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副局,你不會連我也想殺吧,這個裡面的只是副本,正本我交給了別人,如果我慘遭不幸,三天之內你和日本人的勾當必將公之於衆,”
“威脅,故弄玄虛,邱太太怕是小看我李某人了,今天我就用自己的命博上一把,就賭你沒有將證據交給任何人,”李中會頗爲得意地說道。
我看過那柱香,此時正好燒到了綁住我的繩子上,我用力掙扎將那繩子弄斷,迅速拾起腳邊的槍支,跑了過去。
“何小姐,既然這喪子之仇已經報了,你心願也了了,就去天國陪你的愛子吧!”說罷擡起槍,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雨桐,“砰——”地一聲響,一團鮮紅從雨桐的胸處噴出,我大驚,看到李中會上前靠近一步對準已經倒地的雨桐又要開槍,舉起槍便要向他開去,想要阻止他。
“呯——”只聽側方比我更快一步地響起了槍聲,“李中會,你賣國求容,陰謀叛國,法理難容!”正是警察局長劉異鳴,他衝出來指着受傷倒地的李中會大聲斥罵道。
“劉局長——”李中會沒有想到自己會被人放了暗槍,更沒有想到旁邊的樹叢中藏着人,雖然身受重傷,卻強支起半邊身子說道。
只見劉異鳴拿槍指着他,他臉色慌張鐵青,直喊到:“劉局,你不能過河拆橋,我做的事都是你指使的……”
“你胡說八道!”
“呯——”劉異鳴毫不手軟,扣動扳機,一槍正中李中會眉心,那李中會張大了嘴,竟沒有哼出一聲來,但已經氣絕身亡。
“劉局太過魯莽,你殺死了李中會,不清楚內情的人還會說您是殺人滅口呢!”呂詹不知何時出現在我的身邊,淡淡地對劉異鳴說道。
只見那劉異鳴並不緊張,拍了拍身上褶皺,沉聲道:“劉謀實屬無奈之舉,李中會叛國投敵,勾結日本人,陰謀敗露,拒不認罪,頑固反抗,當場擊斃!”
劉異鳴對着李中會的屍體憤恨之極,半晌,才擡起頭來對呂詹說道:“這次還靠詹爺手眼通天,才使得這個不忠不仁之徒沒有逍遙法外。”那神情和話語已然恢復從容。
聽到劉異鳴如此說,我心中納悶,轉眼看過呂詹,只見他朝劉異鳴輕輕點了下頭,笑而不語。他的心機和城府,不是我所能洞察的,我現在最擔心的是雨桐的傷勢。
“雨桐,”你小心翼翼地扶起她,生怕碰到她的傷口,不敢劇烈晃動。
她還有些神智,聽到我叫她,眼睛微微睜開。
“雨桐,你爲什麼這麼傻,拿自己的命去讓他們揭穿他們,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會有多危險?你手裡有證據,拿給我們就行,爲什麼要冒着生命危險?給我們看了便是了,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有多麼危險?”看着她奄奄一息,我泣不成聲。
她扯出一抹笑容,艱難地將手裡的“證據”擡起來,遞到我面前,示意讓我打開。
“現在還看什麼證據,我先送你去醫院!”
“不……你先打開”她聲音虛弱無力,卻是非常堅決。
我遵照她的意思,將檔案袋子打開。
抽出一看,心上先是一驚,緊接着便是一愣,一摞白紙,我快速地向後翻動着,上面竟什麼也沒有!
