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與麾下部將,站在城頭上目送南詔兵馬離開爨地,返回他們的祖國。
在這一過程中,南詔統帥閣羅鳳,始終沒有側看向昆州城方向,因爲他明白,此刻,李安等唐軍將領正在看着他,而他顯然不願意看到那些得意洋洋的嘴臉,當然,城牆遠在二里之外,是根本看不到唐軍將領表情的,即使這樣,閣羅鳳也不願側。
昆州城是閣羅鳳夢寐以求想要得到的城池,而如今卻在付出巨大代價的情況下,被唐軍輕易取得,他雖然在唐軍的強大實力面前屈服了,但內心深處是非常不滿和怨恨的,而這種怨恨,表現在他不願意多看昆州城一眼。
南詔大軍迤邐而行,距離越來越遠,很快就消失在唐軍將領們的視線之外,輕輕的離開,不帶走一片樹葉。
李安與麾下衆將領,目送南詔大軍離開後,心頭皆有些少了點什麼的感覺,總感覺有些空蕩蕩的,畢竟,爨地局勢就這麼穩定下來了,下一步的目標是什麼,衆人都有些不知所措。
對於下一步的工作,李安正式開始安排,那就是立即調兵,控制爨地的全部城池,並安撫爨地的百姓。
對於不服從大唐的抵抗分子,一律毫不留情的消滅,決不能手軟。
當然,最重要的事情,是將爨地的情況,及時向大唐朝廷彙報,並等候大唐朝廷最終的旨意。
西爨的豪族勢力,在爨崇道和爨守隅覆滅之後,已經基本上損失殆盡了,而東爨的勢力也遭受了不小的損失,爨守隅的外公是東爨酋長,他麾下的兵馬也在這一場動亂中損失了近萬人馬,而結局卻是什麼都沒有得到。
此刻,西爨與益州已經連成一片,如此,東爨就夾在了大唐的交州和西爨之間,戰略空間極其狹小,想要保持原有的制度很困難,當然,好在他們遇到了大唐,大唐朝廷是比較寬容的,只要他肯效忠,完全可以封個刺史之類的高官,並允許世襲接替,以安撫他們,如此,與當酋長也差不多。
李安麾下的五千平南軍將士,連日出擊,不斷打擊反對大唐的爨地豪族殘餘,並支持擁護大唐的人氏,給他們安排暫時的官位,以等待大唐朝廷的確認。
當然,李安選人也不是胡亂選擇,只有那些擁護他的人,他才更願意重用,除此之外,他還將平南軍之中的少數將士安排在爨地爲官,以穩固自己所取得的成果。
“大兄,平南軍有五十八人,龍武軍有六人,已經走馬上任。”
“大兄,這些官兒都是你封的,朝廷會同意嗎?”
昆雄,飛羽走入大帳,大聲問道。
李安微微一笑,輕聲道:“這些將士都是立了大功的,他們的能力足以勝任這些官位,況且這些都是我舉薦的,只要沒有大的問題,朝廷一定會同意的,另外,爨地由羈縻州改爲正式州郡,需要的官員很多,朝廷除了承認我們舉薦的這些之外,一定還會調撥大量官員進入爨地,我們舉薦一些官員,也是給朝廷節省負擔,免得朝廷還要多掉很多官員進入爨地,你們應該知道,朝廷的那些官員,可沒有誰願意到爨地這種艱苦的地方,這意味着貶黜。”
“將軍,爨地城池衆多,而我平南軍僅有五千人馬,將士們太分散了,一旦遭遇強敵,恐怕難以抵擋。”
“將軍,爨地的反叛勢力已經基本被清除,是否應該重新部署兵力。”
衆平南軍將士,已經意識到兵力分散的危機了。
李安當然也意識到這個問題了,不過,所謂的強敵,不過是南詔而已,而南詔在與平南軍的較量中,早已嚇破了膽,根本就沒有膽量起進攻,而其餘的南方小股勢力,根本就是微不足道的,就更不用擔心了。
