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陣風吹過,拉來了厚重的烏雲,遮擋了日光。
天地變得一片陰沉,就如同此刻擎天劍派的心。
秦石虎緊緊地握住黑冥劍,緊咬着嘴脣。
衆人站在他的身後,極力地勸說。
秦石虎猛然擡頭,把血紅的目光投向上方的血戮門衆人,緊咬着牙關,一字字地道:“此劍乃我的性命,你等莫非是想要我等的命嗎?”
雲端上,尖嘴猴腮的男子猥瑣地笑道:“交上劍和靈石,我等概不追究你們打傷我門派弟子的事,否則,你們全幫上下修爲將要被廢,你們,沒得選擇。”
“二當家,拼了吧。這黑冥劍乃是幫主親手所賜,豈能便宜了他們。”張雄怒吼。
“對啊,二當家,就算我們要死,也要拉他們幾個墊背。”雷柱咆哮道。
大山羊旁邊的張瘋子早已紅了眼,陷入了半癲狂的狀態,提着一柄一米長的大刀,紅色的雙眸對準了空中的修士,蠢蠢欲動。
柳青青穿着翠綠色的長裙,慢慢地踱步到秦石虎身邊,在距離他一步的地方停住。
柳青青的雙眸緊緊地盯着秦石虎的眼睛,原本嚴肅的臉突然笑起來,輕輕地道:“你也不用再揹負那麼大的壓力了,事到如今,你還有選擇嗎?”
“唉”秦石虎一聲長嘆,“是啊,我不用選擇了,因爲沒得選擇,但是我卻覺得,並沒有因爲內心缺少了糾結而輕鬆。”
“不用多想了,擎天劍派若是變了,還不如不存在的好。”柳青青笑道,“選擇你唯一的選擇吧。”
秦石虎突然擡頭,目光再次投向了血戮門的方向,突然大聲地笑起來,狂傲的笑聲震盪天際,雜亂的枝葉被震得亂舞,連帶着,秦石虎身後的長髮也翻滾起來。
“兄弟們,對不住了。”秦石虎一聲大喝,突然讓嘈雜的人羣陷入了寂靜,面對着上方層層的恐怖壓力,秦石虎的劍慢慢地抽了出來,低頭極爲不捨地看了一眼,“老夥計,也許這是我最後一眼看你了。”
緊接着,秦石虎昂頭,一股煞氣頓時從他的身上爆發開來,面對着尖嘴猴腮男子的冷笑,秦石虎也笑了,笑容之中充滿了擺脫枷鎖的輕鬆,大聲笑道:“是的,我沒有選擇,因爲,我只有一種選擇。”
頓了頓後,秦石虎突然仰天咆哮:“擎天劍派,結三十六天罡大陣,隨我殺敵。”
“哈哈哈,這纔是二當家,當年帶領兄弟們殺敵無數的二當家,又回來了。”
“二當家終於有了當年的幾分英姿,這纔是擎天劍派的二當家。”
聽聞秦石虎的大喝,擎天劍派的精神面貌煥然一新,每個人原本憤怒的臉上全都換上了猙獰的笑意,凜冽的戰意頓時從連運峰的小山頭上瀰漫開來,強烈的戰意直衝雲霄。
三十六杆陣旗莫名地從虛空中浮現出來,緊接着陣旗壓下,被衆人握在手心之中,三十六天罡陣法,頓時覆蓋在了山頭。
天空中,尖嘴猴腮的男子先是一愣,隨即哈哈大笑:“找死,真是找死啊,敢對我血戮門出手,你們這是自掘墳墓。”
連雲峰上,雷柱指着尖嘴猴腮的男子大聲笑道:“你這隻難看的老鼠精,怎麼混進我們人族修士的隊伍裡,怪不得如此沒人性。”
“哈哈,野獸說得太對了,這根本就是一隻老鼠精。哪裡有什麼人性。”
尖嘴猴腮的男子氣得臉色通紅,因爲長得醜陋,他討厭的就是有人拿他的長相說事,因爲長相的原因,以前沒少被人取笑,但是隨着他修爲的增加,敢當面說他外表的人,除了幾個老對頭外,已經越來越少了。
而雷柱的一句老鼠精,剛好罵到了這尖嘴猴腮男子的痛處,讓他氣得火冒三丈,熊熊的目光,彷彿要把雷柱整個人都給吞了進去。
“好,好,好。你們,等會會後悔。我發誓,你們一定會後悔。”
大呼了幾口氣之後,尖嘴猴腮的男子貼近爲首的中年人:“付師兄,你看。”
“抓住幾個主要的,廢掉修爲即可,嗯,把幾個已經築基的修爲廢掉,不要殺人,免得事情鬧大,月華宗那邊不好交代。”爲首的中年男子淡淡地道,彷彿在他的眼中,廢掉幾個人的修爲,不過如同踩死幾隻螞蟻一樣簡單。
“好。”尖嘴猴腮的男子陰笑着點頭,隨後指着場上的秦石虎,柳青青和秦小茹的身影,大聲道:“師弟們,看好了嗎?把這三個人的修爲廢掉,然後拿到我們該拿的東西就可以回去喝酒了,至於剛纔喊得最歡的,你們都不許傷他們,留着讓我來。”