“雨桐——”我看着她,失聲叫道,卻見她動了動脣,又是朝我笑了笑。
我此時才如夢初醒!要是真的有證據,有誰會用自己的性命,以身拭險,雨桐早就對我說過,貓盹兒是故意開車撞向她的,而我也只當她的痛失愛子,極度悲慟之下將貓盹兒視爲仇人,只認爲她是失去理智後找個精神寄託,而她,比我想像的要堅強得多,也比我更理智得多,爲了揭穿他們私下交易的勾當,竟想出了這個豁出性命法子,這個辦法雖然兇險,卻是唯一的辦法,也是雨桐唯一的機會,只有讓他們自己說出來,才能讓我相信她的話。我平時這麼維護貓盹兒,若不是他親口說出來,承認他和李中會的關係,我又怎麼會相信。
她用顫拌的手拾起我放在地上的槍,虛弱但卻十他鏗鏘地說道:“去看看張貓盹,如果沒死,再給他一槍!”她漲紅的眼裡,滿是仇恨和殺戮。
我拾起槍,走向貓盹兒,瞬間心如刀絞,胸口陳味雜瓶。這一切,真的是他做的嗎?那個撲在我的懷裡,痛哭着要給父親母親好日子的貓盹兒嗎?
這個殺人不眨眼的人,是他嗎?
我走過去,站在他前面,迎面朝下看着他,面無表情。
無法相信這是事實,但他的親口承認已經讓我不容置疑,手終究還是擡了起來,用冰冷的槍口,對着他。
“孜然姐,”他睜開閉着的眼,溫順地叫着我。
“阿來死前讓我提防身邊的人,但我至始至終都沒有懷疑到你身上,在我心裡,你一直是那個開朗,活潑和孝順的孩子……”我說不下去。
“孜然姐,你原諒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會聽你的話的!”
“我知道孜然姐一直是最疼愛我的,我也很愛孜然姐,在我心裡,孜然姐就像個天使,美麗,善良……”
“他善良,寬容,你不配叫他爹,他因爲愛而付出,而你,卻是因爲愛而變成恨,最後變得殘忍不仁,你不配做他的兒子,”我咬着牙說道。
“你們生下來就有人疼,有人愛,每天錦衣玉石,我呢,我什麼也沒有,我能靠什麼,我憑什麼跟別人掙,我只有靠自己,要想過上好日子,只能靠自己……”
“不要再說了,你只不過是爲自己的錯誤找藉口,就算有一千萬個原因,也能成爲喪盡天良,滅絕人生的理由!”我深吸了一口氣,“有人告訴過我,對一個壞人心慈手軟,只會害了更多的好人,所以,貓盹兒,對不起,”我提起槍,手指緩緩掐動。
他突然跳起身來,抓住我的手,對我做出反擊。
我沒有想到他強弩之末還會反抗,手上用力不深,這一爭搶他倒是佔了上風,“就算要死,也要找個人陪葬!”只聽他咬牙切齒地道。
“呯——”一聲槍聲響徹,久久迴盪在黑暗之中。
只見旁邊草叢裡鎂光燈驟爆,我向側一望,一羣記者手拿本子簽字筆的人衝了出來。
“請問怎麼看待此次事件的性質?”
“警局需要承擔責任嗎?”
…………
“徇私舞弊、,瀆職濫權,利用職務之便,通敵叛國,經證人舉報,警務處多方查證,情況屬實,對這樣的敗類,國法不容,我們黨國絕不包庇,必定嚴懲不殆,我們歡迎也積極倡導公衆的監督!”劉異鳴義正言辭地回答着記者們的各種提問,“存在這樣的事情,是我們公職人員的失職,鄙了首當其衝,應該承擔主要責任啊!”說着,意味深長的嘆了口氣。
看着滑稽的場景,我只感覺心力交瘁。
“我不想的,我不想的……”我垂下頭,身子慢慢地滑了下去,最後蹲在地上。
只見一個人出現在我的旁邊,看到他,我馬上像找到了倚靠,抱了上去,撲在他身上啜泣不已,“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想這樣的,那個老人……我告訴過自己,一定要好好照顧貓盹兒的,對不起,我沒有做到……這不是我想要的……”
“不要想太多了,先把雨桐送到醫院吧?”
“雨桐?”我趕緊看了看剛纔雨桐倒下的地方,此時已經沒有人,“雨桐人呢?她傷得嚴重嗎?”
“她很聰明,來的時候已經準備好了,在衣服裡襯了厚厚的墊子,所以那一槍傷得並不重!”
我聽此,終於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