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師其實也有點將信將疑,道:“可能是消息傳錯了,有點謬誤吧,”
沐蘭碩道:“現在這個時候,還真是有點棘手。”
軍師知道他大概是想從新帝的後宮入手,便道:“我估計麗太妃是有點心悅新帝的,庶母與嫡子,大家族中,也不少見,新妃有點察覺,在麗太妃面前十分得瑟,麗太妃嫉妒,還沒來得及報復什麼就事發了。但是當時,所有人都算計長公主,打算打發他到咱們南廷來和親。可見,長公主在宮中十分不受待見,她還辱罵過新妃,可見十分討厭了。長公主怕是犯了衆怒。”
“衆怒,這個長公主可見其蠢笨如豬。”沐蘭碩不屑道,一想到這個就噁心的慌。
這個黑鍋,他是真不甘心去背。可是這種時候,除了先關着她,還能有怎麼辦?
“送女人給新帝的路子是走不通了,像路遙這一點,已經被人用了,再用反而會被新妃算計,惹新帝猜忌,既是如此,派人去接觸新妃,待有了更多的妃嬪進宮,策反她。”沐蘭碩道,“女人的力量,並不算小。”
“是。”軍師道:“她若爲殿下所用,順藤摸瓜,只怕能摸着一個大瓜來。”
沐蘭碩道:“派人接觸拜神教。只說我軍與他們並不相干,他打他的仗,我們過我們的陽關道。”
“是。”軍師嘆道:“只怕是難吶,那拜神教也盯着洛陽,若知我軍也去進攻洛陽,豈能將虎口的食物讓給我軍?!”
不過,只能先禮後兵的試了。
只願拜神教還有一些有腦子的,這世上的事就沒有不能談的。
沐蘭碩派的人去了拜神教,杜飛龍最近正愁着怎麼攻下北郡呢,現在是越打越惱火,偏偏北郡易守難攻,十分難打,正愁着的時候,聽聞沐蘭碩派了人來,一聽就將人給扔了出去,道:“不殺這羣當初南逃的狗賊就算是仁慈了,呵,也不看看這是誰的地盤,竟然敢來與我談判,待我拿下北郡,且再與他計較!”
幾個人見連話都說不上,怕是談都沒得談了。心知再鬧下去,怕是要沒命,乾脆麻利的走了。
賊匪的考慮其實並沒有全面,這纔是最最棘手的地方。
談判,怕是人與獸之間,連溝通的可能性都沒有。
“那沐蘭碩怕是盯着洛陽呢,咱們嘴裡的肉,豈能讓給他?!不過他們這麼快就跑了,可見心裡也是懼怕的,哈哈哈,也是外厲內花荏的角色,與那郡守一樣,只知一味堅守不出,根本不敢出城迎戰,都是膽小鬼!”
“就是,神王,那沐蘭碩還未戰,就先來說和,可見是個慫包。這中原上下的諸侯,上到帝王,下到郡守,都沒有咱們拜神教的對手!”
“不錯。”杜飛龍眯着眼睛,本來有點煩躁的心,立即就突然冷靜了下來,將酒碗重重放下,道:“待拿下北郡,再殺沐蘭碩一個措手不及,屆時,再拿下洛陽城。那新帝也是個膽小之輩,如今這時候也躲在京城龜縮不出呢,呵,早晚有他好看的時候!看他們躲能躲到何時!”
軍營之中,一時之間大笑,又怒又充滿了嘲笑。
因爲一直攻打着北郡,打的都惱火了,偏偏沒有破城的妙計,如今一個北郡打了幾個月卻都拿不下來,杜飛龍與軍中諸將其實都有點躁了。
現在的北郡如同一個烏龜,龜殼太硬,本體縮在其中,他們現在哪怕想生吃了它,也無法下手,只能一面打,一面等,一面尋找着破城的機會和計策。
人回到沐蘭碩身邊,道:“那拜神教竟是連話也不肯聽完,哪裡能聽得進去殿下的傳話,臣等無能,請殿下責罰!”
沐蘭碩怒不可遏,道:“一個區區賊子也敢自稱神王。早晚一日,定叫他一敗塗地!”
他擺擺手道:“此事與你們不相干,起來罷,一路上可曾有別的發現?!”
“拜神教內部的管理十分鬆散,紀律不算嚴,其實有空子可鑽,”那人低聲道:“臣等一路去的時候發現附近的鎮子村子全被搶過了,女子都被搶掠奸銀過,他們幾乎將附近的人和糧都掏空了,很多人家都逃散了,百姓已是極少。拜神教內部若是聽聞有商隊,或過往的客商,或是有沒有逃乾淨的村落,必定是要出來搶奪一番的,有時候是隨性所致,根本不在乎與上級彙報一二,他們雖然有悍義之氣,卻無嚴密的紀律……”
“若此時去襲拜神教……”沐蘭碩擰了眉道:“不可,現在打他又能有什麼好處,徒惹彼此的消耗罷了……”
“那拜神教就是個瘋狗,惹上了便能撲上來瘋咬的人,此時怕是不宜碰它,”軍師道:“殿下,我看那拜神教與北郡怕是槓上了,應該不至於想不開來與我軍交戰。”
“不錯,若是交戰,也不懼,若是真打起來了,我也不懼它,況且那北郡郡守也會趁此機會襲擊它,兩面夾擊,腹背受敵,不愁拜神教不敗。只是這種情況,最好還是不要發生,不然就是如了那新帝的意了,還有如貴妃!”
提到如貴妃,沐蘭碩又如哽在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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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要繼續行軍嗎!?”軍師道。
“繼續行軍,”沐蘭碩道:“打下洛陽,拿下寶藏,是必須做的事情,得要趕緊的了。遲則生變。至少周邊的諸侯,他們也不是傻子,只要沒了幌子,我不信那新帝還能說服得了他們,他們又何嘗不都是老奸巨猾之輩,這種時候,哪裡肯插上一腳的?!就怕不小心成了炮灰呢……”
“是,沒了由頭,便沒了齊心的可能,諸侯若不齊心,只分散着,根本不可能是我軍的對手,長公主這邊,還是得小心的看守着方好。”軍師道。
“不錯。吩咐下去,明日一早,繼續行軍,”沐蘭碩往帳外走,道:“我去看看那個賤女人。”
軍師應了一聲,恭送他出去了。
沐蘭碩生性多疑,這個軍師是他最信任的人,知道了長公主身上擔的干係,也派了最最親信的人去守着她,連吃食也小心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