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不約而同般,位於興慶宮一側的別院突然熱鬧起來,除去每日必到的幾個女子,封常清和劉單聯袂而至,他們一個是劉稷的老爹,一個是這裡所有傷者的主帥,也算是師出有名。
可這麼一來,女人們就只能退到一旁的偏廂中,哪怕是強勢的楊玉瑤也不例外。
好在她並不孤獨,對着五郎的這位未過門妻子,楊玉瑤莫名地有些心慌,那是一種被女主人捉姦在牀的心虛感。
疏不知,封寒月也有些怕她,雖然平日裡很少出府,可下人們嘴裡,京城裡有什麼好吃的好玩的不能惹的人,早就傳得沸沸揚揚了,這位虢國夫人,便是京城惡人榜的榜首。
她萬萬不曾想到,自己一時的好奇之舉,竟然聽到了一個無法想像的大秘密,自己的情郎與這位權勢滔天的虢國夫人居然是那種關係,而且根本不避人!
一時間,她那顆小小的芳心,亂成了一團麻,根本不知道如何應對這麼複雜的局面。
楊玉瑤和她前排坐在榻上,兩人之間隔了大約半步遠,前者偷眼打量了一下少女,只見她低下頭緊緊抿着嘴,雙手絞在一塊兒,看不出喜怒。
比起尷尬,更讓楊玉瑤受不了的是這份無言的沉寂,死就死吧,她把心一橫,首先開口說道。
“我......不是要同你搶男人。”
封寒月一驚,擡起頭看了她一眼:“那你們如何能那樣做?”
“你是第一次看到五郎同別的女子歡好麼?”
封寒月不自覺地咬住了下脣,最終還是搖搖頭,或許是對方的氣勢,讓她說不出謊話。
“那便是了,爲何唯獨對我,耿耿於懷呢?”楊玉瑤盯着少女的眼睛,封寒月張了張嘴,卻沒有說出一個字。
楊玉瑤展顏一笑:“因爲我是個壞女人,對麼?”
封寒月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楊玉瑤毫不在意地說道:“沒關係,京城中的人是如何傳的,我都知道。”
“你的五郎在安西的名聲並不好,爲何你還要死心塌地跟着他?”
“因爲我知道他是什麼樣的人。”封寒月急急地分辨道。
楊玉瑤看着她,深深地說道:“可知傳言不一定就是真的,但我的確是個壞女人。”
“若不是結識了五郎,我還會更壞下去,壞到無可救藥,爲世人所唾棄,我纔不在乎,可是沒法子,他救了我,我突然間不想變壞了,三娘,你是個有福的,若是相逢未嫁時,我楊玉瑤少不得會與你爭上一爭,可如今不成了,你纔是他的正牌娘子,放在心裡頭的那個人。”
她挪近幾步,執起少女的手,輕聲說道:“我不會與你搶男人,時而能有一夕之歡,於願足矣。”
封寒月一時間還無法接受這麼直白的話,被她過於親近,也有些不習慣,可又不知道怎麼擺脫,只能避過這個話題。
“我知道,我同五郎的事,你是出了力的,韓國夫人根本就不曾見過我,如何能認做乾孃,定是你在從中牽線,多謝了。”
“其實我是想自己認的,只是那樣有些不堪,所以才託到了大姐,她出面去求的至尊,與我沒有多少干係,你應該謝她纔是。”
封寒月一愣,對方是什麼意思,只要想到前日裡在窗下聽到的動靜,便不難推出,可憐她哪裡想到過這麼難以啓齒的念頭,一時間,羞得俏臉生霞,連眼睛都閉上了。
楊玉瑤呆在了那裡,哪怕身爲女子,也不禁爲此刻少女的神態所驚豔,因爲隔得近,能清楚地看到,從面頰到胸口,雪白的肌膚被一層層的緋色所染,長而直的睫毛忽閃着,鼻翼間發出輕輕地呼聲,已經有了形狀的胸口微微地起伏着,嬌豔的紅脣如同一抹霞光,晶亮無比。 Wωω⊕ тTk an⊕ c ○
很明顯,少女沒有塗脂抹粉,可身上散發着一種好聞的香氣,令人忍不住地就想靠近,楊玉瑤側過頭,慢慢地捱過去,封寒月感到嘴脣碰到了一個軟軟的事物,睜開眼對方那張如花的嬌魘竟然就在眼前。
“啊”
她吃了一驚,身體後仰想要避開,不料被楊玉瑤一把扳住,後者近在咫尺地盯着看了一會兒,露出一個欣賞的表情。
她終於知道,爲什麼五郎會對少女情有獨衷,一直捨不得下手了,因爲那雙美麗的眼中,清澈得能看到底,這份純淨甚至讓她隱隱有些嫉妒。
“夫人你......”哪怕對方也是一個好看的女子,年齡足以做她母親,封寒月依然感到一種難受。
“三娘,你生得極好,又與他自幼相識,這份情無人可比,可謂是天作之合,但是少年夫妻,最怕的就是猜忌,他與別的女子歡好,你心裡不忿,又想着兩人感情好,沒什麼可顧忌的,疏不知日子久了,就會讓人漸漸不耐煩,他是個男子,天生就要強的,除了你以外,女子只是一種裝點,可若是哪一天,你讓他感到厭煩了,就連裝點都做不成,你明白麼?”