不過,兵力在整個爨地分散開來,這終究是個嚴重的問題,必須及時調整,否則,一旦在真的遇到強敵進攻,連集結人馬都來不及。
西爨的城池太多了,每一個羈縻州都有一座城池,若是每一座城池都駐兵,那麼,每座城池的駐守兵力將不足一百,力量將極爲單薄。
爲了改變這種狀況,李安已經早就做了謀劃,先是抽出部分心腹和支持自己的爨地勢力,組建臨時州郡政府,等候朝廷的最終旨意,與此同時,這些已經組建起來的臨時政府,已經開始自主招募民壯,以維持這份統治。
如此,只要這些民壯進入正軌,精銳的平南軍就可以離開城池,並集中在每一座城池中,以增強凝聚力和戰鬥力。
李安經過一番深思熟慮,決定將平南軍主力,部署在昆州和南寧州兩處位置,其餘城池,平時的時候就由新招募的民壯負責維持秩序,一旦局勢惡化,這兩處的平南軍主力就會立即出動,以增援各做城池。
至於這兩處的兵力,各放置兩千人馬是足夠的,剩餘一千人馬則需要返回瀘州的葫蘆谷,畢竟,那裡是平南軍的搖籃,更是金礦所在地,是一處極其重要的位置,必須要用一千兵馬來駐守,以防金礦出事。
在經過一番調整之後,西爨之地進入了正軌,李安在昆州留下兩千平南軍將士駐守,並帶領剩餘的人馬前往南寧州。
在與南寧州的兵馬匯合後,南寧州的平南軍兵馬高大三千之衆,而李安就在這裡等候大唐朝廷的旨意,是去是留,如何任免官員,全憑朝廷一句話。
“將軍,爨守隅城外求見。”
李安微微一驚,這個爨守隅被爨崇道打的全局覆沒,跑到東爨躲避,如今見爨地恢復秩序,居然又回來了,可真會挑時候,不過,爨地也正是用人之際,爨守隅能回來,也算是一件好事。
“開城門迎接。”
李安下達迎接爨守隅的命令。
爨守隅不是一個人來的,他的母親阿奼也來了,另外,還有幾名護衛。
阿奼與爨守隅一同進入大廳,並微微向李安行禮。
“爨都督,夫人,你們來了。”
李安的態度,還是非常客氣的,畢竟,他們之間並沒有什麼矛盾。
爨守隅尷尬一笑,輕聲道:“李將軍過獎了,我南寧州兵馬早已全軍覆沒,在下也算不上什麼都督了。”
“誒,在本將心中,你永遠都是南寧州都督,這一點永遠都不會改變。”
李安開口安慰爨守隅,讓他不至於那麼沮喪。
阿奼表情微微有些冷漠,看向李安,開口道:“爨地動亂近一年,各方勢力皆損失慘重,笑到最後的人是將軍,恭喜將軍了。”
聽着這種酸酸的話,李安的極點頓時被戳中了,心頭大爲舒爽,笑到最後,對李安來說,是一件極有成就感的事情,而阿奼當面誇讚他,這就更讓他高興了。
雖說阿奼是一名中年婦人,而且他的兒子都成年了,但姿色卻絲毫不差,至少,在李安的眼裡,那也算是美人級別了,被美人當面誇讚,而且還是帶着酸酸的味道,這種酸爽的感覺是非常讓人開心的。
“夫人過獎了,在下只是運氣好罷了,爨崇道父子、爨祺、爨守懿全部斃命,夫人與都督能活着走到今日,也算是笑到最後了。”
李安開口說道。
阿奼也不想與李安廢話太多,頓了頓,單刀直入的問道:“將軍在爨地組建州郡政府,安插自己的心腹在其中,爨地是不是沒有我們母子的容身之地了?”
話說的太直接,太冷漠,不過,李安並不在意,頓了頓,回道:“夫人放心,只要你們願意效忠大唐,大唐朝廷一定會給你們一個交代的,都督的官位應該可以保住,在下也願意爲都督美言,夫人儘管放心。”
阿奼與爨守隅對視一眼,微微鬆了口氣,再次問道:“平南軍有三千人馬駐守在南寧州,打算何時返回瀘州?”
