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打一場架嗎?馮少東打過無數場架,他非常清楚,打架準備的再好,遠不如夠狠,只要比對方狠,對方反而就慫了。
官府對於人命案子非常重視,哪怕是郭花臉再怎麼兇狠,他也不敢輕易弄出人命。一旦出了人命,長安官府肯定會介入,那個時候,會非常麻煩。
搬出舵爺張金稱的後臺,也不見得可以輕易擺平的。現在執掌御史臺可是魏徵魏玄成,正所謂什麼樣的將領帶什麼樣的兵,有魏玄成這樣的侍御史,下面的御史也變得如同瘋狗一樣,逮着誰咬誰。
馮少東很想告訴楊天保,打架不需要提前準備武器,最好的辦法是,就地取材,拿到什麼用什麼,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準備一根戰棍。
哪怕是戰棍,官府也可以看出這是有預謀的。
馮少東想勸楊天保把戰棍收了,到時候帶點板磚,或者準備點紅瓦,這東西不算兇器,就算打死了人,也是誤傷,責任輕點。唐代可沒有誤傷償命的律法,賠錢就可以解決。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聲熟悉的聲音:“這麼香,做的什麼好吃的?”
楊天保拿着剛剛削好的戰棍,指着門口笑道:“死胖子,你是屬狗的嗎?羊肉剛剛出味,你就來了!”
裴旭的小眼睛落在楊天保手中的奇怪的棍子上面,好奇的問道:“蘇大郎,你這是……”
“戰棍!”
楊天保笑眯眯的揚起戰棍,朝着空中揮舞起來,可別說,楊天保此時頗有幾份一棍在手,天下我有的架勢。
裴旭望着耍得虎虎生風的楊天保道:“蘇大郎,你可小心點,我的腦袋可經不起你這一棍!”
“怎麼樣?沒見過吧?我告訴你,這一棍下去,肯定可以撂倒一個!”楊天保起戰棍,將扛在肩膀上笑道:“放心吧,我不打你!”
裴旭的雙眼發亮:“戰棍?你要跟人幹架?”
“對,約好了!”楊天保推開裴旭道:“今天的羊肉可沒有你的份,趕緊的,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裴旭搖搖頭道:“來都來了,甭想讓我回去,我就嚐嚐味道!”
“別介,裴大爺你那是償償嗎?上次我做的紅燒肉,你嚐了三斤多,害得薛瑤還衝我發脾氣!”楊天保沒好氣的道:“看到沒有,這隻羊是給他們準備的!”
文斌一臉緊張,牛歡喜則是大大咧咧。
不過,聞着羊肉的香味,牛歡喜已經有點口水直流了。
終於,羊肉開始出鍋。
這道清燉羊肉不像這個時代的羊肉,唐人喜歡香料,喜歡往羊肉裡添加許多香料,在楊天保看來,這簡直就點畫蛇添足。
楊天保燉羊肉,只用開水氽去血污,倒入陶製盆內,小火慢燉。甚至連鹽都不用放,直到燉到肉爛,原本有撇去浮油的工序,只是這個年代,油得之不易,百姓喜歡吃油,越是肥膩的羊肉,人們越是喜歡吃。
楊天保只能入鄉隨俗,將撈出來的羊肉去掉骨,切成肉片,配上蔥絲、姜、蘿蔔、醋、香油、精鹽,非常爽口。
看着一盤羊肉擺上桌,楊天保指着文斌、牛歡喜等人道:“開吃!”
文斌剛剛開始還有點不好意思,直到楊天保拿起塊子夾起一塊羊肉塞進嘴裡,衆人這纔開始狼吞虎嚥起來。
裴旭並非沒有吃過羊肉,而且吃得非常多,可以說是他的主食,只是這種清燉羊肉,別有一番風味,讓他開始眼饞起來。
裴旭走到文斌面前,他沒有筷子,直接下手去抓羊肉,文斌見狀,趕緊將盤子捂住。裴旭無奈,走到牛歡喜面前,可是牛歡喜一雙大眼睛瞪着裴旭,彷彿你敢吃我的肉,我就吃你的架勢。
裴旭無奈,只好來到楊天保面前,正準備伸手吃肉。楊天保拿着筷子攔住裴旭的手道:“這肉你不能吃!”
裴旭一臉憤怒的道:“爲什麼我不能吃?咱們還是不是朋友?”
“是朋友!”
“是朋友能不能吃你一塊肉?”
“可以吃,但是這盤肉你不能吃!”楊天保解釋道:“這是勇士肉,吃了這盤肉,晚上我們就去跟郭花臉拼命,你吃了算什麼道理?”
裴旭小眼睛氣得瞪圓了道:“哼哼,不就是打架嗎?”
“就你!”楊天保一臉不屑的道:“你這一肥肉說扛揍我相信,打架就算了吧!”
裴旭捋起袖子指着楊天保道:“起來,我要跟你決鬥!”
“我草!”楊天保放在筷子,指着裴旭道:“我看你是皮癢了,三天不收拾,你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裴旭硬着脖子道:“走,去門口決鬥!”
