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知道姜姓一族的山民,對於造橋是不太瞭解的,太詳細的解釋也不是他們能夠聽得懂的,所以,只是簡單的介紹了一番,告訴這些人,大唐要在這裡修路,肯定不會剷平大山,而是沿着河流修築,這樣道路的高低起伏可以更好控制一些,成本也是最低的。
經過一番細緻的解釋之後,四族長和二百名姜姓族人,已經非常理解大唐修築道路,對他們的好處了,頓時,全都羞愧不已,並表示再也不會破壞道路了,不但如此,日後朝廷要沿河修路的時候,他們也會盡全力前來協助,幫助大唐帝國早點把道路給修通,當然,他們也不會白幫忙,工錢是肯定不會少給的。
做通了這些傢伙的思想工作之後,李安直接讓他們回去了,並再次告誡這些傢伙,日後萬萬不可破壞道路,不論有多大的矛盾,都不應該做出破壞道路的事情,道路對於提高百姓的生活水平有着至關重要的作用。
“李侍郎,就這麼把他們全部放了?”
陳龍開口說道。
李安笑着說道:“放了,不放又能如何,這些都是樸實的山民而已,犯得着跟他們一般見識嗎?只要把他們教育好就行了,要是對他們進行懲罰,會讓他們心裡有怨氣的。”
對於這些莽撞的山民,最好的教育手段就是懷柔,一味地強行懲治,會起到相反的作用,當然,若是他們不肯聽話,那就不能客氣了,是否進行懲治,取決於他們的表現。
“李侍郎,姜姓一族是不會再來破壞道路了,可那個段儉漢跑了啊!他會不會跑去別的部族,繼續給我們使壞啊!”
陳龍擔憂的說道。
這個擔憂不是沒有道理的,既然段儉漢可以跑來動員姜姓一族,那麼,跑去動員別的部族給自己使壞,那也沒啥不可能的,這個不得不防,萬一前方的道路再被破壞,那情況就麻煩了。
李安思慮片刻,開口說道:“你說的很有道理,這個段儉漢確實是跑掉了,不過,肯定去別的部族了,咱們絕對不能掉以輕心,要立即追上去,最好能夠活捉此人。”
“段儉漢肯定往這個方向跑了,我這就派人去追。”
陳龍說道。
李安笑道:“不用你去了,晚飯還沒吃呢?讓吃過晚飯的去吧!多分幾組人馬,以最快的速度前往葛族和魯族的主寨,告訴他們千萬不要與自稱段儉漢的人勾結,否則就是與朝廷爲敵,若是設法活捉段儉漢,那便是大功一件。”
兩組人馬各自有五名騎兵,這些人馬已經足夠保證自己的安全了,去的人太多了也麻煩。
而剩下的人馬,原地留下二十人看守壁掛山路,防止這個重要的位置發生意外,剩下的都隨李安返回宿營地了,大家都累了一天了,也該早些休息了。
四族長和族人們順利返回了,他們回去之後的第一件事,就是告訴大族長等人,把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部都說了一遍,頓時,所有人都明白了,感情他們是被段儉漢給利用了,這讓他們非常的生氣,而據他們猜測,這個段儉漢很有可能逃到他們的死對頭那裡去了,當時,去葛族核心區的道路被姜姓族人堵住,段儉漢唯一逃跑的方向就是魯族主寨方向。
大族長的思想一時轉不過彎來,他總覺得段儉漢不會騙他,在四族長進行長時間的解釋之後,他這才轉過彎來,並表示相信大唐朝廷,不會再想着破壞山路了,另外,他們也得知,更多的大唐兵馬正在前來的路上,若是道路真的被破壞,上萬大唐兵馬就會被堵在姜姓一族的地盤上,就去不了東女國了,而被堵在姜姓一族地盤的上萬人,肯定會給姜姓一族帶來很大的麻煩,當糧食出現短缺的時候,姜姓一族的糧食可就危險了,不爲朝廷提供糧食,他們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可若是爲朝廷兵馬提供糧食,這上萬人的隊伍,需要的糧食是海量的,他們如何能夠供應的起,只怕到時候自己的糧食也不夠吃了。
一想到道路被毀之後,大唐兵馬必然被困在姜姓一族的地盤上,這些姜姓的族人都冒了一身的冷汗,他們當時就沒有想到這一層,也沒有想到大唐還有更多的兵馬要過來,更沒有想到段儉漢如此的陰險,居然會騙他們,還好道路沒有被破壞,否則,朝廷兵馬長期被困在他們的地盤上,他們的日子就沒法過了,萬一引起什麼摩擦,那就更加的要命了。
“族長,既然姓段的不仁,那也不能怪我們不義,我這就派人去魯族和葛族,把段儉漢做的壞事告訴他們,最好能抓住這個混蛋。”
三族長開口說道。
大族長蹙了蹙眉,開口道:“我累了,你們商量着來吧!”