“聽從師兄的吩咐。”身後的人,淡淡地應道,十人之中,金丹的有四個,除了爲首的中年男子和尖嘴猴腮的男子,其餘還有一男一女,爲金丹二三階的樣子。另外六人,全部都是築基修士,如此多的高手,確實能夠吃定只有三個築基修士的擎天劍派。
連雲峰上,逐漸涌起一層層朦朧的灰光,把連雲峰上的景色全部給籠罩起來,緊接着,巨大的力量開始從陣旗上蔓延出來,直指雲端上的衆人。
鉛灰色的烏雲下,宋飛坐在小山頭一棵最高的大樹上,百多斤的身子壓在大樹的頂端,卻如一根鵝毛一般,並沒有對大樹產生任何的壓迫。
宋飛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冷冷地注視着連雲峰上的戰場,並沒有第一時間出手相助。
這倒是一個難得檢驗衆人實力的時候,宋飛不想輕易地放棄這次好機會。
血戮門的弟子除了尖嘴猴腮的男子和他們的首領外,所有人等,都開始緩緩地下降,下降的過程中,築基和金丹境界的法力悄然瀰漫開來。
“來來來,兄弟們,我們各自分開,看看誰先突破他們的防禦,敢不敢賭。”
“呵呵,如師兄你是金丹的修爲,這不是明着坑我們嗎,我可不敢賭。”
“聽說這些是外面凡間過來的小雜魚,還是趕緊處理了,回去喝酒吧。”
下降的修士相互間隨意地調侃着,從他們的語氣中可以看出,下方人的生命在他們眼裡如同螻蟻一般,對於殺死他們,毫無心理壓力。
“開始了,別讓師兄等急了。”一名修士說完,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根一人高的黑色鐵棒,一層灰色的土之道法力很快在鐵棒上凝聚,隨即掄起鐵棒,朝着下方的連雲峰山頭狠狠地砸了下去。
“轟”鐵棒砸在籠罩在連雲峰上的光暈上,讓整個山頭都爲之抖了一抖。
大陣之中,秦石虎冷峻臉上勾起一抹冷笑,其中大山羊哈哈大笑:“光憑藉你一個築基修士的修爲,也想打破我們的天罡大陣,真是癡人說夢。”
“來呀,兔崽子們,”
“昨晚你媽沒餵你吃奶嗎?力氣都哪裡去了。”
擎天劍派的嗤笑聲,讓手握鐵棒的修士臉漲得通紅,他旁邊的金丹修士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無妨,他們藉助了大陣,又有三名築基修士作爲陣心,能夠打破才奇怪了。”
“嗯!”手握鐵棒的修士點頭。
隨即,金丹修士身上爆發出一股陰狠的戾氣,如毒蛇般地眼睛盯下嘲笑聲音最響的方向:“不過,嘲笑我血戮門的兄弟,是要付出代價的,等會那些笑得最歡的幾個,都給我廢了。”
說完後,金丹修士一拳轟出,轟向連雲峰上的天罡大陣。
金色的法力凝聚成猛烈的劍氣,如炮彈一般狠狠地砸在天罡大陣的光暈上,連雲峰整個山峰都微微搖晃起來,彷彿地震了一般。
修爲弱些的擎天劍派幫衆,立即就被氣罩震得胸口發麻,隱隱受了輕微的內傷。
沒有了宋飛和孟青主持的天罡大陣,威力確實相差了很多。想當初天罡大陣擊退衆多金丹和築基修士的聯手,而此刻,竟然只能堪堪抵擋一個金丹修士的攻擊,若是對方全軍壓上,恐怕會力所不逮。
不過即便是如此,宋飛也感覺到,擎天劍派的整體實力,也有了微弱的進步,比起想象中的還要快上一些。
天罡大陣的反應,立刻被空中的修士們捕捉到了,剛纔出手的金丹修士大笑:“一羣雜魚,不過如此,安敢與我血戮門抗衡,給我破。”法力再一次凝聚,金色的長劍被他握在了手心中,金之道的殺伐之氣,頓時從金色長劍上瀰漫開。
“吃我這一招。劍斷金山。”銳利的法力構成冷冽的劍芒,朝着連雲峰上劈來。
“兄弟們,戰吧。”冷峻的秦石虎難得發出了狂傲的大笑,明白他的人都知道,秦石虎這是打算做最後一搏,是把自己的所以思想都放縱了,唯有如此,他的心纔會好過一些,畢竟,他的這個決定,就意味着把擎天劍派的兄弟們帶上了絕境。
金色的劍芒斬在連雲峰倒扣的光罩上,頓時使得整個光罩都黯淡了幾分,修爲弱一些的兄弟們,更是被震得吐出了大口的鮮血。
一擊,已讓好些人受了不輕的內傷。“哈哈,如師兄好樣的,兄弟們,我們給如師兄錦上添花,打破他們的烏龜殼吧。”“嗯,好。”