封寒月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她只聽出了一點,對方的確是在提點她。
“想不想知道,爲何我這麼大年紀了,還能吸引到他?”
封寒月眨眨眼,也就是那種心裡想但不敢表達出來,楊玉瑤一看就明白,伸手撫過那張吹彈可破的面頰,輕聲說道。
“躺下去,三姨教你。”
封寒月依言躺在榻上,楊玉瑤伸出一根手指,從她的額頭劃下去,眉間、鼻樑、紅脣、下巴、頸項、胸口一直到平坦的小腹,隨着她的動作,少女緊張得無以復加,可那種想要弄明白的心思,讓她怎麼也生不出逃走的心思。
楊玉瑤微笑着拉住她的衣帶,動作緩慢地解開,失去束縛的外衣向兩邊分開,露出月白色的褻衣和大片雪白的肌膚,少女青春的體態隨着呼吸起伏着,幅度越來越快。
“你們就要成親了,房事在出閣前你的母親會專門交待,我聽說她也是高門出身,說的話多半是點到爲止,三姨可以教你的,是如何在第一夜,讓你的夫君心滿意足,不辜負老天賜予的這具美妙軀體。”
楊玉瑤纖手一分,讓自己身上的高腰襦裙滑落於地,與少女一樣,她也只着了一件紅色的絲織褻衣,就在少女目不轉睛的注視中,俯下身去,兩人的頭部慢慢靠近,她也能更清楚地看到,少女的神態變化,在那雙漆如墨點的眸子裡,倒映出自己的身影,少女的軀體微微顫抖着,全身緊繃,因爲她知道接下來要發生的事。
兩張同樣嬌豔的紅脣在即將捱上的那一刻,楊玉瑤突然間停了下來,少女的眼神清澈依舊,既沒有迷離也沒有慌亂,這樣的眼神讓她猛然間清醒了,飛快地站起身背向她。
“不成,三姨不能教你。”
說着,她回過頭,歉意地說道:“你的一切都是五郎的,若是學了別的法子,就不再是他心目中的那個人,要教也只是他來,三姨錯了,對不住。”
封寒月看得分明,三姨在背轉身的那一刻,做了一個舉手抹臉的動作,雖然心裡有些不解,但她還是坐起身,將外衣重新束好。
劉稷所在的那個院子裡,正在陪着老爹和岳丈聊天的他突然聽到稟報,韓國夫人揩廣平王夫婦來訪,頓時泛起了一陣古怪,而兩個大人也沒好到哪裡去。
無論是在封常清還是劉單的心目中,對楊氏一族都沒有什麼好的觀感,能不交結最好,不過既然人家主動上門,也斷斷沒有拒之門外的道理。
一番在劉稷看來無比尷尬的寒喧之後,幾個人分別坐下,嘴裡說的話,都是圍繞着他的傷勢,好在這種尬聊沒有多久,別院的主人,壽王李瑁就回來了,他們也藉此起身相迎,後到的韓國夫人等三人卻有意落到了後面。
劉稷心裡頓時就是一個激靈,不會是來捉拿姦夫的吧?
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