說完就去睡覺了,這都已經夜半三更了,而老年人都是不能熬夜的,何況他們還不是普通的老年人,都已經快八十歲了,更加的不能熬夜了。
既然大族長不願意繼續過問此事,幾名小族長就只好自己商量了,他們決定出手,去葛族和魯族,哪怕他們之間曾經有很多的矛盾,但爲了防止段儉漢挑撥離間,他們必須過去溝通,畢竟,既然段儉漢能夠蠱惑他們去挖葛族的壁掛山路,如此,又豈能不會挑撥葛族和魯族,讓他們二族對自己不利呢?雖然姜姓一族具有更多的人口和寨子,但若是葛族和魯族聯合,姜姓一族就要處於下風了,所以,有些事情不得不防。
在通往魯族主寨的小路上,段儉漢與麾下的跟班走的何況,不過,由於他們都是步行,所以,速度也快不了多少,本來段儉漢是有坐騎的,但當大唐兵馬突然殺到的時候,他哪裡還有時間去找坐騎,而且,騎馬的目標太大,很容易就會被發現,只有徒步逃離才更加的方便,所以,他果斷的放棄了坐騎,與跟班們步行悄悄離開。
跟班們都很年輕,走起路來自然不累,而段儉漢年紀較大,身體機能也下降的厲害,自然不能跟這些跟班相比,走了一段路就氣喘吁吁了,不過,還好能繼續堅持下去。
“段將軍,後面有騎兵追來了,聽聲音不足十騎。”
一名跟班說道。
“不到十個人,與我們也差不多,你們有沒有把握,把這些傢伙全部幹掉?”
段儉漢開口問道。
“段將軍,這些可都是大唐的精銳,不太好對付。”
一名跟班說道。
段儉漢開口道:“不試一試怎能知道他們有多大的能耐,先用繩子攔在路上,只要把他們的戰馬給絆翻了,那還不是一刀一個麼。”
“是,我們這就去準備。”
幾名跟班開口說道,並立即拿出隨身攜帶的繩索,系在了道路一側的樹幹上,另一側用手拉着,只要大唐騎兵過來,手上一用力,就可以將大唐的戰馬給絆翻。
因爲天色比較暗淡,所以,就算地面上有繩索,那也是看不清的,着急趕路的騎兵是很難發現道路上不起眼的繩索的。
不過,由於道路比較難走,路況不是一般的糟糕,所以,大唐幾名騎兵的速度並不快,互相之間的間距並不大,當走在最前面的騎兵被掀翻的時候,後面的四名騎兵及時的停了下來,並做好了戰鬥的準備,弓弩都從身上抽了出來。
不過,埋伏在附近的殺手準備的更加充足,他們的弓弩已經射了出去,並命中了兩名在馬背上的士兵,還好士兵身上穿了李安發明的軟甲,這些軟甲可以比較好的抵禦弓弩的攻擊,所以,並沒有受到多大的傷害,而弓弩插在身體上,也就告訴了大唐士兵,敵軍埋伏的位置,反擊立刻就開始了,並聽到了黑暗中的悶哼聲。
被掀翻的士兵雖然摔了狗啃泥,但並沒有受傷,他同樣立即起身反擊,由於趴在地面上,從而很好的躲開了攻擊,當對方靠過來的時候,也是及時的起身反擊,並憑藉裝備的精良,成功的打退了敵人。
一陣短促的廝殺,持續的時間並不長,幾名偷襲者死了兩人,剩下的也有受傷,因爲急需攻擊無法佔到便宜,所以,他們便立即逃竄,並不是沿着道路逃竄的,而是逃入了密林之中,畢竟,對方有馬匹,沿着道路逃走那就是活靶子。
五名唐軍士兵也受了點輕傷,但打退了偷襲者,這讓他們感到非常的慶幸,還好他們裝備不錯,五個人形成一個戰鬥團體,要是一兩個人,那就真的要把小命留在這兒了。
