬸出來及時,我非被他掐死不可!”李晴子說完趴在江賀軒肩上又哭了起來。
我推推身旁的宇文瑞,“走哇!去看看怎麼樣了!”
“你們找的到嗎?我帶你們去吧!”楊絮兩隻灰溜溜的眼睛透着興奮自告奮勇道。我指了指炕上的被褥,“小孩子家家的快睡覺!”
“那你知道李奶奶家在哪嗎?”我不以爲然的拽起宇文瑞就走,說:“哪家亮着燈就是!”只聽楊嬸在背後喊,“最東邊第二家!”
剛出門口,江賀軒從後面追了出來,“軒也去麼?”宇文瑞不可置信的往他身上晃了兩下手電光。
“好歹那傢伙也是十幾年的朋友了,我去看看很奇怪麼!”
江賀軒沉着臉讓人看不出他的任何情緒,我是沒看出來他有擔心的神色。三兩步追上來與我們並肩而走。
“當然感情很沉厚,不然也不會放着美人不抱,緊趕慢趕的追上我們。”我本來是想調侃他一下,沒想到說出來竟然有些酸溜溜的味道,連我都吃了一驚。
“就是,軒那麼冷,一般人還真不敢投懷送抱呢!”宇文瑞附和着說。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層。
“夠了沒,以後再有人碰我一下,立馬把她的手砍下來,省的落下你們的話柄!”
江賀軒明顯不高興了,我和宇文瑞交換一下眼神,悻悻的誰也不再開口。沒有多遠就到了李老太太家,葛家村的戶數少,很容易就找到了,我們進屋時,樑敬澈抱着頭在費力想着什麼,看來已經恢復意識,禿頭站在離門口最近的地方,看到我首先在我肩上揮了一拳,“去哪了?我一直擔心着呢,知不知道?”
我吃痛的齜牙咧嘴,這傢伙的力氣不是一般的大啊!看在他是因爲擔心我才又氣又惱的份上,我就不說什麼了,低着頭像個做了錯事的孩子乞求原諒,“我下回在去哪跟你說一聲就是了!”然後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禿頭舉起手又朝我打過來,八成只是嚇唬我,我也就沒躲。
宇文瑞攔下他的拳頭,“好了,一個女孩子哪經得起你這折騰,敬澈你怎麼樣?”
我們才都把目光又轉向樑敬澈,他煩躁的抓抓頭髮,說:“我還是想不起來剛剛都做了什麼,就好像被催眠了一樣!”
“那之前的呢?你都幹什麼了?”我問道。
“我…我起來上廁所,黑燈瞎火的看見一隻大貓在院子裡轉悠,我一時好奇就前去看看,它悠哉悠哉的在前面走着,我就在後面跟着,忽然在倉房門口停了下來,一轉眼就不見了,我把倉房門打開,裡面漆黑一片我什麼也看不清,轉身就想回去睡覺,之後就不記得了!”
“活該!誰讓你好奇心那麼大!”
江賀軒損人不利己的說。樑敬澈喏喏嘴,轉頭看向盤腿坐在炕上的李老太太。
“李奶奶,我不會再被迷了吧?”
“不會,我寫道符給你!那黃皮子迷人是專挑火力低的!”
李老太太說話間已經下地,雖然年過六旬,但老太太身子骨硬朗,透着一股精神勁,臉上總是掛着和藹可親的笑容,和宇文瑞倒是一路人。
“什麼?活力?這小子一天天活蹦亂跳的活力還低?”禿頭不可置信的張了張嘴巴,顯得很驚訝。
“不是活力是火力,就是所謂陽氣的意思,陽氣旺盛的人可以抵擋外邪,一般邪氣的東西上不了身!”楊叔解釋說。
“原來這樣啊!我以後可得小心點了!”
“你越害怕越找你!”我故意嚇唬樑敬澈,看到他整張臉漸漸扭曲後我得逞的壞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