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污穢的邪物!去死吧!”齊格飛高舉起巨劍,重重地劈下,銀白色的劍刃鍍上了一層聖潔的金光,就像是火焰在劍刃上燃燒着。
“叮!”兩把弧形的刀刃交叉,抵住了齊格飛的劍刃,劍刃上的金光瞬間潰散,一條條邪惡、怪異的血紅色紋路,順着刀刃爬向了齊格飛的巨劍。
“你還在做夢嗎?想要淨化我?還差的遠了!”一條條血紅色的觸手從德萊爾背後躥出,纏繞在了齊格飛的腰間和四肢上,“這次,我看誰來救你!”
“救我?不需要!我誓要在此淨化你!”齊格飛大吼一聲,劍刃上又亮起了金色的聖光,德萊爾以爲齊格飛又要調用巨劍那神聖的力量,下意識地收回了纏繞在齊格飛身上的觸手,並用觸手在面前編織出一面血紅色的牆。
但德萊爾這回判斷失誤了,齊格飛根本就是嚇唬嚇唬他而已,一解脫,齊格飛便用最快的速度,繞到了德萊爾的身後,雙手握劍,一劍捅進了德萊爾的後背。
“啊!”德萊爾仰天哀嚎一聲,脖子詭異地轉了一百八十度,一雙眼睛,怨恨地盯着齊格飛,“該死的人類!我今晚,定要拿你做下酒菜!”
“去死吧!邪物!”齊格飛面無懼色,也不理會德萊爾,雙手又使了把勁,手中握着的巨劍,直接捅穿了德萊爾的身體。
德萊爾沒有再發出聲音,他化成一團血霧,縮到了齊格飛的身後,兩把刀刃從血霧中伸出,交叉在齊格飛的脖子上,像一個處刑臺,只要一動,便能讓齊格飛的身首異處。
不等齊格飛行動,遠處一道金光射來,掠過齊格飛的肩膀,刺入了齊格飛身後的血霧中,架在齊格飛脖子上的刀刃消失,血霧退到了遠處,恢復成德萊爾,他的右肩處,插着一把聖光構築成的長劍。
“我師弟的劍,好像給你帶來了不小的麻煩啊!你以爲他此番逃離,僅僅是爲了找黑薔薇搬救兵?錯!他還爲了這把劍!這把由‘神’親自洗禮和祝福過,專門用來弒龍屠魔的神劍!縛罪聖劍!”遠處的圍牆下,亂石堆上扭曲的血刺崩潰,金色的身影頂開了亂石,聖·約翰滿臉傷痕,身上的鎧甲卻依舊鮮亮,他右手召喚出聖光長槍,邁着堅毅的步伐,走向德萊爾,“德萊爾將軍,不好意思,讓你失望了,我還沒倒下。”
兩名“帝國”士兵的長槍刺出,擊在一面教廷士兵所用的塔盾之上,龍族強橫的力量,讓塔盾後面的查克險些被擊倒。不過,勉強撐住的查克還來不及喘息一下,又一名“帝國”士兵便高舉利爪從左側撲向了他。
儘管身體已經相當疲憊,但面對死亡的威脅,查克爆發出了超乎平常的力量,他頂着塔盾朝前一推,竟將兩名持槍的“帝國”士兵推到在地,隨後查克連人帶盾壓倒在兩名“帝國”士兵的身上。縱使龍族的身體素質再好,可忽然被一面沉重的塔盾外加一個大活人壓在身上,兩名“帝國”士兵一下子有些喘不過氣來,而忽然倒地的查克,也讓左側的那名“帝國”士兵撲了個空,從查克背上滑了過去。
只用了兩、三秒,查克身下的兩名“帝國”士兵便緩和了過來,奮力地掙扎着,想要將壓在自己身上的查克和塔盾推開,而兩頭龍族的力量,又豈是查克能夠硬抗的?但力量比不過,查克還有其他辦法,就在兩名“帝國”士兵將他推開的一瞬間,他主動撥開了擋在他和“帝國”士兵之間的塔盾,並且抽出了腰間的佩劍。
隱約帶有金光的劍刃劃過,精準地割在了兩名“帝國”士兵身體和頭部鎧甲相連的縫隙處,兩名“帝國”士兵當即身首分離,倒在地上,再也無法重新站起,不過,他們的一推,還是讓查克吃了些苦頭。被推出去的查克,無法調整自己的身形,只能無奈地用後背着地,着地後,又在地上滾了數米,方纔停下。
查克一從地上爬起來,便是雙手握住他的佩劍,腰部向右一轉,帶動佩劍一揮,將一名從右側撲來的“帝國”士兵攔腰斬斷。
一劍插進“帝國”士兵屍體的嘴裡,見“帝國”士兵口中的火苗和火熱的目光熄滅,查克才舒了一口氣,但他可沒有繼續休息的空閒,這裡可是戰場,教廷和“帝國”的士兵們的戰鬥已是白熱化的階段,稍有鬆懈,就很可能見不到今晚的月亮,而且,就在查克左前方不遠處,幾名教廷士兵正遭到“帝國”士兵的圍攻,查克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同胞倒下呢?