因爲不太瞭解前方是否還有敵人,所以,他們不敢分人回去報告情況,以免勢單力薄,再次遇到偷襲,他們更加小心的出發,只要到了魯族的主寨,他們就安全了。
偷襲失敗的段儉漢一羣人,逃了一里多地,見後面沒有人追來,這才放下心來,並停下來休息。
氣喘吁吁的段儉漢,非常生氣的呵斥道:“你們真是沒用,這麼多人偷襲都對付不了五名大唐士兵,你們平時是怎麼訓練的。”
“段將軍,唐軍士兵穿了鎧甲,我們的弓弩都射在唐軍士兵的身上了,可卻沒有對他們造成傷害,這不是我們的錯。”
“是啊!段將軍,這些士兵不但是穿了鎧甲,而且,還是軟甲,從外面都看不出來,這些軟甲不但防禦高,還不妨礙身體靈活性,而我們穿的都是布衣,根本就防不了弓弩,如此,我們自然不是唐軍士兵的對手。”
“段將軍,我的短劍都插到唐軍士兵的胸口了,可硬是沒有刺穿軟甲,到頭都捲了一點,不信,您瞧。”
幾名跟班頓時叫起屈來,覺得自己實在是太冤了,刺殺失敗並不是因爲他們無能,實在是因爲大唐士兵的裝備太好,與大唐士兵的裝備相比,他們的裝備顯得有些太落後了,而使用落後的裝備,顯然比較難以完成既定的作戰任務。
段儉漢怒道:“唐軍有軟件,那你們的刀爲啥不刺向他們的脖頸,難道唐軍的脖子上也有軟甲嗎?”
這話確實沒啥毛病,就算唐軍的裝備再好,脖子上應該也是沒有軟甲的,是防禦最爲薄弱的部分,不過,唐軍又不是木頭,不會站着不動,在打鬥的過程中,肯定會優先保護自己的脖頸,而弓弩突然射殺倒是可以刺破脖頸,但在天色比較暗淡的情況下,瞄準騎兵的脖頸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是很容易射偏的,所以,爲了提高命中率,自然要瞄準身軀,這樣命中率會更高,誰能想到唐軍居然裝備了軟甲,弓弩居然射不進去,這讓他們萬萬沒有料到。
幾名跟班被段儉漢的話給氣到了,這貨自己不去打鬥,卻還能說出如此不專業的話,這大大超過了他們的預料,更讓他們頗爲鄙視,這貨要不是仗着哥哥段儉魏的血緣關係,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到這麼高位置的,簡直就是一個棒槌,連最基本的常識都沒有。
此刻的段儉漢與麾下的跟班,唯一比較慶幸的是唐軍士兵沒有追來,這讓他們可以好好的喘口氣了,不過,他們此刻被困在了一處搞不清狀況的樹林裡,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想要找點吃的都很困難,甚至,他們都有些搞不清方向了,若是一直被困在這密林之中,別說完成任務了,能不能活下去都成問題。
“段將軍,我們現在被困在這裡,該怎麼辦呢?”
一名士兵,焦急的問道。
“是啊!將軍,唐軍士兵肯定是要去前方的魯族,若是沿途各族都聽信了唐軍的話,那咱們的計劃不就全完了麼?”
“何止如此,只怕我們會被通緝,能不能回去都成問題。”
段儉漢此刻也是煩躁異常,情況困難的超出了他的想象,他沒有料到原本一切順利的局面,瞬間就被逆轉了,而此刻,他也沒有什麼好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