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口用來堵路的排水車一刻不停的工作着,但混合着鮮血的血水還是不由的從裡面流了出來,伴隨驚天動地的打鬥聲,往來的路人都也覺察到了異樣。
但是根本沒有人敢靠近半分,五大三粗,凶神惡煞,脖子上佈滿紋身的施工人員將路人驅散,哪怕是多看兩眼的傢伙都會被這羣壞人盯上。
現代社會的優良品德就是見到壞人扭頭走,小命比什麼都重要。於是乎,也沒人對正在發生的砍殺提出過任何異議。
小巷裡的居民們全都是有家有口的平頭小老百姓,面對發生在家門口的殺戮也只能努力加固門板,避免血腥蔓延到屋裡來。他們甚至不敢打個電話去報警,青幫的勢力在魔都可是出了名的,一旦得罪了他們不死不休的道理大家還是懂的。
雖然他們都很同情沈冥和慧嫺雅境的老闆,但事關生死也沒勇氣去伸只援手了。
屋外不管戰鬥有多激烈,柳青城都已經不再去看一眼了,他撿起了其上自己送給玉簪的貔貅茶寵,小心的拍去了上面的污跡,收進了懷中。
“老大,外面似乎不太給力,需要我們去幫忙嗎?”200多號兄弟已經衝出去了,可砍殺了這麼久卻完全沒有一點休止的跡象,沈冥的強大讓華雷擔心詢問道。
“不必了,我本來就沒有打算攔他們。”柳青城坐在了一旁的石凳上。
“不想攔?那您現在還有那麼多人在外面砍着呢?”華雷納悶道。
“華雷啊,看事情一定要深入的看,別隻看片面。我喜歡玉簪,當然希望她好好的活着,哪怕她只是騙我,我對她的情感卻是千真萬確的。
可惜,規矩不能讓我們有結果,在我手上,她也只有死路一條,於其這樣,還不如讓她和沈冥離開。
只不過,絕不能輕輕鬆鬆的離開,我雖爲老大,幫會裡還有一批沒死又好面子的老傢伙,要是讓他們知道我幹了這麼丟臉的事情難免嚼舌,所以,還是要砍上一砍的。”柳青城微微一笑,一旁的華雷卻是不寒而慄,只因爲柳青城爲了耳根清淨一些,拿着400號弟兄的生死當成了玩具,之爲去演一場逼真的“送行”戲碼。
只不過戲份演得實在逼真,玉簪一直保持光滑細膩的脊背上捱得那一道近乎要掉了她的小命,失血讓她全身無力的靠在了沈冥的懷裡,那麼近的感受着沈冥的鼻息,看着他脖子上自己惡作劇留下的吻痕,玉簪也完全忘記了生死的意義,心中滿是對歲月的感嘆。
十年歲月,物是人非,當年那青澀單純的少年不知覺間已經長成了虎背熊腰,像山巒一般結實可靠,又像太陽一般炙熱溫暖。如果此刻真的要死,玉簪也覺得自己是幸福的,至少自己是死在自己摯愛的男人懷中。
可沈冥是絕對不容許這種事情發生的,他單手緊緊將玉簪護在了胸前,背靠牆壁,將面對的敵人數量縮減到了最少,一羣青幫門徒將他們團團圍住,前排的傢伙手裡拿着的砍刀都在哆嗦所,而被打倒在他面前的傢伙,已經沒有能動的了,都是被兄弟直接脫道後面,傳遞出混戰的人羣中。
沈冥的手上沒有武器,但僅憑拳腳都是一招制敵,不給任何人出手的機會,哪怕是被包圍了,那種感覺依舊是一羣老鼠圍住了一頭雄獅,誰是獵物,傻傻分不清楚。
“玉簪,跟我說話。”沈冥凝視着周圍的青幫門徒,輕聲在玉簪的耳邊說道。
“你想聊什麼?”玉簪十分虛弱,但神志還是清醒的。
“隨便什麼都行,只要別睡着就好。”沈冥只是想幫助玉簪保持清醒。
“那就聊聊過去的事情吧……”玉簪不由地微笑道,“知道嗎?在第一次上車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了,並非你多有錢,而是你的肩膀上落着一隻燕尾蝶。我現在還記得那蝴蝶的樣子,藍色的翅膀在陽光下真的很好看……你也很好看。那時的你戴這耳機,似乎在聽英語的聽力,全然不知道自己肩膀上多出了那麼一個小傢伙。
你太呆了,一路就這麼帶着那蝴蝶,走下了車。那個時候我纔看了一部電影,名字就叫《肩上蝶》,所以不自覺的記住了你。
第二天,你沒有帶蝴蝶上車,但你已經發現了我。明明那麼欣喜,就像發現了新大陸一樣的你,卻就是沒有勇氣上前來搭訕。
我在想,這青春期的孩子太害羞了吧?”玉簪只覺得好像又回到了那豆蔻年華一般。