楊天保起身剛剛走到大廳中央,扭頭一看,裴旭居然如同餓狗搶食,一下子撲到楊天保的餐盤上,用手抓起一塊羊肉,塞進嘴裡,他一邊大嚼,一邊挑釁的望着楊天保。
“肉我已經吃了,看你怎麼辦?”
楊天保與馮少東的目光在空中一碰,二人相視而笑。
雖然楊天保已經知道自己是弘農楊氏楊恭仁的兒子,可是他還沒有習慣自己是一個貴族的身份,他依舊習慣性的利用裴旭。
至少裴旭這個聞喜裴氏子弟的身份,在長安城中有點作用。事實上,他並不知道,他身爲弘農楊氏觀王房嫡三公子的身份,比裴旭的身份高貴多了!
就在楊天保與裴旭等人大口吃肉,大碗喝着壯行酒的時候,楊天保與郭花臉約架的消息,也傳到觀國公府邸楊恭仁的耳朵中。
此時,楊恭仁正與他身爲左屯衛將軍(正四品)的二兒子楊思訓一起用餐。
在得知這個消息的時候,楊恭仁氣得差點沒有把案几給掀了,他憤憤的罵道:“田舍兒……”
當然,田舍系列是唐朝比較文雅一點的官罵。
楊恭仁話以出嘴,就意識到不對,罵了兒子,豈不是連他一起罵了?
楊思訓上前道:“阿爹,我去看看吧!”
楊思訓對於這個三弟,幾乎沒有印象了,不管怎麼說,這都是他弟弟,打狗還要看主人,如果楊思慎(楊天保)被一個長安的潑皮給欺負了,丟人可就丟大了。
楊恭仁憤憤的道:“不用,讓他長點記性!”
在楊恭仁看來,楊思慎只要吃點虧,回頭就明白楊氏的身份是有多麼重要。原本楊天保在武器監沒有那麼容易出來,還是楊恭仁動員了弘農楊氏的力量,命工匠連夜把所謂的木牛打造完畢。
黃佑軍式的木牛,哪怕是裝滿貨物上坡時,也只需一人就能駕馭,即使是上三十度坡地也不需別人幫忙照樣能上坡。
當搖動雙轅時,撐杆給予強大的推力,把木牛推上山坡,當停下不搖動雙轅時,木牛車會向坡下滑行,不過這時也不用擔心,撐杆能及時撐地自動剎車、阻止車繼續下滑!與普通人力車比,它具有無比的優越性。
下山坡地的行走,它具有人力車的同樣的優點。平路的行走,它具有人力車所有的優點,它也有比人力車優越的地方,載貨時,人力車起動時是十分費力的,而木牛可以藉助搖動雙轅增加撐杆的推力起動車輛。即使遇到十級左右的石梯坡地,搖動雙轅,像爬樓房的樓梯一樣,也能一個人拖上去而不需要別人幫忙,這是一般人力車所不能想像的。從而節省人力。
原本,李靖夜襲陰山只帶領了三千精銳,並不是李靖自信到可以使用三千精銳,可以消滅突厥頡利可汗麾下十數萬人馬,而是沒有辦法,大唐實力有限,能支撐三千精銳兩千八百餘里補給已經是極限了。
而現在隨着木牛的出現,一輛木牛車可以代替一輛雙駕馬車,除了速度不及兩駕馬車,運載能力卻不差。從而可以增加部隊的運輸能力。
楊天保當時剽竊的只是理論,並不完善。而且搖桿比例並不協調,作爲玩具模型還行,可是作爲實用的木牛車,卻有點雞肋了。還是通過楊氏的工匠,在木牛的基礎,完善了楊天保的設計。
隨着楊天保這個異世蝴蝶的出現,第一個歷史的偏差開始出現,原計劃突襲的三千精銳軍隊,悄悄增加了八千人馬。足足比歷史增加了近三倍,而且李世民還比歷史多了一點要求,頡利可汗,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原本的歷史時空,李世民對於這場仗,只打算重創,嚴重打擊頡利可汗的威信,蠱惑突利可汗挑戰頡利的威信,製造東突厥內部的再次分裂。
可是隨着木牛的出現,戰略目標更進一步。
李世民爲此還賞賜了楊天保一座功德牌坊,不過,這個牌坊需要時間製作,暫時還沒有發放在楊天保的手中。
一旦這個功德牌坊建立起來,五品以下官員見了楊天保也要行禮的。
楊恭仁非常清楚這個流程,所以得知楊天保居然與地痞約架,他纔會生氣。地痞在楊恭仁眼中,連人都算不上,充其量只是臭蟲一個,隨手一揮,灰飛煙滅。
康伯躬身道:“阿郎,老奴去吧!”
楊恭仁擺擺手,正所謂兵對兵,將對將。
郭花臉算什麼東西?
舵爺又能算什麼東西?
作爲弘農楊氏觀王房的一等客卿,大管家康伯出面,至少也要是驚天動地級別的大事,出動康伯,未免也太擡舉他了。
楊恭仁沉吟道:“把影衛派出一夥!”
隋唐時期,五人爲一伍,十人爲一夥。一夥也就是十名影衛,也算是高看張金稱了。
康伯道:“好,我讓慕容雲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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