就在查克趕去救援時,無意間地向左一瞄,卻讓他興奮地高呼起來,彷彿疲憊的身體,一下又充滿了力量,“聖·約翰大人!是聖·約翰大人!聖·約翰大人還活着!”
查克的呼喊,顯然無法傳遞到整個戰場,但“聖·約翰”三個字足以挑動查克附近,所有聽到他呼喊的人的神經,他們向查克望去,又循着查克手指的方向看去,滿是傷痕,卻依然目光堅毅有神,一身光輝無暇的鎧甲,正是他們所熟悉的臉龐和身姿。
“聖·約翰大人!真的是聖·約翰大人!”
“我就說,聖·約翰大人怎麼會死?”
“是‘帝國’的騙局!聖·約翰大人還活着!活得好好的!”
……
同齊格飛歸來時一樣,聖·約翰還活着的消息飛快地在戰場上傳遞開,而且比齊格飛歸來時,還要快速,還要震撼。
聖·約翰沒死,齊格飛歸來,黑薔薇家族的援軍拖延住了“帝國”的飛龍騎士部隊,對於教廷一方,接二連三的好消息,讓他們士氣大振,一名名教廷士兵,彷彿已經拿到了勝利女神的獎品,捨命式地戰鬥着。
而對於“帝國”一方,一個個於他們不利的壞消息,嚴重打擊了他們的士氣,不少“帝國”士兵已然是心生退意。
德萊爾鋪蓋着血紅色鱗片的臉上,看不出有其他顏色,猙獰到扭曲的表情,還有抽搐的嘴角,都反映出他的心情很糟很糟。但和低沉的士氣相比,齊格飛手中的那把大劍,才更叫德萊爾頭疼,“縛罪神劍……你說這把劍被神祝福過?嚇唬誰呢?假若它是把被神祝福過的劍,爲什麼我從來沒聽說過?別告訴我,是你們這個次元的神,我們調查過了,你們這個次元,根本沒有神存在!就連力量接近於神的存在都沒有!”
聖·約翰道:“我可沒說是我們次元的神,給這把劍賜於祝福的,是你們次元的神,如假包換的神!爲了得到它,教父可是花費了不小的代價。這把劍,雖然不是神器,但卻是專門用來剋制你這種邪物的!”
“胡扯!哪怕是你的那位教父,也不可能與神有接觸!我們次元的神,已經不知消失了多少歲月了!難不成,是……”德萊爾看劍的眼神變得怪異起來,“神”在魔法次元,的確是銷聲匿跡了無數歲月,但現在,在他們次元,確實還有一個號稱近乎於“神”的存在,而且,以這個存在同聖·約翰教父間所傳聞的關係,只要聖·約翰的教父肯出個好價錢,讓那位近乎於“神”的存在,幫忙祝福、強化一把劍,倒也並非不可能。
“我猜,你現在想的,是不是那個傢伙?”聖·約翰露出愉快的笑容,“可惜,你猜錯了,爲這把劍祝福的,是一位真正的神!一位來自你們魔法次元,屬於教廷的神!”
“這不可能!你口中所說的‘神’,根本不存在!”激動和惱怒衝昏了德萊爾的腦子,他要證明聖·約翰所言,不過是危言聳聽罷了,什麼縛罪神劍,區區一把凡品,能比得上他所裝備的神器嗎?