“拜託,那個時候我還根本不懂什麼叫愛情?”一個門徒從側面衝了上來,沈冥單手摳住了磚牆,一下硬從牆壁上抽出了一塊磚頭,嘭得一下正拍在了他的腦門上,那傢伙翻着白眼倒地不起了。
手中的砍刀在空中旋轉之時,已經被沈冥一把接住,打了已經有10分鐘了,這還是沈冥第一次拿刀。
“反正就是呆萌呆萌的,說你笨,要承認。”玉簪壞壞的咬了沈冥一口,不過很輕,“後來我一直在等,看你什麼時候能上來跟我搭訕,連那羣我帶的新人也注意到了你,大家甚至開了盤口,賭多長時間你敢邁出那一步。
最後……你的耐心超乎了所有人的預期,甚至是我自己,當你告訴我單詞的那一天,剛剛超過了我預期的1天,你害我輸了200塊啊,混蛋。”
“沒關係,等下還給你。”沈冥笑道。
“不用你還了,後來你的錢包也被我拿走了,雖然錢不夠,但我也沒虧多少。
曾經我感謝上蒼,讓我遇見了你,這樣我才明白,作爲騙者還是有真實的感情。只有瞭解自己自己的真心,才能不迷惘在自己虛情假意的騙局中。
和你的約定,是我曾經一段時間裡唯一想辦到的事情,如何讓你接受我,也是我一直思考的難題。
你是唯一一個,讓我想放棄賊得身份的男人……可最後你還是屬於了別人,這大概就是所謂的‘有緣無分’吧?
我就像你肩膀上的那隻燕尾蝶,曾經停留過,卻無法讓你爲我駐足。”失血讓玉簪的皮膚變得蒼白,她已經不自覺的想睡去了。
“聽好了,我沒時間和你們鬧了,也沒心情再一個個的放倒你們,從現在開始……我不會手下留情了,擋我者,生死與我無關……”沈冥單手反持開山刀,摟着玉簪走向了人羣。
第一次他脫離了牆面,讓自己置身在人羣之中。
青幫門徒們就像受驚的兔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兩個兄弟退無可退,只能硬着頭皮的先衝了上去。
他們呼喊着給自己注入力量,高舉的開山刀直接照着沈冥和玉簪的腦袋砍去。
可他們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砍刀連帶他們的手臂一起飛到了半空中,那涌出來的鮮血潑在了旁邊弟兄的臉上,他們甚至看不清沈冥是怎麼出手的。
他依然帶着玉簪向前走去,人羣開始爲他們讓開,那股濃烈的殺意,讓這些也曾經參加過多次砍人的門徒們也是被那殺意震撼的不敢上前。
背後的兩位打算偷襲,踏着積水衝了上去,但他們的手纔剛剛舉起,那手臂依舊連帶砍刀飛到了空中,沈冥斬切的更深,是將整條臂膀都卸了下來。
雖然沈冥依舊是一招廢一人,但用拳頭或者磚頭帶來的視覺衝擊,遠不及用刀將人**開得強悍,那種被攻擊者失去身體部分後的慘叫聲,就是沈冥的武器,將其他的門徒嚇得呆立在原地不敢上前。
他們許多人好後悔沒有帶槍來,在讓局面變得這般尷尬。
一個自作聰明的門徒,將手中的開山刀當成了投擲武器,唰得一下照着沈冥丟去,但刀還沒接觸到沈冥就被他反手一擊給打了回去,剛纔還覺得自己是他嗎天才的小弟,突然發現自己丟的武器卻釘穿了自己的肚子,那對穿的傷口從兩面向外啵啵啵的飆血,那慘叫聲,“啊!!!!”跟殺豬一般。
沈冥一路殺過去,衆多的單臂殘肢散落一地,等待積水散去,想必環衛工人清掃起來的不光是牙齒了。
現代技術已經達到了可以斷肢再接手術,但那也要有斷肢才行。一羣門徒被砍之後都是慌亂的在積水裡找着自己的手臂,希望自己的未來還可以搶救一下。
使用這樣的戰術,沈冥離開這小巷的效率明顯加快了許多,僅僅5分鐘後,他已經站在了巷口的抽水車前,而他手中的砍刀頓得滿是缺口,感覺隨時都會斷裂開來一般,不過刀身已經血紅得跟潑了紅油漆一般,有些手指,碎肉,碎骨,還卡在了刃口的缺口中。
沈冥回頭看去,悠長的小巷裡滿是找自己肢體,還有痛哭流涕的青幫門徒。
其實這一路他也不過才放倒了一百位,但其他的3百位還能站着的青幫門徒,其實心已經被他放倒在地了。
“我們還會再見面的,到那時,希望你們已經忘記了我今天這個樣子,因爲再看到我時,只會比現在恐怖上十倍。”沈冥滿臉鮮血,嘴角那一抹猙獰地邪笑,將變成許多青幫門徒未來一段時間裡都無法忘懷的夢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