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辦婚禮?
掌珠想到軟玉的身份,也明白了,看來溫家同意他們成親不是沒有條件的。
不舉辦婚禮,沒有穿過紅嫁衣,沒有拜父母,沒有喝過交杯酒,怕也只是有個溫少奶奶的名頭,誰也不會真的把她看在眼裡的。
只是,好在進了溫家,將來若是生了兒子,或許會好吧。
但是掌珠覺得,溫家怕是寧可讓溫潤晁的妾室生兒子也不會讓軟玉生孩子的。
掌珠忍不住道:“可真是世事難料。”頓了下,笑道:“想當年,這些閨閣貴女沒幾個不想嫁給如玉公子的,就連寶珠也是這樣的。”說着笑着搖搖頭。
姜鐸問道:“哦?你也是麼?”
掌珠看向姜鐸,搖頭道:“我沒有想過的。”
姜鐸與掌珠對視,兩人似乎一下子看到了對方的眼底,姜鐸是瞭解掌珠的,也知道她與溫潤晁以前的事,但是,見過溫潤晁之後,他想起這些往事,心中居然會忍不住擔心,若是掌珠心中其實是希望嫁給溫潤晁呢?
尤其是今日,姜鐸明確的明白掌珠對他的含義,這個家對他的含義,若是單純的爲了這件事疏遠掌珠,這是不可能的,姜鐸心中很是擔心掌珠離開自己怎麼辦?他希望掌珠永遠這樣真心的對他。
掌珠並不知道姜鐸心裡是這麼複雜,她也沒有感覺到姜鐸的不信任,她只是不想自己不經意間傷害姜鐸,其實她知道姜鐸是個心胸寬廣的人,但是不能因爲對方堅強就任意的傷害對方。
掌珠也說不清了,她只是單純的想解釋。
兩人一時不說話。
掌珠輕聲道:“我與阿路可以說是青梅竹馬,那時候在薄情庵,每日只是枯燥的與尼姑做早課,或者陪着母親,有一日忽然發現還有一個小男孩也在薄情庵,他又與了清師太熟悉,便在一起玩了,沒想到一晃就到了我回陳家的時候,當時也沒有向他告別,現在想來倒是有些遺憾,好在後來又在陳家偶遇,後來阿路以爲我毀容,便說要娶我……我當時很是驚訝,從來沒有想過,我原來可以嫁給阿路。”
姜鐸笑了笑,道:“也就只有你這般傻,若是換了其他貴女,怕是早就想到了。”這些姜鐸是知道大部分知道,只是沒有想到溫潤晁是以爲掌珠毀容纔想提親的,或許那時候溫潤晁還不知道他心中是喜歡掌珠的。
姜鐸居然心生興慶,若是溫潤晁那時……
掌珠驚訝的道:“你不生氣?”
姜鐸似乎才明白掌珠說這些的原因,挑了下眉,道:“我爲什麼生氣?好女百家求,是我的榮幸。”
掌珠瞥了眼姜鐸,笑道:“真是沒羞沒臊。”
掌珠心中輕鬆了不少,她知道姜鐸沒有誤會,便繼續道:“其實我沒有毀容,倒沒想到因爲這個他當真向溫夫人說了,好在我與他沒有緣分。”
“好在?”
掌珠點點頭道:“好在。”
姜鐸手輕輕撥開掌珠的劉海,細細的看掌珠的額頭,道:“已經沒有疤痕了。”
掌珠笑道:“多虧了母親送來的玉膚膏。”
姜鐸手捧着掌珠的臉頰,吻了一下掌珠的脣,道:“當年在梅園裡見到你,我就想着,誰家會娶了這個厲害的大小姐,沒想到是我。”
掌珠拍了下姜鐸的手,道:“我可不厲害。”
姜鐸笑道:“是是,你最是溫柔了。”
兩人相視一笑。
姜鐸又道:“我以前從未想過自己的妻子是什麼樣的,我知道,無論是誰嫁給我,都是委屈了對方,但是,當我知道母親要向你提親的時候,我心中雖覺得不配你、委屈你,卻還是很高興的,還是想寧可委屈你,也希望你在我身邊。我……是不是太自私了?”
掌珠笑道:“是又如何?”
姜鐸道:“我很感謝我的自私,可見,人有時就該只爲自己。”
掌珠笑的直搖頭,道:“好吧,讓我們感謝你的自私。”
姜鐸問道:“你知道那些傳言時又是怎麼想的?”
掌珠想了下,道:“大婦無寵,鍾愛妾室?”