血紅色的雙翼一拍,德萊爾揚着手腕上的刀刃,射向聖·約翰和齊格飛,但聖·約翰卻意外地沒出手,而是後退了一步,同時一掌拍在齊格飛背上,將齊格飛輕輕地推了出去。
雖然心中很是驚訝,但作爲一名經驗豐富的戰士,齊格飛在被聖·約翰推出去的一刻,幾乎是本能地做出了反應,跨出一個馬步,高舉大劍,瞅準時機,不慌不忙地揮下一劍,正砍向德萊爾的腦袋。
德萊爾是急於幹掉聖·約翰和齊格飛,但他也不想自己的腦袋被一劍砍成兩瓣,就在齊格飛的劍落下時,德萊爾“噗嗤”一下,化成了一團血霧,任由齊格飛的大劍斬過,等齊格飛的大劍落地,德萊爾的上半身又從血霧中鑽出,手腕上的刀刃,交叉着砍向齊格飛。
齊格飛後退小半步,雙手一提,將斬到地面的大劍徑直提起,切向德萊爾的身體,德萊爾故技重施,想要再次化爲血霧躲開齊格飛的攻擊,只是這回,化爲血霧的,僅僅是德萊爾的身體,他的雙手還是保持攻擊的姿態,斬向齊格飛。令德萊爾沒想到的是,這一次,他的算盤卻是落空了。
大劍在接觸到血霧前的一刻,劍刃上亮起了金色的光輝,一劍砍到血霧上,非但沒有穿霧而過,相反,還結結實實地在德萊爾的身上來了一下,將血霧直接打回了德萊爾,並將德萊爾擊飛出去。
德萊爾落在地上,花費了數秒才從恍惚中回過神來,他看了看自己的胸口,他鎧甲上那隻可怖的眼睛緊閉,似乎還在微微顫抖,一道粗大的傷痕,橫穿了他鎧甲的整個正面,德萊爾不可思議地看着齊格飛,剛回過神來的他,又陷入了迷茫中。
德萊爾在迷茫,齊格飛也有些摸不清頭腦,當德萊爾的雙刃襲來,他只是下意識地想要抵擋,想不到,竟然能傷到德萊爾,而且,按正常來說,他想要重新使用神劍上的特殊力量,應該還需要一些時間纔對。
就在齊格飛搞不清狀況的時候,他身後的聖·約翰卻悻悻地說道:“還好成功了。”
“師兄,怎麼回事?”齊格飛轉過頭,疑惑地看着聖·約翰。
聖·約翰道:“是我趁剛纔推你出去的時候,將自己剩餘的魔力透過你的身體,補充到了神劍上。”
齊格飛驚訝道:“師兄,爲什麼?難道你的戰鬥力還比不過一把劍嗎?”
“這也是無奈之舉,別看我現在還站在這裡,但短時間內,我是沒有體力進行戰鬥了。光有魔力,卻無體力支撐,還不如將魔力發揮在最合適的地方。”聖·約翰無奈地笑了笑,齊格飛這才注意到,聖·約翰的神情看似輕鬆,但呼吸卻很沉重。
齊格飛驚詫道:“怎麼可能?你不是有師父給的神器鎧甲?穿着它,你的體力不是幾乎用不完嗎?”
聖·約翰搖了搖頭道:“齊格飛,神器再強,也有它的極限,爲了保住我的性命,鎧甲的效果已經發揮到了極限,我要完全恢復體力,恐怕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所以,你暫時別指望我能幫忙戰鬥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倒下,我會站在這裡,看着你,還有教廷的兄弟們,擊敗‘帝國’的爬蟲!”
齊格飛相信聖·約翰是真的暫時無法參戰了,作爲一個沒有戰鬥力的人,呆在戰場上,是相當之危險的,齊格飛希望聖·約翰能夠立刻脫離戰場,回到梵蒂岡城內去休息。但他同時也明白,那是不可能的事,現在的聖·約翰,相當於是教廷的旗幟,只要他不倒下,教廷的士兵們就會在這面旗幟下全力戰鬥到最後一刻,可要是他剛站起來,就立馬倒在地上,那麼,對教廷一方的打擊無疑是沉重的,甚至可能讓教廷的士兵們失去戰鬥的意志,帶給“帝國”一個絕佳的反擊機會。
“既然如此,師兄,你就呆在一旁,好好看着我如何淨化掉這個邪物!”齊格飛的雙手緊握大劍,眼神前所未有的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