李安輕輕一笑,正色道:“夫人,我平南軍既然已經進駐南寧州,又豈會離開,爲了防止再有人犯上作亂,平南軍將長期駐守在南寧州,保護大唐的江山,當然,而已可以保護都督和夫人,免得都督和夫人再遇到爨崇道這些的喪心病狂之徒。”
話說的已經很清楚了,李安就是告訴阿奼和爨守隅,大唐朝廷絕對不會放棄爨地,並將一直在爨地維持一支強大的武裝力量,以維護在這裡的統治。
同時,李安的話中,駐軍的理由除了要維持大唐的統治之外,還指出了爨守隅的無能,畢竟,爨守隅擁兵萬餘,卻最終敗了個全軍覆沒,讓這種敗軍之將守護南寧州,大唐朝廷怎麼能放心呢?敗軍之將哪有資格守護南寧州。
阿奼再次與爨守隅對視一眼,二人的眼神中盡是失望,當然,他們在來的時候,就已經猜到會是這種結果,所以失望的幅度並不算很大,算是意料之中的失望吧!
爨守隅上前一步,抱拳道:“將軍放心,在下願效忠大唐,一生一世做大唐的忠臣,永不背叛。”
阿奼向李安點了點頭,表示支持。
李安大爲高興,連忙上前握住爨守隅的雙手,正色道:“都督儘管放心,大唐朝廷絕不會虧待一個肯效忠的忠臣,在下這就上奏陛下,表明都督的心意。”
“多謝李將軍。”
爨守隅與他的母親阿奼,一同向李安行禮,以表達他們的感謝之情。
在進行一番交流後,李安立即下令,讓爨守隅僅剩的少量人馬和他的家人進入南寧州之中安頓,以顯示自己的誠意,同時,立即將爨守隅要求歸附的情況,向李隆基彙報,讓李隆基進行最終的定奪。
爨守隅先去城外,招呼自己的家人和少量護衛進入城內安頓,而阿奼則繼續留在李安的大廳,與李安說着閒話。
“李將軍年少英雄,小小年紀就爲大唐立下如此多的功勞,我兒守隅若能有李將軍一半的能力,我也心滿意足了。”
阿奼微笑着說道。
李安淡淡一笑,看着徐娘半老的阿奼,開口道:“夫人過獎了,李安愧不敢當,不過,夫人這等年紀還能如此靚麗,讓人不自居的眼前一亮,也是不枉此生了。”
聽着李安挑逗的語言,阿奼似乎並沒有生氣,擡眼看了李安一下,嘴角露出一絲嫵媚的笑容,走到李安的眼前,柔聲道:“若李將軍能讓大唐讓出南寧州,交給我兒,我願讓李將軍看個夠。”
說完微微掀開脖頸的一角,露出一片雪白。
這是暗示李安,只要滿足她提出的要求,她可以爲李安獻身,讓李安啪啪啪。
李安剛纔只不過開個不算太大的玩笑而已,並不是真的有什麼不良的企圖,當然,李安更不可能爲了與阿奼啪啪啪,而去損害大唐帝國的利益,這是李安絕對不會做的事情。
“夫人恕罪,在下剛纔只是有感而,真心仰慕夫人,並無對夫人不敬之意,請夫人千萬不要多想。”
李安開口向阿奼請罪,但眼神卻直勾勾的盯着阿奼脖子以下的一片雪白,似乎被某種魔力吸引住了。
阿奼莞爾一笑,笑得很是得意,擡眼看向李安的眼神之中,充滿了魅惑的味道,低聲道:“難得李將軍如此欣賞,我知道李將軍做不了主,就不難爲將軍了,若將軍是真心欣賞,我今晚就不走了。”
李安從阿奼魅惑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她對自己的欣賞,畢竟,李安是不到二十歲的英俊少年,而阿奼卻是一個三十多歲的老女人,能與李安這樣的英俊小鮮肉共度良宵,對阿奼來說,是穩賺不賠的買賣。
況且,此時正是民風開化的大唐王朝,而爨地更是比大唐還要開化的蠻族,至於限制女人行爲的貞潔觀念,那是南宋王朝之後纔開始盛行的,此刻,還沒有這些枷鎖。
“夫人若肯留下,在下當然萬分高興。”
李安咧嘴一笑,輕輕將阿奼掀起的一角重新蓋上,畢竟,天還沒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