姜鐸點點頭。
掌珠道:“心中有些擔心,但是我總覺得你不會這樣的。”掌珠幫姜鐸整理了下衣領,道:“我覺得我眼光還算是準的。”
姜鐸彈了下掌珠的鼻子道:“是很準。”頓了下,道:“如玉公子送了你一朵黃玉雕刻的花,我放在了薄情庵。”
掌珠愣了下,道:“放在那吧,那裡最合適。”
阿路最適合的,還是那個薄情庵的阿珠。
或許現在的阿路也不是那個阿路了,他們緬懷的都是當年的阿路阿珠……
本以爲姜鐸去了江陵府後就不會忙碌了,沒想到反而比以前更忙碌,早出晚歸不知道忙什麼,不過姜家也沒有人過問,連姜老爺都沒有問。
沒幾日,就傳來皇上罷免了幾個江南這邊的四品大官,這其中也有一名姜家人。
一時間風聲鶴唳。
姜家腳跟站的穩當,又一向是純臣的姿態,因此並沒有太過牽連,那名姜家人也不過是旁支的,而且年紀也大了,總算不罷免怕也是過了今年就請辭,只能說是晚節不保,清譽受損,倒是沒有影響姜家。
但是對於後院的女子來說,這也是天大的事了,若是皇上下手整治姜家……
就算姜鐸有從龍之功,姜家也不過如此,二房三房的人不免埋怨姜鐸與太子走的太近。
連一向親近大房的姜三夫人,這些日子都以照顧小孩,請了幾天假。
姜夫人只咬着牙硬撐。
姜老爺更是狠狠的呵斥了一頓姜鐸,幾乎都說出要將姜鐸趕出姜家的事,聽說,當時崔姨娘得到消息,還特特的在書房門前哭了一場,說她一個女兒已經被趕走了,難道連兒子也要趕走?
總之雖然鬧得很大,幾乎外面的人都知道了,但是姜夫人當時沒有出現,掌珠也是後來才知道的,掌珠本來還擔心姜鐸的情緒,沒想到姜鐸還是每日該幹什麼就幹什麼,姜老爺也不曾管,掌珠心中隱隱有些猜測。
很快就到了姜蘭娘出嫁的日子。
掌珠是孕婦,不能參加,心中只期盼姜蘭娘能夠幸福美滿。
竹院,掌珠在窗前聽着外面熱熱鬧鬧的聲音,臉上也帶着笑意,她想起她出嫁時的場景了,心中忐忑不安,甚至沒有什麼感覺……但是現在想來卻覺得很是有趣,恨不得重新嫁一回。
正想着,就見樂文進來,手裡提着食盒。
掌珠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送點心來了?”
樂文行禮,然後笑道:“是二小姐那邊送過來的,這是二夫人最喜歡吃的玫瑰糯米餈,是二小姐親自做的,二小姐也給夫人送了些,夫人知道您這幾日吃東西不香,正好看見奴婢在那邊幫忙,就讓奴婢拿了幾塊過來。”
掌珠看了眼樂文,這丫頭倒是口齒伶俐。
樂文又道:“奴婢想着就要到晌午了,怕是少奶奶又吃不下飯,就拿過來了,少奶奶嚐嚐?”說着把蓋子打開。
掌珠聞到一股清香,甜甜香香的,在看那玫瑰糯米餈,看着粉粉嫩嫩、軟軟滑滑的,讓人忍不住想嚐嚐。
掌珠過去拿起一塊……
蘿院。
紅榴在窗前緊張的看着竹院的方向,心中忐忑,她也不想的,但是想起那日的屈辱,她就恨的咬牙切齒!更可恨的是,自從那日後大爺一次也沒有來過!雖然她知道自己定會生兒子,但是她心中也壓不下這口氣。
如果不是掌珠欺人太甚,她是不想害她的,她的真的不想,但是她實在等不及她生兒子了,她現在就要看掌珠失魂落魄。
只是……算算日子,掌珠滿打滿算還是不到八月,好像將將差幾天!
七活八不活。
她既然下狠心了,就希望乾淨利落,若是萬一孩子沒害成,反而今天生了就不好了。她是想忍耐,但是偏偏今天最方便最安全,她也只能拼了一把。
這事做的隱蔽,她也不能讓崔姨娘知道,崔姨娘肯定不同意的,她只能自己辦了。
阿彌陀佛,知道菩薩讓人把這事辦成了,她願意吃十年的齋!
正想着,一個丫頭回來,滿臉的興奮,道:“姨娘,成了!”
紅榴笑道:“好,重重有賞,回去閉好你的嘴,等過了這風頭,就把你送出成親。”
丫頭千恩萬謝的出去了。
紅榴總算鬆了一口氣。
一刻鐘後,就見竹院那邊手忙腳亂、慌慌張張,連蘿院都聽見聲音了。
崔姨娘站在蘿院門口,擔心的道:“這是怎麼了?”手指算了算,然後拍了下腿,道:“莫不是早產了?哎呀,好在是七個月,不然……”
紅榴聽見,心中很不耐煩,要不是肚子裡的孩子用的上這個老貨,她肯定……罷了,爲孩子積德,不想這些了,紅榴笑道:“不如姨娘去看看?”
崔姨娘笑道:“你怎麼出來了?外面亂哄哄的,還是在房中休息吧。”崔姨娘心中肯定是想去看的,但是想到姜夫人之前的叮囑,她也不敢隨意去。
紅榴自然是看出崔姨娘的想法,便道:“我看着少奶奶的身子這麼弱,說不好……少奶奶年紀小,哪裡懂得這些,現在夫人在二房那,竹院也沒個長輩,姨娘就是在門口站着不說話,她們也安心。”
崔姨娘道:“你說的也對,那我也去看看……?”
紅榴笑道:“姨娘就放心我吧,我身體好着呢。”
崔姨娘點點頭,便趕忙去了竹院。
紅榴冷笑一聲,匆匆回了自己的房間,從枕頭底下拿出一個布娃娃……
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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